直到宁伊拉着皮箱站在沈宴面前,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再次见到她。
宁伊摘掉墨镜张开双臂,没有收敛的目光死死盯着他,殷红的唇勾起,“沈哥不打算给我一个拥抱吗?”
沈宴藏在背后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一下,他自顾自的拉过箱子,走在前面不敢看她,“车在外面,飞了那么久,我带你去吃饭,为你接风。”
他果然还是这么狠心,宁伊抿唇抬手戴上墨镜,慢悠悠的跟在他后面。
宁伊下车后发现,他给自己订的是临海市最好的私人餐厅,同时也是最好的酒店,他可真舍得给自己花钱。
宁伊站在酒店门口,仰头轻笑,“沈哥可真舍得给我花钱,我还以为能去你家和你住。”
她的语气轻挑中带着几分刻薄,沈宴不自觉的看向她,发现她正在看自己,深吸一口气说,“花再多钱也不能委屈你,哥可舍不得。”
真当我宁伊还是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想用好听的话骗我,当年撩我的时候,说的话可比今天这话好听,这个时候才想做一个缩头乌龟,晚了。
宁伊才不管他怎么想,这一次她必须得到她想要的,不然她不会走。
办理入住后,服务员带他们去餐厅,这个时间晚餐偏早,餐厅用餐的只有几个人,宁伊选了露台的位置,餐厅环境很好,可以一边用餐一边看海。
服务员把菜单放在桌子上,宁伊墨镜也不取随便翻开一下,推到沈宴面前,“沈哥帮我点。”
她姿态高傲的仿佛在吩咐下人,服务员都快看不下去,偏偏人不自知,扭头托着下巴似乎在看海。
沈宴拿起菜单,边看边问她,“美式法式意大利德国菜,你想吃哪一种?”
她头也不回,“都想吃。”
“鸡尾酒和香槟,要哪种?”
“我想喝红酒。”
沈宴点头,“嗯,听你的。”
他看向服务员,“帮我开一瓶红葡萄酒。”
沈宴点的法式大餐,以及饭后甜点马卡龙和锡兰红茶。
服务员刚准备走,宁伊突然说,“我要吃抹茶冰激凌。”
不等沈宴开口,服务员就开口,“不好意思,女士,我们现在没有抹茶冰激凌。”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我们花那么多钱来消费,点单还要被服务员拒绝?”
她快速的摘下眼镜,露出一双含着轻蔑的美目,“我今天就要在这里吃到抹茶冰激凌,你如果解决不了,叫你们经理过来解决!”
服务员还要解释什么,被她不耐烦的打断,“别解释,我今天就是来找事的,叫你们经理过来!”
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要莫名被人故意刁难,眼看着服务员急的眼睛都要红了,沈宴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够了!你针对我就行,别为难别人!”
听听他这句话说的,终于不忍了,不再装绅士!
宁伊冷笑,“沈哥这就忍不了我,这才是刚开始,我还没有玩够呢。”
接下来两人谁也不说话,仿佛对方不存在。
服务员无助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半晌,沈宴说,“麻烦上你们这里最贵的那一款冰激凌,谢谢。”
服务员逃一样的离开。
后来,他们每上一道菜就换个服务员,每上一道菜,宁伊都要再加一道新菜。
一个小时不到,整个餐厅的服务人员都知道,来了一个极其挑剔的顾客。
第十五道菜端上桌的时候,宁伊尝都没尝,眼皮一抬直说,“我不想吃,端走。”
她拿着菜单,手指点在一道菜上,“下一道菜……”
沈宴沉声问,“这是第几道菜?”
服务员看看单子,“先生,这是第十五道。”
他们已经从日落时分耗到月上枝头,身边用餐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原来这已经是第十五道菜,宁伊突然不想再闹下去,她拿起餐具,开始细细品尝最后那一道菜。
沈宴看到她眼中的光暗淡下去,就明白她不会再胡闹,就让服务员先走。
凉爽的海风带着淡淡的海盐味,吹在他们脸上,宁伊走到露台栏杆边双手扶上去,红色的裙摆随风摇曳。
沈宴沉默的走到她旁边,“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宁伊的脸被风吹乱的发丝挡住大半,晦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表情,“好不好有什么区别。”
这么多年不见,她看起来似乎比当初还瘦,他觉得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个子应该是长了不少,都快到他脖子,声音不似以前清脆响亮,有些沙哑。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她都长成大姑娘了,他心里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你大学选的什么专业?什么时候毕业?”
