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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遇

周三的晚上,餐厅的人不多,暖黄色的灯光使这间小小的西餐厅显得很有格调。被服务员引着走上二楼,靖瑶在角落靠窗的位置上看到一个大男孩,之前互相发过照片,靖瑶确定这个就是志明。靖瑶摆摆手,示意服务员自己见到了相约的人,然后径自走到桌前,喊了声“吴同学”,志明抬起头来,皮肤白,眼睛小,皮肤略有点粗糙,短发,戴眼镜,两秒钟,靖瑶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不算帅,也不算太丑,还看得过去”她心里说,数次相亲经历,让靖瑶也有了挑剔的眼睛。被称作吴同学的志明起身让座,果然很高,董毅没有夸张,一米八是肯定有的了。高个子让靖瑶对志明的好感有所增加。

落座,点餐,靖瑶开始听志明说话。每次相亲靖瑶的话都不说,虽然平时她很爱说话,但是相亲的时候还是尽量端庄矜持,多听对方说。志明说起自己的专业,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家庭。靖瑶大部分时候都是面带微笑点点头,偶尔插几句话,以显示自己在仔细听。大约半小时之后,靖瑶心里对志明做了个总结:他是董毅的同事,27岁,身高185cm,京城郊县人士,独生子,父母是普通职员,家境一般,爱好运动,谈过一次为期三年的恋爱,已分开一年,谈吐比较真诚,不像是桐菲说的“老油条”。靖瑶不是看重物质的姑娘,对于家境她没什么要求,主要看人,而志明的表现还算契合靖瑶的要求。志明说完后,靖瑶简单介绍自己的情况,26岁,身高165cm,外地人,独生女,父母是普通职员,家境小康,爱好读书。信息的回复都是对等的,恋爱经历她没说,他也没问。头一次见面,相谈时间不宜太长,一小时后,靖瑶起身告别,按照一般的相亲模式,男方买单结账。志明送靖瑶走下楼,说自己吃多了,溜达一下再回去吧,靖瑶明白这个套路,但还是同意了散步的邀请。两人沿着街边走着,话都不多,时不时说几句这个城市的忙碌和压力。路过一个亮着灯的橱窗,靖瑶偷偷瞄了一下橱窗中映出的两个人的影子,志明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看上去并不是特别协调。“我穿了五厘米的高跟鞋,还比你低这么多呢,你真是好高啊。”靖瑶一边说一边抬起脚来给志明看自己的鞋。志明伸出手,虚护着靖瑶防止她跌倒,说了句,“你不矮啊,挺好的,女生就应该小鸟依人”。靖瑶听的欢喜,低头浅笑,心想我也想找个依靠啊,不用在这忙碌的城市里独自奔波。

二十分钟后,靖瑶提出该回家了,志明表达了想送她回家的意思,靖瑶没有同意,自己招手叫了出租车,上车之前想起了从杭州带来的山核桃,从包里拿出来送给志明,还说了句“工作繁忙,多吃核桃”,转身钻到了车里,坐好后扭头看了一眼,志明还站在原地,目送自己离开。

刚到家就接到了小艾的电话,她正和董毅在外面吃宵夜。

“怎么样啊,人家志明可是以已经给董毅打了电话,对你很满意。”小艾口直心快,说话直奔重点。

“我觉得还行,挺不错的,就是好高啊,好像有点太高了。”靖瑶边倒水边回答。

“人家不嫌你矮,你就不要嫌他高了嘛。”董毅抢了小艾的电话,“看来你们互相的印象都不错,那你们好好联系,争取让我成功的做回媒人,也给我攒攒人品。”

“好啦,知道了,我会认真相处的,好好吃你们的饭吧。”靖瑶挂了电话,端着水杯窝在沙发里,回想刚才见面的场景:他起身给我让座了,是个有礼貌的人;他看我鞋的时候在旁边护着我了,应该知道主动照顾人;我离开的时候他目送了,应该对我印象挺好。这么分析着,靖瑶又拿起电话想打给桐菲,小艾正在二人世界不便打扰,那就看看桐菲在干嘛,给她讲讲相亲感受。

号码还没拨出去,志明的电话就进来了:“你到家了吗,在干吗呢?”

