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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冰蝶·殇·蜕变(18)

方朔涵和林曦媛把诗诗送回厦门L大学,然后,他们沿着海岸线吹着海风往回走。

厦门是座童话般的城市,这一点都不假。除了鳞次栉比的别墅和纵横交错的绿化带,就连夜空里的那轮圆月看起来都显得格外的近而大,它悬挂在庞大的黑色布幕上,呈现出纯澈透明的亮光。

“你看到那座岛了吗?”曦媛指着远处灯火疏落的小岛,“舅舅告诉我,那座岛就是金门,真想去看一看。”

“曦曦,其实……”朔涵欲言又止。

“怎么呢,听说厦门很多人都去那里玩过,用福建人的身份证办手续并不难啊,难道你从没想过去那里玩吗?”

他们望着天边的那轮月亮,一架飞机正从月亮底下静静走过。如果把夜幕比喻成一张脸,那么飞机就像夜空里的一滴闪烁的泪,而月亮则是夜空中的一颗朱砂痣。它们此时正幸福地在夜的娇容上炫耀着自己的存在。

“曦曦,其实,我最喜欢鼓浪屿。”

“只要有海,我都喜欢,我喜欢走在带着原始咸味的空气里自由地呼吸。”曦媛微笑着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只要站在海边,感觉就像离开了所有的浮华和喧嚣,当然,一个清净的地方,来透气的人一旦多了,空气一样要浑浊起来。”

“曦曦,我总觉得你在逃避着什么。”朔涵凝望着曦媛苍白的脸,她的长发正被海风吹得在空气中乱舞。“被文明糟蹋过的海洋未必会心胸广阔,人们遗留的瘴气一样会令透明的空气变得肮脏不堪,到时候,我们又将躲去哪?”

“那也未必,在我的眼里,大海是伟大的,人们把它污染,却有海风将它们净化。海对人类总是不离不弃,就像母亲,永远都不会嫌弃自己的儿女。”曦媛说着,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然后,那张惨不忍睹的空难新闻照片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嗯,母亲确实伟大,你怎么不留在妈妈的身边而要跑到另一座城市来工作呢?”

“她去世了。”曦媛第一次把心中那种莫可名状的隐痛说了出来,莫名地,她觉得朔涵不会把它告诉任何人。

朔涵抱歉地点着头,然后试图转移话题:“那好吧,说说你的父亲,记得在读小学的时候,你的父亲一直很受小朋友喜欢,他现在还好吧?”

曦媛摇摇头,小声地说:“也去世了,他们死在同一场空难中。”

朔涵哑然,他望着曦媛柔弱而苍白的面容,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女孩是怎么活过来的。“告诉我你的故事吧,我想你之所以不留在F城,一定有原因,我希望我能帮你什么。”

“我的故事。我的故事。我的故事。”曦媛重复着,她此时真的就有那么一股冲动,她好想把所有的痛都告诉身旁这个男子。“我的故事,你会信吗?”

“怎么,只要是你说的,我当然信。我信你,我不信嘉妍,嘉妍曾经告诉我你剽窃樊斯灏的论文,我不信。嘉妍说你有幻想症,我不信。可嘉妍后来给了我一条白色的围巾,她说,那是你织给我的,我……”朔涵看着惊慌失措的曦媛,不由得心头一阵惶然,然后说,“我不敢信。”

曦媛恍然明白自己编织围巾怎么就那样消失了。

“我……我是有织过一条白色的围巾。但是,在我还没有想清楚要送给谁之前,我只想把它留给石瑶,可就在两个月前,我才发现它失踪了。石瑶的事,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有好多人躲着她,他们都认为她的大脑有问题,但是,只有她最懂我,她的大脑一点都没问题,甚至比正常人更清醒,你信吗?”曦媛变得激动起来。

“我,信。”朔涵说着,用他那坚不可破的眼神望着曦媛的眼睛。

然后,曦媛深入浅出地把有关于石瑶,有关于白色围巾,有关于焚香祭蝶,有关于群蝶齐飞,有关于气象突变,甚至,有关于八音盒,有关于曼莎和老太太的故事说给朔涵听。是的,她没有让朔涵在她讲述的过程中打断她的说话,然而,当她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她再次问道:“我把这些都说出来了,你还信吗?”

