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在驿馆正呆着无聊,听到楼下有人叫我名字:“长月,谁是长月?”
我一边套上衣服,一边应答:“是我!”跑下楼一看,大厅里站着一个差役打扮的人,他将背上的包袱放在地上,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问我:“你可是长月?”
我点点头。
他从包袱里掏出一封信,递到我手上:“这是金陵城慕家的信。”
我高兴的一把抢过,正准备撕开看,却被他拽住手腕。
他厉声斥责道:“你这小奴胆子忒大,这可是给袁大人的信。”
我一听,瞠目结舌,“啊?原来不是给我的。”不过想来也是,谁家会给小奴写信,岂不是荒唐可笑。
他又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我:“给你家主子袁大人,听见了没。”
我垂头答应,拿着信件上楼,放在他办公的桌子上。
晚间,我听到楼下有人喊:“袁大人回来了。”急忙跑出房门,在他门口候着,他一见到我问:“在等我?”
我笑嘻嘻地替他开门,回答:“等着伺候袁大人呢!对了,今天金陵城来了信,是慕家寄来的,放在了桌子上。”
他展开信笺,低头锁眉看了片刻,又展露出笑颜。
我伸长脖子:“是少爷寄来的吗?可有说什么?”
袁长怀合上书信,对我说道:“你家少爷说大婚之时,让我携重礼前往。”
我焦急地问道:“那可有提到我?”
他修长的手指夹住信纸的一角,递到我的面前,薄唇轻启:“自己拿去看。”
竟然还有此等好事,我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灰,毕恭毕敬地接过信纸。
信上慕展晨说,他过几日要向皇上上奏大婚事宜,打算借机提起召回一事,毕竟是天大的喜事,皇上定会准许袁长怀暂回金陵。
又看到最后一句赫然写着几个字:长月可安好?亦盼之。
我不禁眼眶湿润,想来在为兹也有半年,虽然在这里每天无拘无束,过的开心自在,但却时时刻刻想念远在金陵城的故人们。
袁长怀见我不言语,出声宽慰:“可是想家了?”
我点了点头,忍不住抹泪,虽只是在人间走一遭,但是难免对这些凡人生了亲近之情。
现在我总算是懂得,为何有些仙官成功历劫之后,急寻着师傅要忘情丹,想必是对凡间的故人们久久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