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训练室。
一柄伤痕累累的凿冰斧深深嵌入战场的地面,预示着它的主人同样不太好过。
灰头土脸的凛冬噘着嘴坐在一旁,同属一个社团的真理拿着手帕给她擦脸。
“叫你别乱来。现在感觉如何?”
“哼,要不是我来不及打剩下两张底牌,他怎么可能干掉我。”
“这么说你还有两张牌。”我擦了擦手上的落灰走到凛冬身旁。
“干嘛?不服气啊?想让我透露底牌得看你本事。”
“不是,我没打算探查你的底牌。我手上还有骑士装甲,白龙召唤,宝可梦驱使,构造体支援大军……这些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的后手。哦对了最后是这个。”我举起手腕上银色的护臂。“这张终极大牌打出来我可以十五秒从原子层面上毁灭这片大地。”
凛冬明显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既然你这么能打,还在这干什么?能毁灭世界的人居然想着待在一家医药公司?”
出乎熊族少女意料的,我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陷入长久的沉寂。
一阵尴尬的沉默。
“我不知道。”最后我嘶声打破安静,带着琪莎拉起身离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舍不得这样日常的生活。也许只是因为看不得下一个家被灾难毁灭。”话语渐行渐远,留下两个思考答案的学生坐在训练室中。
把琪莎拉送回监护室,我独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点上一根烟看向窗外为夜幕所笼罩的空旷沙漠,还有天上灿烂的星海。没有污染的天空总是那么迷人,虽然在故乡并不能看到。
尼古丁燃烧着时间的绳索,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察觉身边站了个人。
“阿米娅?”
洞察人心的小兔子安静的站在一旁,直到我手中的烟灰无声落下。
“博士,年小姐主办的炎国新年晚会马上开始。凯尔希医生让我来邀请您和琪莎拉小姐。”
我避开阿米娅掐灭手中的烟头,轻声道了谢。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今天是除夕夜。
好久没有新年的感觉了。自从家乡那场死者苏生的全球灾难开始,已经过了多久?
时间和寿命在我眼中似乎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来自宇宙的N之光几近无所不能,我从未感觉自己有任何衰弱的迹象。不管穿越多少次世界,永生的烙印已经深深打在我的身上。
轻轻摇头甩掉繁杂的思绪,我带上琪莎拉一起跟着阿米娅前往食堂。
“年做的什么安排?”
“年小姐很精通炎国新年的过法,这次应该也是圆桌宴会后接上才艺表演,然后是电影鉴赏。”
“这家伙加看电影这一环绝对是夹带私货……”
炎国时间十二点整,赫拉格将军敲响的新年钟声送走了过去一年的伤痛与遗憾,迎来全新的三百六十五天。
……
炎国新年历,大年初三。
我带着琪莎拉走出空间隧道,面前是无比熟悉的炎国式现代化街道,这里的街景我不知道走过看过多少次了。只是这一次颇有些陈旧的年代感。
炎国杭城,辖区钱王城,2009年。
来这个世界,是为了让琪莎拉的龙族力量能够更好的契合自身,让她拥有一些成长的时间。
“我感觉……有些奇特。”经过幻术打扮的琪莎拉一头乌黑亮丽的及腰长发,眼瞳中微光闪动。
“你的龙种血脉受到了感应。”
“是的,我感觉,这个世界在欢迎我。”琪莎拉的气息不断攀升着,从一个普通人逐渐上升到超越幻想种的范畴。银白的龙甲短暂浮现,却又慢慢消失在光洁的皮肤下。
要知道琪莎拉本身几乎毫无战斗力,她的力量全部源自依靠血脉召唤而出的青眼白龙。
“果然龙族血脉全宇宙通用。”我端详着琪莎拉的变化,看着她的眼睛从湖蓝覆盖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最终却再次被蓝色遮满。只是这一次的是宝石般尊贵的亮蓝色,相比于这个世界普遍的龙裔之眼·黄金瞳,在气势毫不逊色的同时更典雅高贵。
龙族血脉觉醒。
初来乍到的琪莎拉并未与这个世界的龙文共鸣过,仅仅是踏上这片大地就已经觉醒了超越世间99%龙种的王者血脉。不管是混血种还是纯血龙族,它们的血依然会有源头,会因为自己的体质而变化。但琪莎拉不会,她就是青眼白龙,青眼白龙就是她。一条人形外观的龙,血脉纯度自然不需质疑。
这是一个隐藏在现代社会下的黑暗战争世界,龙与人互相厮杀的世界。
《龙族》的世界。
这个世界一切的神秘都可以用龙族,这个在人类崛起之前就创造了无数奇迹的文明种族来解释。
我原本不想碰触这里,无限大数量的谜团一个接一个缠绕在一起,形成一团只有几个人才能看得懂的毛线球。拆这个球好比拆炸弹,弄错任何一根线都意味着万劫不复。
而且最要命的是这世界的人普遍有个坏毛病,人均滚出哥谭市的谜语人体质。要不是为了让琪莎拉成长我才懒得来这。
先按惯例找到了这个世界的我自己,却意外发现这一世的“我”居然还是个隐藏的没落龙血家族。只是未能考证的父系血脉极速式微,这一辈提前十年出生的“我”基本上一辈子都不可能靠这点驳杂的龙血开启黄金瞳。看来不同世界的同一人也还是会有所不同。先前几次冒险也只是运气好,选到的世界不错。
不过这样也省了我不少力气。毕竟相比于接入黑网的猎人网站做雇佣兵,亦或是跑到极度排外的日本加盟蛇岐八家混黑道,让一个被欧洲秘党留心监控的杂质血裔一夜之间超量觉醒从而被吸收进入卡塞尔学院显然要快捷方便的多。
即使理由有些牵强,过于神秘的觉醒和毫无社会记录的琪莎拉也会让秘党加大监视力度,但终归这卡塞尔还是所学院,讲规章讲制度。虽然是所战争学院。
在琪莎拉的帮助下我改造了“自己”衰弱的龙族血脉,其中稀薄的火元素之力显然来自四大王座初代种之一,青铜与火之王。一对相爱相杀的兄弟。不过这个时间点都没醒。
借助N之光神一般的力量淬炼掉龙血中的致命毒性,最终我成功移植了琪莎拉的青眼白龙血脉,听得懂龙文,用的了言灵,还可以和其他混血种聊天打屁。唯一的区别就是跳脱于黑白双王的血脉支流之外,点燃的龙之眼也只有淡淡金色,更多的是同样强大而尊贵的宝石苍蓝。
但即使竭力净化过龙血对人类的毒性,有些东西也无法彻底清除干净。现在获得了青眼亚白龙的血脉,早已习惯的一头黑发在光之白龙、诺亚之力和Bugster病毒的三重作用下变成了张扬的白金亮色。
这种改变是蚀刻在基因中的扭曲,即使用信赖之息发动光元素化后再变回来都无济于事。
“……算了,走吧,去做点事。”
“要先做什么呢?”
“搞点动静,让芝加哥那边的学院本部注意到我们。”我走向天沐中学的围墙灵巧翻过,后面的琪莎拉淡定一抬腿,风自然而然的将她托过阻挡。
围墙外,有个和市内网络乃至全球联网的摄像头。我对着那个摄像头打了个响指,赤红的烈焰从全身各处爆燃而起,却不伤衣物一丝一毫。
言灵·君焰。
远在地球另一端的某处深山地下,一组cpu敏锐的察觉到异常,强大的人工智能诺玛开始封锁当地的整条街道。
交集,从这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