朔涵犹豫了,然而他最终还是用他那坚不可破的眼神望着曦媛,然后告诉她:“我信。”

曦媛感激地看着朔涵。是的,曾几何时她把这些告诉同学,告诉室友,告诉嘉妍,然而他们都把她当成一个得了幻想症的疯子。这导致她后来再也不敢在朋友面前提到有关于蝶葬的只言片语,除了石瑶。

他们走在白城海滩外白石撑起的木质走廊上,廊沿上突然伸进了一只黑色的手,然后,一个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的人从扶栏外爬了进来。这个人的形状在皎月的衬托下令人感到一阵胆寒。朔涵拉起曦媛的手直奔向环岛马路中央,然后他们头也不回地进了一辆计程车,后面空留那个肮脏的乞丐边跑边喊着:“等等,等等我……”

接下来的几天里,相继传来一则则令人窒息的新闻:

2005年10月4日:《映蝶阁》剧组某场记人员神秘失踪。

2005年10月13日:《映蝶阁》剧组半数人员出现上吐下泻症状。

2005年10月14日:《映蝶阁》剧组在开机过程中,监视器显现不明角色。

2005年10月17日:著名导演苏景昂暴毙于浴缸,影星伍珞眉高烧39度,《映蝶阁》停拍。

2005年10月21日:《映蝶阁》剧组所有成员无一幸存。

这些突如其来并且层层递进的噩耗一天天折磨着曦媛,她似乎能感觉到死神已然站在不远的地方向她招手。可她就是想不透为什么当剧组所有人都死去的时候她还活着,她觉得她就快被令人绝望的现实世界折磨得发疯。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用那颗柔弱的敏感的心去试探这个城市,这个距离F城两百多公里的城市。是的,她开始觉得在这座城市里,似乎有些难以言述的气息在成日成日地左右着她,甚至,她觉得自己的身后兴许有双眼睛在时时盯着自己。她再次陷入一场歇斯底里的惶恐。

十一月的某个夜晚,舅舅和舅妈都已外出。曦媛独自躺在浴缸中泡澡,她不由自主地朝浴霸看去,莫名地觉得在这四盏圆形的玻璃罩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些影影绰绰缓缓流动的东西,那流动的不是水,也不像气流,而是一种莫可名状的黑影。然后,她听到一阵细碎的笑声,是一个女人发出来的,一时间她浑身都起了其皮疙瘩。随即,她明显地感觉到身体变得沉重起来,是的,浴缸的水正在迅速下降,而那女人的笑声,大概是水流引起的幻听吧。然后,她才发现浴缸的塞子破了一个缺口。

曦媛开始服用大量镇定剂,她逐渐感觉到自己正在越来越严重地产生幻觉和幻听,她逐渐相信了室友们的话。或许过去真的没事,只因为顾虑得多了,幻想症便将她那脆弱而敏感的心抽离了判断力。她开始怀疑朔涵对她的信任也许是出于对她心理上的安慰。

就在曦媛吞下最后一颗胶囊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喂——”

“曦曦,你到五缘湾来一下,我在你家发现了大量老太太的资料,我全带来了!”

后来,石瑶把曦媛带入了她在五缘湾附近租的一家旅店。

这天夜里,她们把有关于老太太的资料铺展到床上。它们大多是一些从旧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根据资料上所说的,这个老太太名叫高崎舞,是早先的一个在野蝴蝶研究专家,1850年随丈夫远下南洋,1895年赴日担任半年客座教授,同年与十七岁的裕容龄讨论《玫瑰与蝴蝶》的编舞,1900年停止蝴蝶研究,1904年老死于新加坡。高崎舞自幼喜好蝴蝶,幼年常用布带蒙眼,并以此练习听声辨位捕蝴蝶。11岁时的高崎舞能预感三公里以外的蝴蝶行踪,同年能根据初生毛毛虫的形态判断幼虫蜕变成蝴蝶之后的准确寿命。中学毕业的高崎舞几度根据不同蝴蝶的特性调制杀虫剂。21岁的高崎舞由于父母反对自由婚姻而服用毒蝶粉自杀未成,于是与男友私奔南洋。25岁的高崎舞以自配药方治疗三名患有不治之症的少年均获得成功,从此得到医学界的广泛关注。然而高崎舞生性古怪,不适应集体工作,因此一辈子只是勉强担任了不到半年的客座教授。

