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家里忙,慕展晨就和学堂告了假。昨夜我听说要去书塾,今天特地早起了一个时辰。
以往我为了多睡会儿,都是抓起水壶,就着壶里昨天剩下的凉水,往脸上一抹,权当是洗脸了。今天我特地用脸盆打了水,细细地梳理头发。但是无奈头发睡得乱七八糟,好不容易理顺了,可是这鬓角的几根杂毛,仿佛是同我对着干,我心里急躁,忍不住愤恨地踢了一下凳子,脸盆哐当落地,转了几个圈,房间里的人都被我吵醒了。
长星打着呵欠,睡意朦胧地揉着眼睛问我:“长月,你一大早吵吵闹闹地忙什么呢?”
我恼怒地指着自己头上的张牙舞爪的碎发,问他:“长星,你们的头发怎么每次都梳的光溜溜的?”
一旁的沉溪半躺在床上,听我这么一问,他拖着强调,阴阳怪气地说:“哟!我们月哥儿可是有心上人喽,一大早像那些小姑娘一样在打扮着呢。”他最是个油嘴滑舌的。我瞪了一眼,吓唬着他:“再敢胡言乱语的,我就去莲儿面前告你的状,让她以后再也不同你说话!”沉溪听了,轻哼了一声,又拿起被子蒙着头睡觉。
长星倒是从床上跑过来,指着我手里的剪刀说道:“长月,你不会想剪了吧?”
我抬眼看着他:“那怎么办?我今天可是要见到重要的人。”长星看了看我,又想了想沉溪的话,似乎是若有所悟,他一边捡起地上的脸盆,一边说着:“让你平时贪睡,现在头发都结了吧。一会儿我去和小巧儿拿点头油来,你把剪刀放下来。”他最是个古板的,还叨叨唠唠的没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说剪就剪。”
其实我并不是因为男儿身才不去打扮自己,实在是因为我对梳妆一事确实一窍不通,以前在天界,姻缘府里就我一个女孩和一把年纪的师傅,我每次只绑个辫儿,从没有人教过我去弄发髻。听他如此说,我急忙催促着:“快去快去,一会儿少爷该等了。”
长星的办事果然够快,不一会儿,就端着个盒来了,我打开一看,里面有油腻腻的,疑惑的问他:“长星,你确定用这个吗?”长星倒是胸有成竹的说:“这是自然,你且试试。”他看我还是疑惑着,殷勤地一边用手抠出一堆,一边安慰着:“你看不见,我来给你涂。”也不等我回答,就抹在了我的头上。
眼看着卯时快到了,我对着水盆一照,果然今天头发梳的很是利落。
我高兴的夸赞着:“可真有的你!”长星是个老实人,每次别人夸奖,都禁不住的脸红。
长星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也不忘记夸我一句:“长月,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你今日显得格外的俊秀。”我听了心里很是高兴,催促着他一起去前厅等主子出门。
我在前面牵着马,摸着自己梳的光溜溜的鬓角,满脑子想的都是上次扶我的那位公子,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再遇见他,好和他道声谢。
到了书塾,我把马牵到后头拴起来,却不知慕展晨把长星叫到了一旁问:“长月今日怎么一大早就精神奕奕的。”长星有些害羞的回答着:“少爷,长月今日要去见心上人。”慕展晨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往里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