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地下制药工厂。
“老陈啊，这些药液是哪儿来的，闻着味儿还挺香。”一个大腹便便，有些中年油腻的男子问道。
工厂规模非常小，接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不过工厂的设备虽老旧，但是卫生方面做得非常好，中年男子叫刘雍，是陈叔的好朋友。
一壶满满的药液，正在通过流水线提取出来，经过几道工序处理，然后制作成寻常的胶囊。
陈叔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他笑着解释：“这是我一个世侄研究出的药，对身体挺好的。”
这药液，自然就是罗五更炼制蕴阳丹失败而残留的丹液，不过对普通人仍有不俗的积极效果。
刘雍摸着有些秃顶的脑门，惊讶道：“自己研究出来的？可别是假药吧，老陈，我这厂子虽然接暗活，但是害人的买卖我可不做。”
“哈哈哈，说什么呢你。我这儿有药液检验的单子，绝对不是毒药。”陈叔哈哈一笑。
药液自然是拿去检验了，不论药效，至少吃不死人。
陈叔冲着刘雍挤眉弄眼道：“这药我自己试过，效果很好，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尤其是对那方面效果超群。”
刘雍心领神会，但是却不太相信：“真的假的，市场上治疗寡人之疾的药太多了，十有八九都没什么用，况且我们都这年纪了…..”
“咱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都留了一部分自用呢，你不信试试，有些老伙计已经向我订购了呢。”陈叔道。
刘雍能看的出来陈叔最近气色好了很多，但他显然还是没什么底气。
没有经过临产试验的药，他自己是在不太敢吃。
“这个，以后再说吧。”刘雍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这药准备怎么卖，我可以帮你找路子。”
“暂定二百。”陈叔估算了一下丹液的比例和投入成本，提出了一个价格。
刘雍点了点头：“两百一盒，不算太贵，应该推销出去，希望你这药能有点效果。”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两百一盒，是两百一颗。”陈叔道。
刘雍吓了一跳：“你疯了！一盒七颗胶囊，两百一颗，那一盒就是一千四，去哪儿找傻子推销出去啊。”
这种药，一般找私人诊所，或者贴小广告偷偷推销出去，赚那些病急乱投医的人的钱。
一千四，买一盒没有经过医疗机构认证，而且还根本无法保证效果的药。
太不切实际了。
陈叔摇了摇头：“我还嫌太便宜了呢，卖这么贵我只能赚回个成本。”
“不会吧。”刘雍咋舌：“你这是仙丹啊？成本价这么高，”
陈叔老神在在：“虽然不是仙丹，但是也差不多了。”
“可是你这东西真卖不出去。”刘雍很苦恼。
“老刘，我就这么跟你说。”陈叔想了想说道：“我只需要你帮我推销出一盒，甚至一颗都行。你想办法，不管用什么办法，坑蒙拐骗，帮我卖出去一份，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
刘雍闻言一惊。
这到底是对这药有多大的信心，才能说出这种话。
“行，这点事儿我还能做到。”刘雍答应了下来。
……
……
关于药卖的怎么样，罗五更是不知道。
他现在正带着吕月，前往王泰的家中。
王泰家住清水区一处中档小区中，这个地方有些偏，房子价格比较亲民，到了夜间也比较清静。
约见面的地方并不在王泰家中，而是不远处一家排档。
王泰穿着比较休闲的黑色衬衫，带着口罩，有些疑神疑鬼的样子，悄悄来到了排档里。
罗五更早就在这里等候了，见到王泰的打扮，哭笑不得：“你干什么，搞得跟做贼一样。”
“呵呵。”王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摘掉口罩坐了下来：“我跟我老婆说今天上夜班，偷偷跑出来的，怕被邻居熟人认出来。”
“嗯？你的事情难道你老婆不知道吗？”罗五更好奇。
如果遇到什么怪事，最应该知道的不正是最亲密的妻子吗？
“这怪事就是关于我的妻子。”王泰叹了口气，随后招呼老板要了两扎啤酒，一份烤鱼以及一些寻常的烧烤。
扎啤上桌。
罗五更酒量一般，不过这扎啤度数不算高，也随意喝了几口。
王泰似乎不知从哪儿说起，于是拿起扎啤猛灌了好几口，啤酒入肚，他紧张的情绪似乎也缓解了几分。
“哎。”王泰放下啤酒长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神经衰弱，想太多。我觉得挺对不起我妻子的。”
随后王泰就开始讲关于自己的梦。
“梦真的太真实了。”
“我的妻子就这么吊在房梁上，死死的盯着我，她的表情好吓人，眼珠子还在转。”
“仿佛我去哪里，她都能盯着我。”
“我跌入深渊，仿佛要被吞噬。”
王泰说着说着，情绪变得激动，眼泪不住的流下来，他捂着自己的脸，声音变得沉闷哽咽。
“我真的好爱她，我们是所有人羡慕的模范夫妻，结婚十几年了都没有吵过架，可是梦中的她却让我害怕。”
“她叫我跑，但是我不知道要跑去哪里，我在梦中奔跑，前方是没有止境的黑暗与混沌，直至跌落低谷。每次醒来，小婉那么安静的躺在我身边，我怎么都无法把她，和梦中那个厉鬼般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我竟然会生出疑虑，我竟然会猜测是不是小婉已经死了。”
“我…..”王泰双手微微颤抖，声音有些崩溃：“可是躺在我身边的人不就是小婉吗！”
“如果这只是个梦，为什么这么真实，为什么让我梦见这么多次。”王泰终于崩溃了，泪如雨下。
当你不断重复做一个梦的时候，你或许真的会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幻。
你质疑现实，甚至质疑自己。
隔壁桌的人纷纷侧目，大概是想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一个中年男子如此失态痛哭。
罗五更心情有些沉重。
吕月飘荡在一旁，连手机都没玩儿了，而是面露不忍，有些同情的看着王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