“怎么会有这么抽象的女人!”曦媛不解地看着剪报的黑白照片上年轻秀丽的高崎舞女士。

“高崎舞老人从小就在无意识中培养了自己的ESP,她几乎是自学成才,她的才能绝不亚于科学家,甚至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石瑶说着,在资料间寻找着什么,“还有一张照片,是八音盒,和你的那个一模一样!”然后,她指着一张照片:“噢,就是它了。”她还没拿起照片,窗外突然钻进了一股冷风,将铺满床的资料吹得七零八散。

“该死的风啊……”曦媛叹着,匆匆把铝合金窗户拉上,然后,和石瑶一起忙着拾掇满地的纸片。“对了,你怎么会发现这些资料呢?”

“那天你走得太仓促了,我总觉得你爷爷房间里的资料肯定不止我们所看到的那些,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在意那么多,但这几天《映蝶阁》剧组的事闹得那么大,我越想越怀疑,才想起我有你家的钥匙,就决定到你家去一趟。后来我把你爷爷的床都翻过来找了,才找到了这些东西。看来,你爷爷在很早前就开始搜集高崎舞的资料了。”

“你刚才说的那张纸片呢?”曦媛翻找着刚刚从房间里收集起来的那堆纸片,“你给找找啊,瑶瑶!”

“在这。”石瑶把脸贴在地板上,用手指在床铺底下挑着这么。“快帮帮忙,把床挪开!”

很快地,她们找到了方才遗失的纸片。果不其然,照片上的八音盒和曦媛的八音盒一模一样。八音盒被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牧师捧在手里,那个老牧师看上去已经老态龙钟了,在牧师的背后,是一座哥特式的教堂。“如果真的如爷爷的小说所写的那样,八音盒是在灌木丛中捡到的,而在小树林里又没有那么一座教堂的话,怕是这座教堂早就因什么意外的事故而毁掉了。”

“是呀,从高崎舞去世到你爷爷拾到八音盒,经历了将近半个世纪,如果在这半个世纪里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恐怕连高崎舞的坟墓也找不到了。”

再看记者对老牧师的采访,老牧师是这样回答的:“高崎舞女士生前每年结婚纪念日都会同她的爱人在教堂的耶稣像前祷告,祈求主保佑他们逝世之后也要在一起。她的丈夫,康胤逝世一周年那天,高崎舞带着八音盒来到他的坟前,伏在丈夫的墓上幸福地死去,当我发现这个八音盒,就把它带回了教堂,高崎舞曾经为修建教堂花了不少钱,而这个八音盒是她唯一的遗物,有很重要的纪念意义。”

“看来是的,高崎舞是个痴情的女人,或许她不愿去从事讲学和社交也跟她的保守有关吧。我猜的。”曦媛说着,目光瞟到了地上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嗯?手机……”

石瑶回过头:“这不是斯灏的手机吗?”

“你认得?”

“你跟剧组的时候他在你家用手机发短信,后来还向我借充电器,所以不会错!而且,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们就是住在这家旅店里,他正好住在这一间。”

“是嘛。你看,手机还挺新的,你不是想买台新手机吗,不妨参考一下这一款吧,这一款很好用,现在价格也很实惠。”说着,曦媛将电池取出来,用石瑶的万能充电器为手机充了半小时电。是的,她的神情那么自若,她永远也不会想到手机里边收藏着什么东西。

当曦媛研究着这款手机的功能时,突然发现了一段视频录像。录像中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亲密镜头。那个女人是黎嘉妍,而那个男人,正是樊斯灏,只是镜头前的斯灏仿佛对正在录像的手机浑然不觉,他先是打情骂俏地用手去捏嘉妍的脸,然后嘉妍对他的胳肢窝挠痒,然后斯灏亲吻着嘉妍,是的,她们放肆地亲吻,然后拥抱,最后两个赤裸裸的身体肆无忌惮地缠绕在一起。

曦媛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像被抽离了所有意识一般呆呆地坐在那里。

“曦曦,你怎么了?”