不说这个还好,他一提这个,宁伊就想笑,“抢你饭碗的专业,还有两年,我就是你的对手了,你怕不怕?”
沈宴手插在口袋里,淡淡的回答,“你一个刚毕业的黄毛丫头,说不定还得靠我提携呢。”
他们俩人这五年里一次都还没有见到,如果她不来找他,以后见面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碰不碰得上都得看运气,哪里用得着提携。
宁伊微笑,“那小妹以后就得多麻烦沈哥了。”
既然他都说了,自己要是不应,那就真的亏大了。
沈宴咧嘴,“你这个性子还是没变。”
“你也没变。”
趁着这个和谐的氛围,沈宴借口去洗手间,结账跑路,还不忘给餐厅服务员和大厨小费,到底是被他连累的,做人还是要有良心。
不过他在宁伊心里的信誉,一下子跌到负数,“姓沈的,你真是好样的,又骗我!”
第二天,宁伊给沈宴发消息他不回,打电话不接,没办法的她只好自己去找他。
前台给沈宴的助理打电话说宁伊来找,对方回复不认识,点明严禁放陌生人进入公司。
宁伊也不生气,要了助理的电话和一杯水一杯水,坐在沙发上,播了一个电话,“帮我找两个可靠的人,打爆这两个电话。”
不出十分钟,沈宴的助理出现在大厅,“宁小姐,沈总有请。”
宁伊多看了对方一眼,胸比自己大,屁股很翘,不过长像一般,沈宴应该看不上。
她特意去跟前台小妹道谢,“小姐姐,我刚刚给你们点了一些奶茶和蛋糕,记得签收哦。”
又装的一副伤心的模样叹气,抹黑沈宴,“其实我是你们沈总的童养媳,我来找他就是想问问什么时候娶我过门,结果他见都不肯见我。”
也不管前台怎么想,她转头就走,助理跟在后面,幽幽来了一句,“宁小姐,真的是沈总的未婚妻?”
宁伊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我就是啊。”
助理带她走到人少的电梯,“沈总吩咐,带宁小姐走他的专用电梯。”
哦,真的是谢谢他的细心关怀,早点让她上去哪里有那么多事。
宁伊有点得意的说,“这待遇,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身份吗?”
是挺特别的,破天荒头一份。
柄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宁伊一见到沈宴就扑上去,用她平生最甜腻的声音撒娇,“宴哥哥,我好想你啊。”
她喊的声音不小,一个办公区的人都听见了,然后一个个都企图悄悄看戏。
沈宴愣住,随即拉着她进自己办公室,“你想做什么。”
“想见你喽。”
宁伊在他的目光中,四处打量他的办公室,时不时的翻一翻他的书,摸摸角落里的绿植,站在落地窗前往下俯视,坐在他的位置上,拿起电脑旁边印着泰迪熊的水杯。
杯子已经旧了,泰迪熊的颜色也磨掉几块,在高档的电脑桌上十分突兀,就像当年突然闯进他生活里的她一样。
宁伊把玩着杯子,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还留着它?”
沈宴有些烦躁的拉开领带,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习惯了。”
乍然听见这两个字,宁伊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垂下脸,用电脑挡住视线,自己不去看他,也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这份令人窒息的静谧,最后还是被打破,沈宴和其他人去开会。
快要下班的时候,宁伊进入会议室当着他的面假传圣旨,“你们沈总今天开心,请大家吃饭喝酒。”
众人纷纷看向屏幕前的沈宴,两人对视一眼,他颔首微笑的说,“对,最近辛苦大家了,想吃什么跟总助报,最后表决。”
聚完餐,有一部分人回家,剩下的人一起去酒吧,宁伊在沈宴左边,他右手边是今天那个女助理。
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单身男女,一群人决定玩真心话,转盘转了几圈也没有点到他们,宁伊和其他人不熟,话也插不进去,沈宴也不敢招惹她。
又玩了一会儿转盘停在沈宴面前,大家都喝的有点醉了一看是他,今晚话题的主人公,立马来劲,一个个摩拳擦掌的问,“沈总选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很明显无论选哪个他都不会好过,沈宴抬手就要去端酒喝,被人手快的拦住,“沈总喝酒这就没意思了,选一个吧。”
众人纷纷附和,要他选一个。
最后选的是真心话。
沈宴觉得自己人品爆发,一晚上都没人抽中这个问题,“说出你前女友的名字。”
问题一出,不嫌事大的就开始追问,“沈总有前女友吗?”
