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轩摇着头:“这案子的卷宗太完美了。”
我心头沮丧了起来,他又接着道:“所以,我觉得很可疑。”
听到他这么说,我又满血复活,连忙道:“我就说有问题,咱们怎么查?”
“现在卷宗看了,是毫无破绽的,物证,刚才冷风也已经确认了,看来我们只能从人证上下手了。”江皓轩思索着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的底气一下子全部泄光了。人证?从人证上下手这不是白瞎么,嘴巴里说出来的东西,可信度最低了,怎么靠人证推翻案子的犯人啊?
俗话说得好,空口白牙的,我说我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你信吗?
江皓轩显然看出了我的兴致不高,神情低落。便上前两步安慰道:“别担心,我有把握。”
我看看江皓轩笃定的眼神,心底里又生出一股希冀。不过说句实话,这案子查不查清楚,其实和我也没什么大的关系,我不过也就一时兴起而已。
等我歇息够了,规规矩矩的站在后面,江皓轩这才招呼外面的人,带证人进来。
这人穿着灰色的布褂子,下巴蓄着一小撮胡茬,头发散乱开来,盖着脸,露出的眼睛呆滞无光。带他进来的衙差态度很不好,把他往地上一丢,他顺势趴在地上,好半天才跪坐起来。
江皓轩不禁皱了皱眉,显然对衙差的态度也很不满意。
江皓轩看了案子的卷宗,知道证人的名字,此刻板着张脸来肃声道:“罗旭,官银失窃那天晚上,你说你亲眼看到花忍,是真的么?”
那人估计是听见问话的声音和周尘不同,便抬头看向江皓轩,他的眼神中出现一闪而过的希冀,但很快又回归于平静。
罗旭低垂着头像一只丧家犬,干哑着嗓音回答道:“是,小人亲眼所见。”
听见罗旭的回答,他身旁的两个衙差都微微勾了勾唇。江皓轩把这两人的小动作收入眼底,自顾自的继续问道:“罗旭,你可知道,在大焱帝国,作伪证是要接受刑罚的,偷盗官银这样大的案子,若是做了伪证,很有可能会判处割舌之刑,你可要想清楚了。”
罗旭垂着头一声不吭,大约不够一分钟,他轻声道:“小人……亲眼所见。”
江皓轩定定的看着他,半晌后,他闭了闭眼睛,怅然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当时见到花忍的场景详细描述一下。”
罗旭垂着头,一字一句的将当时的事情讲了一遍。
江皓轩认认真真听着,还频频点头,等到罗旭说完,他便让人把他带走了。
我很震惊,怎么着,这就完了?完全没有觉得江皓轩有想要给花忍翻案的意思。
等到内堂里面只剩我们了,我不解的问道:“你这就审完了?不和没审一样么?”
江皓轩又习惯性的去伸手端茶,随后又像是突然被定住了一样把手停在那里,然后自然而然的收回手,抬眼胸有成竹的看向我:“这就够了,原本就没打算从那个罗旭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
“那我们这半天干啥呢,装给人看的啊?”我不禁有些无奈。
江皓轩听了笑笑:“没错,我们就是装给人看的,这就是一出戏!”
看着江皓轩,我若有所思,想来想去,呃……想不出来,我真的想不出来。这懵逼的感觉就像是看柯南,每次都给了线索,但是,当柯南知道真凶是谁的时候,我真的很懵逼,我也没有拖动进度条啊?但是我还是真的不知道真凶是谁!
行吧,既然人家明显的脑子比咱好,说直白点,就是人家智商比较高,那我就好好请教一下呗。资源共享这是很优良的品德,我相信江皓轩有这种优良品德。
我发挥不耻下问的精神,扯扯江皓轩的衣袖,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看着他:“皓轩,你再讲清楚一点,其实……我没弄懂你为什么这么做。”
江皓轩也许是被我的可怜样子触动了内心的柔软,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是这样,我看案卷时了解到丢的这批官银数目不小,足有五千两,而我听罗旭说,他看到花忍背着大包袱几个纵越飞出府衙,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歪着头,手不自觉的握着别在腰间的新扇子,我真不是故意装傻,我就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已。
江皓轩看我傻愣愣的表情,嘴角的笑容越发柔和了。
“五千两的银子可不轻啊,一个人,武功再高强,扛着这么多银子,还能轻松飞出府衙么?”江皓轩说着看向冷风,用眼神示意他解释一下,毕竟,冷风对江湖上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
冷风接收到了江皓轩的眼神,看了看我,语气中不含感情的道:“据属下所知,想做到这件事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必须有强劲的内力,第二,必须是轻功上乘。”他顿了顿道:“江湖中能做的人,不超过三个,花忍,他绝对做不到。”
看着冷风这么笃定的说花忍做不到,我反而有些怀疑,没底气的问道:“冷风你怎么就确定花忍做不到?”
江皓轩戏谑的看着冷风,捉弄意味的笑道:“冷风其实认识花忍,他们是同一个师傅,花忍可是他的小师弟呢!”
我挑挑眉,这就有意思了哈,冷风竟然是花忍的师兄?
我现在竟然有种被骗的感觉,难怪,冷风作为江皓轩的贴身侍卫,不声不响的,在花楼里不声不响的就走掉了。看江皓轩的样子,估计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看来不管我今天来不来衙门,这个江皓轩都会来一趟。
唉,被耍了!
我还想着看看能不能因为这次的事情,骗一个武林高手当护卫,感情,这都是关系户啊。花忍,我想要也不敢要了,这要是成了我身边的间谍怎么办?我还没有天真到,只是看江皓轩笑容和煦就认为他没有威胁,这可是皇家子弟啊!
垂头丧气的我恹恹的看着江皓轩问道:“你还没说,你演戏是为了什么呢?”我现在只想知道江皓轩要怎么利用这个Bug来破案。得不到人,我就水水经验吧。
江皓轩用右手撑着下巴,笑得灿烂如暖阳:“现在已经有人知道,我对证人的证言有所怀疑了,在我深入调查之前,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让这个证人消失的,这就是抓住犯人的机会。”
我看着他,感觉他悠闲的样子有点可怕,看来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江皓轩饶有兴致的问道:“四公子,怎么样,要不要看看我怎么抓贼的?”
我不就是来水经验的么,自然是要看你抓贼了,我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嗯,要看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