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如今是恨死了辛家三位无法无天的小姐,她儿子那么大的事儿,这三位小姐一句唬人的玩笑话,就害的他儿子错过了入贡院的时辰。
辛慕风更恨,恨这个冷的跟冰霜似的家,恨那些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两个姐姐、一个野妹妹,然后于他来说,他更恨的却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从不敢想,一个父亲,会对自己的孩子冷淡到这种地步。
其实他也没有奢望说他的相爷爹爹会帮他打点关系,让他日后仕途顺畅,他觉得凭借他的本事,总能自己谋个一官半职,可谁知……
子溪的日子向来千篇一律,早上睁眼就是抱着书扫,一天过去,除了三餐、洗漱,基本就没有离开过她的卧房,她背后的伤也不知是何缘故,时不时总会抽痛好一阵,平时虽然没什么,但是到了阴雨天,就会疼的狠些,得要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子溪没跟人说过这事儿,安持双不关心这些,加之子溪老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疼了、痛了、难受了,说不了,面上也显不出,这挨了板子的病根也就这么落下了。
这些日子安持双也算是信守承诺没有再给子溪清屋子,也没有半夜把子溪抱到榻上,但不知为何,安持双却觉得子溪对她的态度有些……冷淡了。虽然表面上,子溪没什么变化,可安持双就是有这种感觉。
一日。
“小姐……”
安持双布好了菜,却没有立刻退下,而是踌躇满志地留在原地,喊了子溪一声。
子溪抬头看他,眉也不皱、眼也不眨。
“小姐,我其实识字的。”
子溪心中了然,并不惊讶,遂点头。
“小姐,我其实懂你的动作。”
依旧点头。
安持双本以为子溪会快乐地跳起来去找纸笔,用字和他交流来着,可是子溪除开对他说的话点头表示知道了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他有些愁苦,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这么反常,他其实没必要向她解释这些的。
子溪见他没有再说下去,于是低头接着扒饭,其实子溪都知道,她不是傻子,那日他给她梳头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此前他一直在骗她,骗她不认识字,骗她不懂她的意思。
子溪没有觉得失落或者怎样,更不觉得这些欺骗对她来说重要的不得了,但是……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算计了她。
她不在乎安持双和苏清河之间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关系,也不在乎安持双是哪边的人,对她来说每天一睁眼就是昨儿看了一半的典故、知识就可以了。
安持双生怕她答应了救苏清河母子,而特地跑来和她谈条件,一群人合起伙来给她下了个套子,不管最后她挨板子在不在他的算计之内,她都很难原谅他。
子溪用完了膳,多的一句没说,完全当一直在旁边的安持双不存在,抬脚便走,回了卧房,而安持双一直在那里呆站着,一动不动。
他很疑惑,疑惑自己方才的两句话为何会脱口而出,疑惑自己为何对小姐从来都没有表情的脸,感到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