“我一直觉得沈总不可能谈过恋爱。”
“沈总说吧,有没有?叫什么?”
宁伊也很想知道他后来有没有交过女朋友,或者那个前女友就是她呢?
最后他说,“没有。”
接着猛灌了一杯酒,定定的坐在那里被众人质疑,被嘘也一言不发。
宁伊不记得后来他们说了什么,她脑子里都是没有两个字在循环。
如果真的没有,那她算什么?她坐在这里又算什么?她和他分手那天算什么?她为他学做的早餐算什么?她陪他上的课算什么?他们的相遇算什么?
是他先说的喜欢她,是他主动拥她入怀,是他告诉她该怎么接吻,最后说没有的也是他。
他说过,生气的时候冷静下来。
宁伊闷头喝酒,什么都不管,喝够了就去跳舞,跳累了回来,发现大家已经散了。
是啊,他们第二天还要上班,可是自己又不用,继续喝酒。
宁伊习惯了一个人喝酒,喝的烂醉也没人管,她没有注意,几个喝醉的男人,见她自己凑过来搭讪。
早就醉的不知东西南北的她,举杯就说,“喝,你陪我喝……嗝……比比谁喝的多……输了买单……嗝……”
那几个人看她醉的分不清人,有人不老实的摸她的腿,揽住她的背往怀里带,想亲她的脸。
沈宴送人回来看到这一幕,上去就是一拳,那人脸上见血,酒也醒了,跟他打起来,其他人也一起帮忙。
保安来的时候,沈宴已经带着宁伊走了。
他当年上学的时候可是校园一霸,中二少年为了不被人夺位,特意去练过散打,对付几个醉鬼还是很简单的。
只是车上的这个醉鬼就不是那么好对付。
沈宴请了代驾,自己抱着宁伊在后座,她时不时的推他,嘴里喊着,“别碰我,滚开。”
发现推不开之后,就老实的待着说醉话,“沈宴,我……你,当年是我……小,……大了,回……你,不走……想你。”
沈宴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不用思考都知道她在说什么,可是他不能这么自私,也不能违背当年许下的诺言。
借着车内昏暗的环境,他低头把脸贴在她的脸上,鼻子对着她的,半晌只听见女孩呜呜的声音。
沈宴本来打算把她放在床上就走,没想到她又吐了,他不放心,就留下来陪着。
深夜里,他听见砰的一声响,进去一看,她果然掉下床。
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挂着,抱着她的后背和膝盖弯曲处,轻轻放在床上,他站在床边凝视了许久,之后去卫生间抽了一包烟,回来躺在她身边,把她圈在自己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睡。
沈宴记得第一次见到宁伊是在一家酒吧,他已经不记得是为什么去,却清楚的记得宁伊被人戏弄时候无助的眼神,那种想要让人保护又想要欺负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他趁她靠近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到怀里,昏暗的房间里,有人在唱歌,好好的高潮部分被唱的鬼哭狼嚎,可他还是听到她心跳的声音,他暧昧的贴耳问,“害怕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十五岁的宁伊干净的像一张白纸,生怕他会做什么,于是坐在他大腿上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一下子弄的沈宴愣住,头疼的靠在沙发上,捂住耳朵不再理她,也不赶她走。
周围的人见他不说话,也不管事,继续玩自己的。
宁伊哭累了,只剩抽噎,沈宴这才靠过来,“不哭了?我看着很像坏人吗?”
说完还摸摸自己金色的头发,毫无自觉。
大概是发现他不想对自己怎么样,宁伊更委屈了,不过眼泪已经哭干,打着哭嗝一抽一抽的说,“不……像,你是第一个没有因为我哭,赶我走的客人。”
沈宴无奈笑笑说,“在给我讲故事之前,要不要换一个地方坐坐?”
宁伊脸一下子红了,尴尬的坐到他旁边。
这是一个让中二少年沈宴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故事,宁伊这个看起来完全没有伤害力的小姑娘竟然是离家出走,而且还是从邻市来的,后面的故事就很悲惨,小姑娘一个人带着钱玩的开开心心的,回到酒店发现手机钱包被偷,一下子从揣着巨款的大小姐,变成自食其力的劳动力,不满十六岁就算了,现在还没有身份证。
关键在于,房钱还没结,她现在还住在酒店。
不是她不想打电话通知家里,而是不知道电话号码,她还是离家出走的没脸回去,就想着先找个工作凑合一下,试试能不能养活自己。
沈宴听完忍不住鼓掌,“你还真是胆子够大,万一出点什么事,有你后悔的。”
宁伊抬起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
算了,爷就当是做一次慈善,沈宴站起来对她伸出手,“跟我走,敢不敢?”