“到家了,正在,嗯,喝水,发呆。”

“发什么呆啊?”

“没什么,我喜欢发呆,哈。”

“你觉得我怎么样啊?”

志明问的好直接,靖瑶想了一下回答“我觉得还行啊。”

“我觉得你很好。”志明这句回答更直接。

“这个,这话让我怎么接……”靖瑶一时想不到怎么回答,干脆就想什么说什么。

“我以后叫你瑶瑶好不好?”志明不理会靖瑶的回答,又继续问道。

“可以啊,反正朋友们都是叫我瑶瑶。”靖瑶对于这种叫法倒没什么意见,大学里男生女生都这么叫。

“那瑶瑶你多喝水,早点休息。奥,谢谢你的核桃,很好吃,我快吃完了。”

“一盒核桃仁都吃了啊?”靖瑶觉得好惊讶,核桃吃多了不是要上火。

“是啊,快吃完了,好甜,很好吃。”志明说话的语调上扬,听上去心情很好。

“那好吧,你多喝水,我要准备睡觉了,拜拜,晚安。”靖瑶每天定时睡觉,已经十点多了,确实该准备睡觉了。

“拜拜,瑶瑶,晚安。”志明挂了电话。

靖瑶心里暗笑,这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吗?

洗漱完,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了,但是靖瑶还是忍不住给桐菲打个电话。

桐菲是三个人里面最成熟稳重的,各种事情靖瑶都爱听听她的建议。桐菲刚毕业的时候也是单身,但她是个有计划的人,决定在毕业两年之内结束单身生活,于是积极的去参加朋友聚会,去结交各种朋友,果然在一次业内的设计展会上认识了一个同行,两人是同专业、同在京城工作、老家离得很近,再交流发现两人对于工作的态度、对于生活的计划都很相似,可谓志同道合,于是顺理成章的开始交往,目前两人已经交往快两年了,计划明年五一就要结婚了。桐菲就是这样按部就班的人,一步步积极地去做,不像靖瑶,虽然也想脱离剩女行列,但是并没有积极地去努力。

晚上十一点,桐菲应该也是窝在床上准备睡觉了,这个时候正适合闺蜜们聊天说话,就像上学时候寝室的卧谈一样。

电话刚响一声,就传来桐菲的声音“这么晚了打电话,瑶瑶,什么事啊?”

“我觉得这个志明看上我了。”靖瑶第一句话简洁明了。

“看上你很正常啊,跟你相亲的十个得有九个能看上你。”桐菲这是溺爱。

“可是,我觉得我好像也看上他了”靖瑶这样的回答让桐菲变得认真起来。每次相亲回来,靖瑶总要跟她和小艾说说情况,大部分时候都是说“他吃饭的时候有呼噜呼噜的声音,觉得不太好”,或者“他不是很爱说话,我还要想着找话题避免尴尬啊”,又或者“这个看上去还差不多,可以再聊聊看”,“我觉得我好像也看上他了”这样的话是桐菲头一次听到。

“怎么觉得的呢?”桐菲翻个身,让手机离耳朵更近点。

靖瑶叽叽喳喳的说着相亲的经过,总体意思就是他个子很高,他挺有礼貌,他比较热情,他们学习背景、工作经历都很接近等等。

桐菲听明白了这个意思,瑶瑶相亲这么多次,总算遇到一个觉得挺好的,难免过于兴奋,所以桐菲得帮她控制好情绪,“挺好啊,各方面算是门当户对,要不你带他给我们看看吧,也让姐姐们给你把把关。”

“好啊,我明天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再叫上小艾和董毅。”

两姐妹互道晚安后,靖瑶安然入睡。

早上刚醒来,就收了志明的短信“瑶瑶,早上好,昨天休息的好不好?”

