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庆已过了三日。这夜,古剑送别齐如是,循道回府,半途之上,却见四师兄冉飞扬立于道上。
古剑忙拱手道了声:“四师兄”。
冉飞扬沉声说道:“小师弟可否屈尊入洞府一叙?”
古剑躬身道:“不敢,师兄先请。”
冉飞扬颔首转身,向着自己洞府走去,古剑随行。冉飞扬洞府离此不远,拐得几拐,便到了洞口。
冉飞扬回身揖让古剑入府。穿过一门,来至大厅,四壁点了八支明烛,厅中甚是宽绰明亮,居中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摆了几样鲜果,一坛美酒,两只酒盏。
两人坐定,冉飞扬倒出两盏酒来,将一盏递与古剑,另一盏自拿,举盏说道:“小师弟可是真心实意?”
古剑深知冉飞扬苦恋齐如是之心,那夜在演武台石侧凝望之人正是冉飞扬,故而其言听着好似突兀,然而古剑却明其意。他举盏说道:“师兄先饮酌一盏。”
冉飞扬仰首将盏中之酒饮下,然后以目代言,似问:“当有何言?”
古剑也将盏中之酒饮下,先拱了拱手,说道:“以我本心而言,本不欲早觅道侣,然情之一途,其妙无方,其岂在天乎?今即结同心,必如磐石,不弃不离!”
冉飞扬再将酒盏倒满,喟然长叹道:“如此即好,如此即好!”言罢提起酒盏一饮而尽。
古剑见他目中隐有泪光,也不便开言劝慰,端起酒盏也是一饮而尽。
冉飞扬仰首思索了半天,缓缓说道:“当初甫见师妹,我便系系念念,无法放下,然而她却无意于我,悠悠五、六载,我即便远远望着,心中也很喜欢,虽知无望,终究抱有一丝侥幸。光阴虚掷,境未寸进,师父多次相责,终是不改,今日如此,倒也是一场解脱。”说着将酒倒上,又饮了一盏。
古剑跟着饮干,说道:“师兄海量。”
冉飞扬咧嘴一笑,道:“我本不饮酒,这几年倒离不得它。我为人愚钝,师父所传法诀十不悟三,然而有时微醺之间、神游之时倒偶有顿悟,故而便成了至交好友一般,酒量也是见长,让小师弟见笑了。”
古剑见冉飞扬只是炼气七层之境,不知其是堕于情而荒废了修炼,还真是悟性不高,便踌躇道:“小弟领悟剑招也是甚慢,先辈所传剑招九式,方今只悟得三式,故而配得‘清心丹’一方,炼之为丹,时服一枚,稍愈痴顽,”说话间手中闪出一个玉盒,将其递至冉飞扬跟前道:“师兄不如试试,或有未效,也未可知。”
冉飞扬随手接过玉盒,口中说道:“增功丹药我也服过一些,这辽愚之药倒甚少见,我便一试。”说话间将玉盒打开,刹那间室内馨香扑鼻,一股沛然灵气从玉盒中散发而出。
冉飞扬向盒中望去,只见一粒金丹熠熠生辉,灵气散逸下顿有一种举化飞升之感。他‘啪’之一声将盒盖合上,匀气半晌,方才说道:“这莫不是仙丹。”
此界丹分四境,乃力丹、灵丹、仙丹、神丹,每一境又分三品,为上、中、下。力丹主对炼体境;灵丹主对炼气境;仙丹主对金丹境;而神丹为传言之物,服之据说可破界压,入元婴境,从而飞离此界,入上界为仙,增寿万载。
在这华夏界中,除去神丹,便以仙丹为宗,炼之也是极难。世间修炼者繁如星辰,炼丹师却是寥若晨星。况且在炼丹师中也只有炼丹宗师方能炼出仙丹,其下之炼丹大师只能炼制灵丹,再下之炼丹师只能炼制力丹;至于炼丹宗师在蜀山派中也只有三人而已。
而一炉丹药得成,又要兼天时、地理、人和,十炉之中也只成的二三炉,而况仙级灵药少之又少,由此可知仙丹之珍贵,便怪不得冉飞扬如此惊讶莫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