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烤兔子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苏嬷嬷在破庙外找了一大把麦秆,铺在了破庙里的旧桌子上,成了一个勉强可以休息的床铺。
苏嬷嬷让木槐躺上去休息,木槐也不拒绝,把熟睡的凌云抱在怀里,躺在了旧桌上。困意袭来,眼皮时不时耷拉下来。
不过一会儿,木槐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夏季的夜晚,微风习习,吹来了一丝凉意。破庙外的草丛里,虫鸣声传入耳里,有些嘈杂。
木槐睡的很不安稳,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环视破庙内,身旁襁褓里的小凌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也不吵闹,就这样盯着木槐。见木槐醒来,白嫩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苏嬷嬷则靠在了柱子旁,睡的很香。浮生已经不见了踪影。
木槐用手指点了点凌云的鼻子,想要逗逗他。
小凌云皱起了眉头,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木槐的手指。
木槐还以为他不小心被自己给弄疼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小凌云就发出“呵呵”的笑声。
天真无邪的笑容映入木槐的眼里,不知为何有些心酸。毕竟才两个月大的孩子,就没了爹爹娘亲。之后和相依为命的姐姐逃亡了两个月,又落在了赵晟那个变态的手里。赵晟只是把他当成了威胁凌熙的工具,又怎会因为他是无辜稚儿,而善待他!
和木槐玩了会儿,小凌云有些累了,渐渐地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木槐见此情景,小心翼翼的爬下了旧桌,以免惊扰到了凌云。门外的虫鸣还在继续,木槐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门,来到了破庙的院子里。
院子里杂草丛生,很是萧条。微风吹过,角落里的一棵大树沙沙作响。木槐向大树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才隐隐约约的看见树上浮生的身影。
“殿下,你怎么还不睡?”浮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木槐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惊讶的说:“虫子的声音有点吵,我睡不着。你呢?你赶了一天的车,应该很累了吧。怎么不睡觉?”
“像我这种习武之人,不眠不休一两天是常事。我们还没有离开曜国,很有可能被东陵派出的探子给发现,所以我得在这里守夜。”浮生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了木槐的身边。
木槐看着浮生的身手,想起了凌熙曾看到过他和国主练剑。剑法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每一剑中都充斥了杀机。招招连绵不绝,如行云流水一般。心中不由得有些羡慕。
在上个任务中,自己全是凭借着灵力和自己的神识,才一举擒下了前来刺杀的刺客。到了后面,在那密室之中,看着王佑泉和轩辕拓交手,自己就完全能够体会到插不上手的感觉。所以说,若是遇到武力更强的人,或者不能使用灵力的时候,就不一定有一战之力了。
若是我也能有这样的剑法,就多了一个保命的手段了吧,木槐心中想道,“浮生,我有事情和你说。”
“殿下请说。”
“你教我剑术吧!”
“这……”浮生听到木槐的话,语气中有一丝犹豫。
“怎么,不行吗?”
“殿下,你已经有十岁了,错过了学剑的最佳年龄。若是想要以后剑术大成怕是很难了。”浮生把心中的顾虑都说了出来。
木槐听了,只感觉有点好笑。原本还担忧浮生的门派有规定,使得自己不能学习他的剑法。没想到他犹豫只是因为年龄的问题。
“你原来担心这个。之前我也有意学武,但父王因为我是女儿身所以拒绝了。可是如今我已经国破家亡,只凭你一人又怎么能在人多势众的东陵手下护住我?”
木槐提到曜国国主,浮生眼眶微红,显然有些激动,打断了她的话:“公主放心,就算是舍了我的命,我也会保护公主,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我相信你!但是你不可能护我一世,我想学武并不是为了成为赫赫有名的剑客,只是为了自保而已。你连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我吗?”木槐一脸无奈的向浮生解释清楚。
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浮生终于不再说些什么许诺的话,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既然做了这个决定,木槐准备现在就开始学习。浮生也欣然同意,当场演示了一套剑法。刚强的剑气环绕着浮生,剑花挽的滴水不漏。当真是翩若惊鸿,矫如游龙。剑光突转,刺向了角落里的树木,留下了深深的剑痕。
木槐看得入迷,不由得拍手叫好。
浮生演示了十个剑招,直到收剑,一气呵成。气息平稳,完全不像演示剑法后的样子。
“这是我师门里一套适合女子的剑法,讲究身姿轻盈,以巧为主,名为轻云剑法,共十个剑招。轻云剑法比较简单,掌握也更快。若是你从现在开始打基础,练习,一个月便可以掌握基本的招式。虽说可能敌不了高手,但自保应该足已,以后把基础打好,也可以练至大成。”
木槐听的很仔细,现在的凌熙才十岁,而且又是女孩,的确是比较适合这个剑法,也是目前需要的剑法。至于其他更加厉害的剑法,等以后安全了还可以再学。
这次的委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按照凌熙的意愿,是要把所有欺辱她的人都踩在脚下。那应该得需要很长的时间去布局。如此她也可以从浮生那里学到更多的东西。
木槐点了点头,眼中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
这一晚上,浮生都让她在破庙的院中练基本功,扎马步、跑步,直至筋疲力尽。待力气恢复过来后,又继续。如此不过一晚,木槐甚至感觉这具身体的力气大了许多。
第二日,天刚刚亮的时候,浮生去附近的树林里采了些野果。木槐和苏嬷嬷吃了点,垫了垫肚子,又继续朝开始计划的路线逃去。
由于昨夜木槐消耗有点大,如今坐在马车上竟然有些困意。
苏嬷嬷看着打盹的木槐,眼中是满满的心疼。
昨夜被门外的声音吵醒,一出房门,就看到院里已经累的虚脱的小公主,休息一会儿又继续练习。
苏嬷嬷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因为这是小公主的决定。可怜自小被国主王后宠爱长大的她,要遭受这份苦。这都要怪那群卑鄙无耻的东陵人,若不是他们,曜国又怎会成了如今民不聊生的样子。
苏嬷嬷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偷偷抹了一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