靖瑶拿了手机,有一丝意外,这是传说中的“早晚请安”吗?还是礼貌的回了信息“挺好的,早上好。”

一秒钟就收到了回复“那你记得吃早饭,上班路上小心”。

靖瑶摇头笑笑,没有再回复。洗漱、吃早饭、换衣服,出门,很快就到了办公室。

路过所长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所长大人已经坐在位子上看文件,眉头稍蹙,想来是遇到了一些难题。靖瑶绕过门口正在拖地的宋小松,来到自己的工位上。宋小松是刚来的新员工,典型的90后,平时喜欢在办公室讲一些当下流行语,也喜欢搞一些潮流品,工作态度很好但实际能力平平,好在小伙子活泼开朗,也算勤快,所以所长大人把他留下来,分给靖瑶带,也帮靖瑶处理一些日常工作。

靖瑶刚打开图纸,就听宋小松喊她“瑶姐,所长大人让你过去一趟。”

靖瑶站起来,顺手拿上本和笔,敲门进了所长办公室。五分钟后,靖瑶了解了所长眉头紧蹙的原因,周一杭州项目有了结果,甲方领导对靖瑶的初步方案比较满意,认为在空间布局和功能设计上都满足他们的要求,但是觉得特色不鲜明,希望他们再提升一下,打造项目特色,最好这两周就能有个新方案,如果不行,项目就要给别家单位做了。

所长抬起手,敲敲额头,对靖瑶说:“你记得那个肖主任吗,她提出来说项目建设在城市公园附近,周围环境很好,希望建筑建造出来不要破坏周围的景观风格,最好能体现苏杭特色,也帮助他们这个展厅吸引更多的人来参观。修改建筑方案需要的时间比较长,现在他们要的这么紧急,我觉得该不是有别的单位私下找过甲方,甲方就想找个借口把我们踢开呢?”

肖主任靖瑶是很有印象的,肖敏,四十多岁的甲方基建部门负责人,衣着干练,神情严肃,说话铿锵有力,不容置疑,一看就是一个严格的人。

靖瑶想了想说:“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就按照甲方的要求先改吧,如果我们尽力了,依然被踢出去了,那咱也认了,也没准我们的方案更吸引他们,可以顺利拿下呢。”这么说话符合靖瑶的风格,虽然现在这个行业市场,拿到项目更多的是靠人脉关系,但是靖瑶也相信,好的方案还是能脱颖而出,毕竟一栋建筑的建设成本很高,甲方也不能全买人情而忽略实际效果。

听靖瑶这么说,所长放下敲着额头的手,露出笑容,“那还是你负责吧,尽快出个新方案。”

靖瑶知道所长就等着她说这个话,然后给自己派活呢。工作就是这样,而且本来前期也是她跟的项目,所以也不好抱怨什么,就跟所长说“好的,那我尽力去做,希望能有好的结果。”然后退了出来。

回到座位上,宋小松问道“瑶姐,没事吧?”

靖瑶摇摇头,“嗯,没事,有个急活,我先想想。”

修改建筑方案,需要灵感,不是马上就有思路的,靖瑶打算先放一下这个事情,上午先看看别的项目的图纸。中午吃饭的时候,想起桐菲昨天说的话,靖瑶给志明发个信息:“你啥时候有空啊,喊着董毅他们一起吃个饭吧,你就在北京这么几天,大家聚一下。”志明知道这不是简单的约会邀请,这是闺蜜把关,但这样的把关也很正常,于是回复“这几天我休息,都可以,你们定吧。”

靖瑶联系一圈之后,把时间定在了周五晚上,志明、董毅、小艾、桐菲,桐菲男友有事不能参加,正好桐菲陪着靖瑶,一行共五人,吃烤鱼。

今天周四,这周真是忙碌的一周啊,周一、周二出差,周三相亲,周四接个棘手的急活,周五还有朋友聚餐,忙碌而充实的一周。感叹完,靖瑶开始思考杭州项目的新方案。

寥寥无获的周四和周五很快过去了,新方案还没有思路,期间早晚定时会收到志明的“请安”短信,马上就到了约定的聚餐时间。

下班前,靖瑶跟宋小松说周末闲着的时候找点唐诗宋词看看,宋小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答应了“师傅”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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