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偷偷在门边瞧着王月清,他是个极其认真的人,或抬头听夫子授课,或低头温书,眼睛从来不会看第三个的地方。
我瞧着他丰姿清奇,越看越顺眼,觉着倒是一点也不比那袁长怀差。
只可惜,人们只道:袁家二公子“朗朗如日月入怀”,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他这般温文儒雅的贵公子。其实我倒是觉得,这王月清与他相比,还多了一份“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可奈何出身世家低微,不被世人知晓。
“可惜可惜,一块绝世的好玉被蒙上了灰尘。”我正感叹着没有知己同我发现这块美玉时,却感受到锋利的视线,向我刺来。
说来也是奇怪,近日,这种感觉时有出现,我到处张望,究竟是谁在暗中观察着我,却没想到与袁长怀的目光撞了个正着,直瞧的我鸡皮疙瘩直冒。
不知为何,我每次见他总觉得心虚,按道理我也没做错什么,就莫名其妙的想要逃避,便急急忙忙地从门边缩回脑袋。
现下无聊,我一拍大腿,想起明日是莲儿的生辰,上次她有恩于我,这次定是要买份大礼赠予她。
我拽住一旁的前舟,可怜兮兮地请求着:“前舟大哥,你看离散学还早,你陪我去趟市集吧?”
若是放在以往,他定是断然拒绝,可不知为何现在这么好说话,有时我去哪儿,他总是愿意陪着,我猜想他大概是听到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弃婴,所以对我产生了怜悯之心吧,其实那都是师傅为了让我下凡,随口瞎编的桥段。
我俩散着步,市集早就人声鼎沸,穿梭在人群之中,好不容易找到个卖首饰的小贩,拿起他家的钗子一看,样式极少还做工粗劣,他见我俩是大老爷们,居然漫天要价,前舟是个傻愣的,还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我一把扔下那钗子,拉着他去找下一家。
逛了将近半个时辰,我还未找到满意的,他却有些不耐烦了:“长月,你究竟买不买东西?”
我想着虽然他眼光不行,但多个人帮我寻寻也好,便回答他:“我想买个莲花样式的钗子。”
没想到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他一转身走了两步,就寻到了一个卖首饰商贩,一只白玉发钗被雕刻成莲花一瓣,我惊喜地赞叹着:“这个真好看!”又与那商贩讨价还价了半天,才说定了一两银子,一看时辰有些晚了,心想不妙,急忙和他赶回书塾,正巧遇上散学,便心满意足地带着那包裹好的白玉钗头跟着慕展晨回府去了。
袁府书房,门窗俱关,前舟低声汇报着:“主子,今日我同长月去了一趟西市,他所见之人,并无可疑;与人所言也并无暗语,应当无疑。”
修长的手指搭在桌子上,袁常怀略微点头:“知道了,那她为何去西市。”
前舟想了一下,回答道:“属下未曾过问,不过他倒是买了个莲花样式的发钗。”
“发钗?”袁长怀似是有些意外,随后又释然。
前舟见主子不言语,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好奇地问道:“主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袁长怀清咳一声,收回自己的思绪:“没什么,你下去吧。”
前舟只觉着古怪,主子近日似乎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