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见陆二叔的表情如此严肃,心里直犯嘀咕,这怕不是真的就是块长得像黄金的石头吧。
“你这块料子……”陆二叔用各种工具检测了这块石头,还刮了一点下来化验半天,才慢悠悠地开口。
“怎么了?这块料子不好吗?”陆谨着急地问。
“不不不,不是不好,是……”陆二叔好像很困惑地来回观察起手中的石头。
“这是一块颜色很正的黄金,不过,里面好像还有一些别的物质。”
陆二叔将黄金对着明亮的台灯来回晃动,黄金表面随着光线的变化,放射出紫色的光点,若有若无,仿若夏夜里倒映在镜湖中的星子,明亮又温柔。
“这是什么啊?二叔,还挺好看的啊!”陆谨拿过那块黄金,自己凑到台灯下欣赏起来。
陆二叔没有回答侄子的话,而是转向孟晚,眼含探究道:“你手里还有这样的材料吗?我看你这块应该是刚从一块一样的黄金上绞下来的,断口还很新。”
面对陆二叔的探问,孟晚沉默着犹豫了一会儿,答道:“是的,我还有一块这样的。”至于多大块,孟晚没说。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对于孟晚隐瞒部分信息,陆二叔表示理解“你这块料子打一对镯子足够了,剩余的那部分以及你家的另外一块材料,能不能卖给我们,你放心,价格绝对公道。”
陆二叔的这个提议可以说是正中下怀,孟晚正缺钱呢。这不是瞌睡送来枕头吗。
虽然心里已经乐的不行了,不过孟晚脸上的表情还是表示犹豫和害怕,她再三斟酌才开口道“二叔,我是还有一块这种料子,也愿意卖,只不过不知道这个价格?”
“价格你放心,你这块料子和普通的黄金明显不一样,若是打造一套首饰,绝对会惊艳市场的!”陆二叔想了想道“目前市场上黄金的售卖价在200每g左右,你的料子,我500每g收了!”
孟晚听了这个价,只想拼命点头说:好啊好啊,你全部拿走啊,我家有十几斤呢!
孟晚心里思忖一番,一狠心,决定全卖了。
“我那儿还有一块,我明天取过来?你们确定多少都要吗?”
“等等!等等等等!”发现两人的谈话已经发展到奇怪的地方去了,陆谨赶紧放下手中的黄金,快步拦在孟晚身前“二叔!你可不能这么不厚道啊,我可是你的亲侄子!孟晚是我带来的人,有什么好处你怎么能忘了我?”
“孟晚!你那块料子我包圆了,价格一样,你就看在我们两的情分上……”
陆谨对着孟晚一顿挤眉弄眼,期望她能看自己的脸色行事。
“去!你闹腾个什么劲儿?”陆二叔一巴掌呼在陆谨的后脑勺上。“你包圆了?你用什么包圆了?用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店吗?”
“嘿嘿嘿,我这不是有你嘛?二叔~”陆谨一改西装革履商业精英的形象(虽然早就没了),磨蹭到陆二叔身边小声央求道。
二叔扶额看傻侄子颜面无存,“这不还是我出钱?你参合什么?”
“嘿嘿,要是我也有一份,那二叔你这套首饰,不是应该放在我那儿卖么?这样神奇的料子,加上二叔你的妙手,准能一鸣惊人!”陆谨拍得一手的好马屁。
“你就空手套白狼吧你!”陆二叔嫌弃地一手推开陆谦。
“小孟,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啊,一样品质的料子500每g,你明天带来,你那幅镯子的手工费二叔给你免了!剩下的料子给你做对儿耳环,小姑娘家家,该漂漂亮亮的。”
“好嘞!谢谢二叔,也谢谢陆总了。”
孟晚有礼地谢过陆谨和陆二叔的夜宵邀请,签好合同独自返回小窝。
在回去的路上,孟晚没有打车,而是度步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看变换的霓虹照映在路人的脸上,使每个人都有很多张面孔交替不定。
一脚地狱一脚天堂,说的就是孟晚这两天的境遇。
一天前,她穷得连地下室的房租都付不起。
不过就是一天后,她即将拥有上百万的存款。
走着走着,就到了孟晚那天买酒的便利店橱窗外,看着橱窗里的酒水冰柜,想起自己之前借酒消愁的德行,嗤笑出声。
人生真是奇妙,以为可以平淡度日,偏偏会有突如其来的坎坷;以为陷入绝境,反而柳暗花明,人活一辈子,没到闭眼那一刻,谁知道会有什么境遇呢?
挥手扫去突然冒出来的感叹,孟晚加快脚步朝着小窝走去,她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别多想了。
这天晚上,孟晚略带兴奋地爬上床,很快就睡着了,这是这么久以来她最期待去山海世界的一次了。
夜色渐渐发沉,孟晚闭眼睡去。
待到睁眼,看到破旧的天花板时,孟晚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这是还在自己的小窝里,没有到山海世界去?
孟晚立刻爬起来,拉出床底下的小箱子,确认里头的黄金还在不在,看着箱子里的黄金,孟晚心想,难道,这块黄金就是山海世界给的最后的馈赠了吗?
扶着脑袋,心里百转千回,思绪飘散,回想过这几次的刺激经历,从巨大的失望到失落最后彻底放下,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完成了自我开解。人生都那么艰难了,要学会放过自己,反正黄金还在我手里,她也知足了。
从里到外收拾好自己,孟晚抱上破纸箱子打车前往陆二叔的工作室。
她到的时候不过八点多,工作室里已经人声鼎沸热火朝天了,工匠们正在讨论着什么,孟晚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陆二叔。
陆二叔也看到了抱着个快递箱的孟晚,立刻结束了大家的讨论,招呼孟晚到他的工作间去。
“小孟,你剩下的那块黄金……?”不待孟晚坐稳,陆二叔就迫不及待地问。
“我带来了,陆二叔,你真的有多少要多少吗?”孟晚掂量着手里的箱子,有些不确定。
“那当然了,这块料子目前市场上还没有呢,二叔也不问你这料子哪里来的,只要你以后还有一样的料子别忘了二叔啊!”陆二叔爽朗地笑着答道。
孟晚看了看陆二叔,咬唇心一横,把手里的箱子递给陆二叔。不管了,至少先拿到这笔钱再说。
陆二叔被孟晚这破釜沉舟的动作吓了一跳,疑惑地接过纸箱“嗯?这是什么?还挺沉,你还一直抱着,二叔给你拿着,你快把那块料子拿出来吧,我们过个称。”
“二叔,这儿!”孟晚指了指陆二叔手里的箱子,“就在这箱子里。”
“这儿!?”陆二叔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纸箱“你就把黄金随便装在这个破纸箱里?”
陆二叔赶忙将箱子放在桌上,把里面的黄金小心的取出来,这可是稀有的料子,不能马虎了。
被这一大块黄金迷花眼的陆二叔没心思再埋汰孟晚糟蹋东西,而是取来测验工具,又像昨天一样,仔细检测过一回,最后过了称。
“小孟,你这里一共有5435g,按照我昨天给你的报价,我给你添到272万,你的那套手镯手工费我也给你免了,你看成吗?”
“成,我相信二叔,肯定不会坑我的!”
“哈哈哈!当然,我们家可是靠人品做生意的人,你就放心吧。”
见陆二叔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对这块稀有的新料子下手了,孟晚很有眼色地道别离开。
她看到手机银行里的入账消息,看着那一串的0有点眼花。站在马路边,半天没回过神来,就这样,她拥有了两百多万存款,恍若梦境。
正在晃神间,手机上来了电话,来电人显示: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