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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道歉

第二天,靖瑶家门口同时出现了三位拿着鲜花的男士,引起路过邻居的侧目。昨天夜里,志明、董毅和王正宇分别接到了姑娘们的电话,之后他们三个也互通了电话,约定今天一起接回自己的女朋友。

其实,在接到电话之前,他们也做了一些反省,董毅细细地跟董妈妈讲了自己和小艾的工作状态、生活状态,并拿出小艾给自己买的钱包、腰带、手表、剃须刀等各种东西,让她知道小艾是很关心自己的,而且是个踏实过日子的好姑娘,董妈妈虽然不能马上认同他们的消费水平,但心里的抱怨已经少了一大半;志明算了一下他跟靖瑶的相处时间,他们才相处四个来月,见面的次数都没超过十次,让靖瑶去见家长确实有点突然,至于礼物的事情,他还不能全部体会靖瑶的感受,但他相信自己好好对她,她一定会感受到的;至于王正宇,他很清楚桐菲是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他爱她,对于结婚的事情不怎么上心,确实是因为自己工作压力太大,而又觉得桐菲的安排都很合适,自己不想操心而已,他知道自己的表现让她误解了,两人需要再好好沟通。

恋爱中的相处就是这样吧,吵起架来,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跟自己理解的不一样了,每个人都有充分的理由觉得对方应该体谅自己。对于对方的爱意和在意,使他们互相争执,甚至互生猜疑,但冷静下来,成熟的人们会思考问题的本质,而非怀疑人的本质或者爱情的本质。好在,他们六个人都是成熟的。

门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三个姑娘还没睡醒,昨天夜里打完电话,她们又聊了很久之后才睡觉,靖瑶和桐菲睡在卧室的床上,小艾自己睡在沙发上。小艾先被敲门声吵醒,她伸个懒腰,用手简单梳一下头发,赤着脚去开门,身上穿的还是靖瑶的棉睡衣。刚打开一个门缝,就看到门外的各位,小艾暗叫一声,马上又关上了门,马上回卧室叫醒另外两个。董毅看到小艾关门,着急了,以为她还在生气,在门外喊着:“不是说已经不生气了吗?你生我的气,别把正宇和志明也关在门外啊。”

屋里,小艾叫醒靖瑶和桐菲之后,跟她们说:“外面站着三个拿着鲜花的男生,让不让他们进来?”桐菲想了想说,“让他们把花放下,出去给我们买早饭吧,算是惩罚,怎么样?”

小艾和靖瑶马上附和:“好啊好啊,正愁早饭怎么吃呢。”说完,靖瑶转身笑着对桐菲说:“菲,你不是说我们有智慧,要通情达理吗。这怎么有惩罚上了。”桐菲抬头笑笑,站起来说:“这个嘛,这是智慧的惩罚,既惩罚了他们,又满足了我们的胃,这样不好吗?”

靖瑶走到门口,打开一个门缝儿,对门外的人说:“大早上来,花能当饭吃吗?”董毅马上接话说:“要吃什么,我去买。”——董毅在对小艾漫长的追求过程中,已经磨练得心灵而嘴巧。

靖瑶交代好之后,董毅去买早饭,她把另外两位男士让进了屋里。桐菲和小艾已经简单梳洗,一进门王正宇就过去找桐菲说话,小艾正在收拾卧室。

志明进门把花放在靖瑶的手上,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靖瑶被他看得难为情,嗔怪道:“你不是来道歉的吗?”

志明双手握住靖瑶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认真地说:“是的,我就是来道歉的,我一点都不喜欢跟你吵架的感觉。”

“那你不早点跟我道歉,桐菲不给你打电话,你今天是不是还不来?”靖瑶其实已经不生气了,她故意这么问。

“没啊,我今天肯定要来的,而且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那个吊坠的链子我已经买来了,我就是想看着你戴上。”志明边说,边拿出个小盒子。

那边桐菲已经和王正宇和好了,两个理智的人,话说清楚,问题也就解决了。这边,董毅已经从楼下早餐铺买来了豆浆、油条、包子和小米粥,放在餐桌上,就凑到了小艾面前,两人说着话,小艾委屈地低着头,董毅疼爱地拍拍她的头,他也觉得小艾在这次事件中受了委屈。

六人吃完早饭,桐菲、小艾他们先离开。志明找好花瓶,把男士们带来的玫瑰花插好,发现靖瑶正看着窗外发呆。他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窗外是停车位,王正宇的车刚才就停在这里,他们四个人一起坐车离开了,志明不懂没有任何风景的停车位为何让这个文艺女青年心生感慨,刚要问时,靖瑶转过头来对他说:“为什么我有一股嫁闺女的感觉呢?”志明听着,不明所以。靖瑶接着说:“来了两个男人,就把我的好姐妹接走了,我觉得我好像体会到了嫁女儿的感觉。”志明听她说得可爱,只笑着看着她不说话。

靖瑶不理会志明的反应,继续说到:“我觉得小艾和桐菲真的都好通情达理啊,吵了架,生完气,还要反省自己的问题,然后积极地去解决问题。昨天就是桐菲提议大家互相打电话把你们叫来的。哪像你们,吵完架,还不主动认错,还等着别人去请,才来接我们。追我们的时候,一个个都积极得不行,现在还没结婚呢,就变成这样了,以后可怎么办呢?”

