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荷残桂茂,秋风乍起。这日正是紫云建峰之日。众人修炼过后,刘守阳说道:“今夜师父要在殿中赐宴,与众共庆,各位师弟、师妹各逞手段以资节庆,师父少不了赏赐。”
古剑听完正欲离去,齐如是从旁闪出拦在前面,笑道:“师弟慢走,随我前来”说着向一条僻径行去。古剑尾随而下。径至一溪而绝,溪水澹澹,漾漾而去。
齐如是立在溪边,翠裙黄衫,头上一只素簪挽住鸦雏发丝,面上粉黛浅施,峨眉淡扫,身上幽香暗送,妖娆体态伴着山光水色,尤显风情万种。
古剑心中一动,目光一闪,佯咳一声叫道:“古师姐”。
自从那日从集市归来后,四人关系亲近了不少,齐如是三人不时约古剑至僻静之处请教修炼之法,偶尔也会开开玩笑,只是古剑佯作不知,并不应茬,杨莺如与柳芳菲也就息了心思,只是齐如是依然如旧,常让古剑面红心跳,故而古剑对其时有躲避之举。
齐如是娇嗔道:“师弟避我如蛇蝎,师姐很丑吗?”
古剑见两人相距确实有些稍远,心下也觉尴尬,于是又向前走了几步,向着齐如是笑了一笑。
齐如是面泛桃红,倒是退了一步,方才斯斯艾艾地说道:“我之神识修炼已到瓶颈,欲请师弟助臂。”说完偷瞧了古剑一眼,又迅速将头低下。
古剑一向见齐如是大方无忌,今日这般娇羞之状从未睹过,不由好奇道:“不知要如何相助?”
齐如是踌躇片刻,咬咬嘴唇道:“以你神识入我识海,法门师弟自知。”
古剑听了一时没了声音,此种修炼方法倒也有之;以一强大神识入对方识海之中,帮其凝练精进神识,关键之时要将己身部分神识融入对方神识之中,以资其冲关,突破之后即可将己身神识收回,然后对方神识之中便会留下己身之一丝神念,其生死便在自己一念之间,之外,神识相容便如两人赤诚以对,神魂交融犹如交感相会,若非性命交迫之际,一般就连夫妇之间也少有为之,齐如是即出此言,其中言喻不言自明,他这般犹豫之际,齐如是娇羞之色渐退,面色渐白,但她却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古剑见她如此,心中猛然一痛,此时才知自己心中对齐如是早有了情感,他当下再不迟疑,忙点头应允。
齐如是长吁一口,面色绯红,低头不语。
古剑上前执着齐如是之手道:“我有凝神丹一粒,可凝练精进神识,再以我之神识施压于你神识之上,也能助你破此瓶颈,而一旦神识交融,我便能掌你生死,我雅不欲此,不知你意下如何?”
齐如是见古剑已执己手,心中已是怡悦,想想神识交融原是大羞大险之事,若非此前古剑一再避退,她也不欲如此,凡事适可而止,况她也并非定要破此瓶颈,此时便只是低呐道:“就依你所言。”
古剑见她不再固执,心中也是一松,鼻中一股幽香上盈,原先他对齐如是介于若拒若迎之间,今经此事,便将这‘若拒’之心去了,伸手一揽将齐如是揽入怀中。
两人相拥相立,聆听着彼此心跳,一副光风霁月。山无言,水无声,不知过了多久,两只鸟儿追上逐下,在枝桠间一阵乱鸣,将两人惊醒,彼此相视一笑,想起今夜尚要节庆,古剑好奇问道:“今夜你准备了什么节目?”
齐如是俏舌一吐道:“到时自知,莫要乱问,倒是你可不要在人前丢丑,不然我可不饶。”
古剑笑道:“这倒也是,也该回去准备一下,不然真要让你言中了。神识修炼之事过得几日,妥加准备方可进行,大意不得!”
齐如是轻‘嗯’了一声,两人携手行了一段,齐如是先行离去,古剑待她离去后方行。
两人去后,演武台侧一块巨石旁一人缓缓走出,月光下看其愁色满面,却是四师兄冉飞扬,他目望二人离去,在石旁伫立良久,方才低吁一声,踽踽独去。他却不知,他之情形全未逃过古剑神识之覆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