后来,宁伊每一次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当时她哪里来的勇气跟他走,万一自己被卖,或者是发生点别的,可就一辈子都毁了。
沈宴开车带着她去酒店结账退房,带着她的行李回了自己家。
沈宴随手给她指了一间房,让她自己收拾,他大少爷一个人住惯了,从来不会伺候别人,家里都是请人打扫。
宁伊收拾完东西,已经是凌晨,她出去看见沈宴还在打游戏,蹑手蹑脚的在他身边坐下。
一局游戏结束,沈宴赢了,歪头看她,“怎么了?”
宁伊不好意思的低头看手,“我其实一天没有吃饭了。”
原来是饿的。
沈宴摸出手机打开递给她,自己继续打游戏,“想吃什么自己点,这个总会吧,话说回来,你肯定不会做饭。”
虽然很想否认,但是她确实不会做饭,只好点头。
沈宴躺在沙发上,心想,自己一时脑热究竟带回来一个什么祖宗,头疼。
一夜就这么过去,第二天沈宴起床,迷迷糊糊的刷牙,一转身看到穿戴整齐的宁伊,嘴里嘟囔,“一大早的,别不声不响的吓人。”
然后从她身边穿过去,宁伊发现他想无视自己,紧紧跟过去,“沈哥,你今天要去哪?”
沈宴敷衍的回答,“上学。”
“我能一起去吗?”
“你去干嘛?”
“我想跟着你。”
“跟着我干嘛?你已经看了我的上半身,难道还想看我下半身?”
沈宴手扶着门框低头,眼睛紧紧盯住她的脸,果然不出所望的红了,他嘴角翘起伸手关上房间的门。
宁伊呆呆的站在门口,脸上已经红成一片,手心里都是汗水,她第一次这么紧追一个男人不放,全部精力都放在和他对话上,如果他不说,她其实没有发现他没穿上衣,话说回来,刚才的慌乱之中,她还看到他宽松的睡裤里面四角裤的一角,所以才会不好意思的,啊啊啊啊,一想到刚才的画面,他身材真好,真是要疯了!
沈宴穿上衣服,打开门就看到宁伊蹲在墙角,他乐了,“怎么?面壁呢?”
宁伊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淡黄色的连衣裙衬的她极其瘦小又无助,“求求你带我一起。”
直男沈宴果然没有抵抗力,他的心轻轻跳动了一下,昂首阔步地抬腿从她面前走过去,头也不回的对她勾勾手指,“小小年纪的这么没有安全感。”
宁伊小碎步的跟在后面,既委屈又丧气道,“安全感和我的钱包手机一起丢了。”
这一句话惹的沈宴哈哈大笑,“你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敢说,走,哥哥带你去找回你的安全感。”
沈宴带着宁伊去报案,就算钱没有了,身份证找回来也行,没有身份证真的是寸步难行,他可不想带一个黑户在身边。
宁伊第一次进派出所,虽然是自愿的,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沈宴坐在车里,看她一个劲的瞅车,就是不上车,手伸到她眼前晃晃,“上车了,黑户姑娘,难不成,你还想赖在派出所门口不走?。”
宁伊嗯嗯两声,坐在副驾上,低着头抠手指。
沈宴打开手机看时间,差不多十一点,他们俩也没吃早餐,他都饿了,这小姑娘竟然不喊饿,“宁伊。”
“嗯?”
宁伊抬起迷茫的双眼看着他,“怎么了?”
虽然他们不过才认识第二天,但是她这个神情,任谁看都看得出来有问题。
沈宴打开车载音乐,播放一首舒缓的钢琴曲,“你还在想着刚才那个警察?人不就是长得凶了点,嗓门高一点,问你话的时候情绪高涨了一点,你至于吗?”
宁伊憋着的那一口气,一下子喷出来,眼泪开始啪嗒啪嗒的掉,就是不说话。
她哭完了,他们刚好到餐馆停车场,沈宴靠在车座上,手摸过去放在她背后,“没事,都过去了,不哭了。”
话音刚落,手一下子被她抓住,又一场大雨淋漓尽致的挥洒在他手上,车里的纸巾都差点用完。
半晌,宁伊不哭了,一双通红的眼睛看他,“我饿了。”
沈宴抽回被她捏红的手,鬼使神差的摸到她的眼睑下,“哭这么久眼睛疼不疼?”