志明听她越说越远,赶快制止她,“我们本来就是要道歉的,这不是怕你们正在生气,看到我们火气更大吗?都是知道来你这,才放心不联系的,让你们在一起互相说道说道、安慰安慰也好。”

靖瑶叹口气,转过身来,抬头看着志明说:“你少狡辩,现在说得好听,我不接受你的礼物,你就生气,给你省钱你还不乐意。”

志明马上道歉,说自己错了,让靖瑶拿出之前的吊坠,给她戴上,顺势吻一下她的头发,拥着她说:“瑶瑶,咱们以后不吵架,好不好,你转身就走,让我心里特别没底。”靖瑶点点头,不再说话,享受这静静的温暖。

今年农历新年来得早,元旦过后20多天,就是农历腊月二十了。靖瑶办公室里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宋小松他们买了福字、窗花,把办公室装扮一新,所长大人也宣布今年业绩不错,大家收拾收拾工作,没有急事的,小年就可以放假了。靖瑶赶在腊月二十二把手里的项目理好,该向甲方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也准备放假了。

志明家住在北京郊县,坐汽车就可以回家,靖瑶家离京城几百公里,现在高铁很方便,三个小时也可以到家了。由于放假比较早,还不到春运高峰,靖瑶轻松的抢到了早上的票,按照这个计划,她中午就可以到家吃上爸爸做的糖醋排骨了。

回家的前一天晚上,靖瑶收拾好东西,给志明打完电话,躺在床上发呆。想想这一年的事情,觉得时间过得真是很快,上半年的时候,自己还是个愁嫁的剩女,茫然地相亲,忙碌地工作,现在她已经在甜蜜的恋爱期了。正想着的时候,志明打来了电话,靖瑶接起来,他问她是不是收拾好东西了,提醒她定好闹钟,准备好明天的早饭,还要关好水电燃气,锁好门,各种巨细,全部提醒一遍,末了还特别跟她说要戴上他送的项链。——靖瑶有时候觉得志明对于自己有点过于关心和紧张,但这可能是他喜欢她的表现吧。

第二天中午靖瑶一出火车站就看到了来接她的爸爸妈妈,已经有大半年没见到他们了,靖瑶给了爸爸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三人一起回家。到家就看到已经做好的各种靖瑶喜欢吃的菜,她陪着妈妈说话,爸爸用微波炉把菜热一遍,三人开始热热乎乎的吃午饭。吃饭期间,收到了志明发来的微信,靖瑶有时候放下筷子给他回信息,偶尔还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靖瑶爸爸妈妈看到相视一笑,爸爸示意妈妈问问怎么回事。

“瑶瑶,好好吃饭,吃过饭再聊天。”妈妈先做个引子。

“好的好的,就说这几句。”靖瑶边说边放下手机,夹起一块排骨放到自己碗里。

“瑶瑶,谁啊,一边吃饭一边聊,还一边笑。”爸爸直接问到了主题。

“奥,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认识的那个校友。”毕业之后,每年的春节,七大姑八大姨都会非常关注靖瑶的婚姻大事,每次家庭聚会靖瑶都要被催婚,前几年的时候,爸爸还溺爱地说姑娘还小,不着急。这几年,可以看出自己的爸爸妈妈也开始着急了,时不时提醒她遇到差不多的就处处看。与志明的交往,靖瑶并没有跟爸妈说太多,只是说自己认识个校友,看着还不错。

“奥,好好,先吃饭,吃完饭再聊。”靖瑶妈妈听说过这个校友,看他们聊得不错,也感到高兴。

吃过饭,妈妈拉着靖瑶坐在沙发上细细地问“校友”的情况,爸爸在厨房洗碗,还时不时走出来听上几句。靖瑶说了志明的基本情况,还表达了对他比较满意的态度,靖瑶爸爸妈妈支持他们继续交往。

在家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过年前这段时间,家里主要忙着采购年货,靖瑶经常和爸爸妈妈一起去超市,通常都是爸爸推车和付款,靖瑶和妈妈一边买东西一边聊天,有时候是两人说起以前的旧事,有时候是妈妈指导靖瑶如何选购商品。但相对于超市来说,靖瑶更喜欢逛菜市场,在她看来这是生活气息最真实的体现,在菜市场会看到一起买菜的小两口,两人把菜拿在外侧的手里,腾出另一只手牵在一起;会看到一起买菜的中年夫妇,女人买每样东西的时候都会讨价还价,男人跟在后面,一袋袋拎着,偶尔提醒一下还需要买什么东西;偶尔也会看到一起买菜的老年人,老两口拉着买菜专用的小车,慢慢得走着看着,一边走一边嘟囔着现在的东西真贵啊,以前一斤猪肉才几毛钱。看到他们,靖瑶会幻想以后的生活,她向往这种平淡而琐碎的幸福,现在,对这种生活的向往里有了志明的存在,她想象与他一起去买菜,一起打扫房间,一起逛超市,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这种想象让她觉得踏实。

腊月二十八,靖瑶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的时候,收到了桐菲发在微信群里的消息,说她决定回自己家之前,先跟王正宇一起回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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