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火盆子的时候,也不知哪儿起了一阵邪风,正好把那烟雾怼进了子溪的鼻腔里头,弄得子溪在那儿弯着腰咳了老半天,要不是边上的喜娘眼疾手快扯好了盖头,那盖头便又要掉下来了。
百里淞本来在子溪前头几步的地儿,一转身见子溪咳的那么厉害,他的心也便揪的厉害,连忙退了回去,好巧不巧他这么一回去子溪就好了,这么个闹剧,就好像是故意要让所有人都看到百里淞对子溪那不可掩饰的担忧似的。
子溪直起身子,百里淞牵起了子溪的手,让一旁专门负责引导搀扶子溪的若秋顿时不知所措了起来。
花仇站在门口等着迎接某位即将不请自来的“贵客”——辛慕风,他记得很清楚,上一世辛慕风便是在这个时辰来的,果然,没在那儿站多久,就看见浩浩荡荡的一列车马向着这边来了,而花仇的任务便是要在王爷和子溪拜完堂之前拦住辛慕风这个来闹事的。
辛慕风到了七王府门口,脸上笑意未减,也不理花仇便要往里头闯,可七王府的侍卫向来都不是吃素的,门口的两个小侍卫,一点也不含糊,伸出手就把辛慕风挡在了门外。
“大胆!这位可是……”
辛慕风带的小厮,正要发作,却被辛慕风的一个眼神瞟的噤了声,辛慕风脸上的笑不曾清减,反到更浓了些,“花总管这是何意?”
花仇也不看辛慕风,只是状似恭静的低头见礼,而后说了一句:“有命在身,见谅。”一副完全油盐不进的样子,看的辛慕风恨的牙痒痒,可是他又不能发作,这个花仇不论怎么说都是百里淞的人,他不能打,加之他本来就是不请自来,更不能闹事。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不愿意看辛家的三个女儿好过,辛子诺和辛子禾有王爷护着,他是敌不过了,辛子溪这个软柿子她是捏定了的,显然,直至如今,辛慕风都还是不相信百里淞对子溪的真心,他以为进了七王府,辛子溪才会是那个孤立无援的飞鸟,而不是他。
换在上一世,倒确实是如此——
上一世,这场婚宴的主人里的幸福的王妃不是子溪,她只是一个人人微言轻还没有母家庇护的妾室,好容易得了皇上的恩典跟着穿了一次劣质喜服,沾了一些婚宴的光,却被半路杀出的杀手,刺中了肩胛。
于是期待能与百里淞有一次还算像样的婚宴的子溪,因此又被丢回了她地处王府最偏僻的西边的院子里跟郎中大眼瞪小眼。也就是在那一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婚宴所吸引的时候、郎中看完了诊,也离开了,辛慕风便得了空子,带着一个壮汉钻进了她的屋子……
那一世的子溪不是哑巴,能说话,她被壮汉按压在榻上的时候,她也有惊慌失措地求救、叫喊,那声音分明那般撕心裂肺,却谁也没有来。
辛慕风似乎是明白不会有人来,所以他也没有阻止子溪的叫喊,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子溪痛的说不出话了,她只能无力的摊在榻上虚空般的睁着眼,入目的尽是辛慕风奸计得逞的阴测测的笑脸以及那个壮汉贪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