曦媛毫无反应。

石瑶将手机拿在手中,把方才的录像播放了一遍,然后难以置信地任手机坠落在地板上。她紧紧地搂着曦媛:“曦曦,你不要这样,你有我,你永远都有我啊。求你,不要再陷入感情的漩涡里去了。”

石瑶的这一举动令曦媛更加吃惊,她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这种反应仿佛不是因为自己而激动,仿佛是因为樊斯灏的所做而激动。

“瑶瑶,你怎么了?”曦媛惶恐地捧起石瑶苍白的脸,“我没有,我没有陷入感情的漩涡,自从初恋失败之后就没有了。”

“哦。”石瑶呆呆地坐在原地,眼神里装满了痛苦与绝望,然后,她喃喃道,“当然,斯灏或许也是出于情非得已,我始终相信我的直觉,一定是那样的。”

“瑶瑶,你在说什么?”曦媛突然觉得自己摸不透石瑶的心思。

“也许斯灏有什么苦衷,像嘉妍那样的女人,也许她才是主动因素呢?噢,我说这些做什么,那是他们的事……”

“哦,瑶瑶,你在帮斯灏说话,你真奇怪啊!”是的,石瑶对斯灏的感情现在正赤裸裸地暴露在曦媛的面前,且不说她爱不爱樊斯灏,最起码,她在为那个男人辩护,是的,她对他至少存在着深深的好感。

然后,石瑶突然说:“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上个世纪的民国初年,我们出自同一个母体,并拥有同一个男人。如果今生允许,我愿意和你分享一个男人。”

“哦,瑶瑶,你在说什么哦!”在神圣的爱情面前,曦媛宁可选择扮演一个逃兵。“那么,瑶瑶,我今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你也不准爱上他。答应我。”

石瑶望着曦媛忧郁的眼睛,强颜微笑地说:“好,亲爱的,我发誓,我不会爱上他。”

第二天清晨醒来,曦媛和石瑶都显得疲惫不堪,她们看着彼此黯淡的脸和青紫色的黑眼圈,明白了前一夜彼此其实都没睡好。

这天上午,曦媛向台里请了半天假。她到南普陀上香,以洗净多日来芜杂的心情。然后,就在她返回的时候,注意到一个蓬头乱发的男人。是的,她曾在半个月前的白城海滩旁遇到过这名乞丐,然而她不曾正眼看过他就被他的肮脏形相吓跑了。

这名乞丐似乎在等待曦媛从普陀寺里走出来,从她迈入大门槛的那一秒钟起。

他朝里边瞻望了半天,被门口的保安赶开了。然而当拥挤的人流一拨又一拨从他的面前经过,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一次又一次地对曦媛是否还在里头失去信心。终于,饥肠辘辘的他拾到一名印尼游客吃剩的碗面,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这时,曦媛正好从寺庙里走出来,她依旧因前一夜没睡好而身心疲惫目光涣散,然而那名乞丐的吃相却引起了她的注意。是的,这名乞丐吃泡面的形状如同剥茧抽丝一般,仿佛要把那泡沫碗也撕成碎片放进嘴里嚼了吞下去。曦媛的脑海里浮现几个月前发生在长平坊里的蚕殇,不禁感到胃酸翻涌,然而她还是双手合十,一步一步挨近他。乞丐专心致志地品尝着那名印尼游客的剩餐,对站在跟前的人浑然不觉。曦媛从钱包里摸出一张五块,放在乞丐身旁的地上,然后,双手合十地离去。

“曦曦姐……”那名乞丐抱住了曦媛的脚踝。曦媛终于看清了这名男子,噢,他,他居然是阿思,那个一起长大的乖巧懂事又勤奋的邻家男孩。“曦曦姐,我是阿思啊!”

阿思为了生存,把简历投给了厦门的一家动漫公司,然而就在他面试失败后遭遇了打劫。一时间,他的手机,他的钱包,他的行李,他的一切值钱的不值钱的东西统统被那名打劫的摩托青年抢去了。他终究还是面试失败了,是的,动漫公司所收的职员必须会使用绘图软件,然而他只擅长纯手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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