他这么一关心,小姑娘更是委屈的不行,想自己一个遵纪守法讲文明的好孩子,竟然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张嘴就想接着哭。
沈宴发现自己又戳到她的伤心处,马上改口,“走哥带你去吃好吃的,不哭。”
他解开安全带就跑,看都不敢去看她瘪着嘴的样子,幸好宁伊跟了上来。
沈宴拿着一份菜单丢给她一份,“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
宁伊认真的翻看,她嗫嗫嚅嚅的说,“哥,我没怎么吃过你们本地的美食,能不能特色菜都来一份?”
沈宴侧目,“你这小姑娘,年龄不大,胃口这么大?”
宁伊眨眼,胳膊架在桌子上,捧住脸撒娇,“哥,你都请我吃了,多一点少一点有什么区别,就当是满足我一个愿望了,好不好吗?”
她都这么说了,沈宴觉得自己也没有拒绝的必要,反正他也不缺钱,于是宁伊如愿的尝到了所有菜。
宁伊跟着沈宴去学校,一个陌生女孩坐在沈宴身边,引起了全班的关注,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和沈宴关系不错的男生都凑过来和她搭话。
宁伊凭借着沈宴妹妹的角色,赢得了一大堆的零食和一群哥哥。
宁伊拿着那些零食和水借花献佛,“哥,你渴不渴?饿不饿?”
沈宴看她一脸谄媚的样子,笑着摸上她的头,“乖乖的,哥哥要补觉。”
这一兄慈妹孝的场面,更加让周围的人认定了他们兄妹的关系。
有沈宴罩着,宁伊在学校里面混的还不错,有吃有喝,还有人天天想拐带她去玩,不过都被沈宴打回去,结果他自己转头就带着傻妹妹去泡吧打游戏,直男沈宴后来才明白,自己那一段时间身边妹子少的原因。
夜里宁伊被憋醒,伸手乱摸,摸到人类温热的肉体时差点尖叫,捂住嘴蹑手蹑脚的滚下床,在沙发上摸到自己的手机打开屏幕,靠近一看是沈宴,放心的摊在地上。
上完洗手间,她脱掉外衣只留下贴身内衣,轻轻爬上床,一点点的缩进沈宴怀里。
第二天清晨,沈宴只觉得身上越来越重,最后被压醒,他睁开眼看到伏在自己身上的人,“宴哥哥你醒了。”
宁伊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沈宴只觉得一口气上不了,试想自己喜欢的姑娘**着坐在自己腰上,有哪个男人会没有反应。
他黑着脸说,“下去!”
宁伊还在乱摸,一只手放在他的皮带上,“不,好不容易逮到你,我不会放你走的。”
此情此景,沈宴倒吸一口冷气,尽力遏制住自己的颤抖,“快点下去,不要胡闹。”
宁伊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在颤抖,一下子打开他的皮带扣,认真的说,“不,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沈宴,我……”
眼看着她就要说出那句话,沈宴咬牙推开她,站起来穿好衣服,“不要说了,你什么时候走?给我打电话,我送你。”
话音刚落人就离开了,连回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告诉她实话,说她刚刚想说的那句话。
他选择清醒的离开,给彼此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和爱。
沈宴走后,宁伊一直坐在那里,紧紧的咬着牙,最后抬起头也没有止住那终于决堤的泪水。
是她不要脸,千里迢迢过来求睡,结果还被人家拒绝,说她无理取闹。
她怎么就这么贱,倒贴别人都不要,她怎么还想说喜欢说爱,她配吗?
这一次终于可以死心了,他真的不要她了。
走的那天,宁伊没有告诉沈宴,后来她给他发了一张请柬,邀请他参加她的婚礼。
沈宴没有去,可还是看到了婚礼的全过程,不知道是谁购买了他公司对面的大荧幕直播权,婚礼全程他都看的到,她最美的样子,他看的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宁伊的爷爷去世后,她在书房发现了一份文件,时间是十年前,落款有沈宴的亲笔签名。
宁伊把文件和爷爷的一起埋葬,再没想过以后。
第二天清晨,屋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中平白多出沉闷压抑的气氛,早间新闻正在播报一起坠机事件,是临海市飞往秦安市最早的一班飞机。
她打开手机看到一条短信,“我想见你。”
时间是凌晨四点半,没有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