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宫殿里辉煌却又冷清异常，高座上的绝色女子冷冷地向下扫视了一眼，起身向屏风后撤去。
却不想，大殿的门却被猛地踢开，走进一人。
“凰尊大人就不准备解释一下所谓的‘禅位’吗？这就想一走了事了？”
她是她的义妹、侍婢、最忠心的下属；她亲眼看着她一步步踏着遍地尸骨，登上这个高位，也最明白她的残忍无情，果断铁血，强势至极……
扫了一眼那个满身风华的女子，她垂下眼眸，挡住眼中那莫名漫出的一点湿雾，“凰、芜、寒！你若是敢禅位，本座定杀了那人，独占你的宫殿，广招男宠，夜夜笙歌，毁了你所创下的一切！”
忍住了泪珠，话语中的绝望却越来越甚。
终于，那女子转了身，低头看向她，用上了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不，你不会的。柒夜，喜欢姐姐这个位置吗？”
“你知道的，这个位置，我是留给你的……而且，你也不可能下得了手，对吗？”
凰柒夜咬牙，从未觉得何时像现在一般，如此挫败过，哪怕是和她几十年的心血在一瞬间毁于一旦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挫败。
鼻子有些发酸，却又死咬着牙把泪逼了回去。
奋力地摇了摇头，似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力量，吼了出来，“不要！谁稀罕你的烂摊子！要管你自己管！我才不喜欢！”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心痛到发颤，到了嘴边的一大串劝慰的话，却在出口的一瞬，变成了嘲讽。
高台上的女子，一双凤眸微转，凌厉而深不见底，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弧度，颇有些自嘲之意，也混杂着些许无奈，仿佛是料定了她会说出这些。
缓缓地起了身，一步一步向下走去，举手投足间的每个动作，都优雅完美，自带媚人惑意。
“莺儿，九百万年，太久了，我真的累了，让姐姐也休息一下可好？嗯？”
莺儿是她的幼名，凰芜寒亲自取的，因为她的嗓音如夜莺般婉转动听。
凰柒夜死死地咬着唇，低着头，垂眸掩下眼中的哀色，垂在身侧的双手更是死死地握住了裙摆，恨不得将其撕碎。
“莺儿也快满十万岁了，可以替姐姐坐着这个位置了……”
“无论莺儿要不要这个位置，姐姐都要走的，所以……”凰芜寒微微叹气，似有些无奈，“莺儿应该不会让姐姐的地盘变成一个无主之地吧？”
“可是姐姐，为什么这么着急就……”
“没有为什么。”
“就算最终，我的位置并没能顺利地留给你，你依然会是神域的管理者。”
但是这是这么一句听似简单的话，割舍下的却是六界最大的权势。
“那……你这次还会回来吗？”凰柒夜苦笑地看着她，身为她亲手教导出的魔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对神域有多么的厌恶，这次离开后，她真的还会回来吗？
“凰尊大人？嗯？主上？”凰柒夜已经完全忘了两人身份的区别，她只想知道她的答案，“回答我吧，我亲爱的姐、姐！”
凰芜寒皱眉看了她一会儿，虽然这次离开与以往不同，但是她也需要扪心自问——她真的还会回到神域吗？
“这是命令！”凰芜寒没能回答她。
凰柒夜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微颤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答道，“恕属下冒犯，属下……拒绝主上的命令！”
“哦？你……这算抗旨？”凰芜寒语气微微转冷，向她撇去一眼。
虽没带上威压，凰柒夜还是没忍住，立刻跪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