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港口,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夜。
“咦,今晚来得这么早?”
山田正在码头边上吸着香烟,看到阿龙两人走来,甚是意外。
小桐没再像个小女友那样紧抓着阿龙不放,人就跟阿龙并肩而行。
她回答山田说:“七点多,快八点了,也不早啦。这里还有吃有喝。”
山田暗道:难得这小妹妹还会说笑,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转变。
然而几分钟后,当两盘高级寿司被干干净净地消灭在他眼前时,山田才知道人家不是在说笑。
“你们晚上没吃吗?特意来这里用餐?”
“是啊。”小桐下意识地回答,答完之后才觉得有些失礼,又连忙补充说道:“主要是时间怕赶不上。上次我就看到这里还有一份餐单可以现点。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露馅了,宫间小姐,山田心想。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一脸笑容地说:“当然不只是做做样子,这候战房间里有点,他们都会提供。”
“那再加一碗面”,阿龙说。
“要不试试这里的乌冬?”小桐跟他细细声地交流了起来。
……
九点转眼又到,神浦辉虎再次站立他的房间内、那块玻璃之前,观看这下方的擂台。
阿龙看上去很轻松,小桐在场外暗暗为他加油,也尽量排解着自己心里的压力。
随着极富节奏感的音乐强起,比赛的双方都一步一步地登上这个属于他们的舞台。
与昨晚试水不同,今天晚上,大会把阿龙当作是一个真真正正比赛选手来对待。
“昨天有观看的朋友,相信对我们站在西侧的这位选手都不会陌生。”主持人的声音响起,“他就是来告诉我们,我们人类有多强的人类极限强者,龙!”
“而站在龙的对面,我们今晚特意安排了跟人类拥有同一个先祖、据说将先祖代表着力量的基因发挥到淋漓尽致的,金刚!”
金刚掀开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了真容。
没有露出猩猩般的面孔,毫无疑问,还是一个改造人。
有点光头大和尚的感觉,阿龙打量着自己接下来的这个对手,对方的体形是自己两倍多,但若按“银背”的比例来算,对方显得太高。他想,应该是个复合设计。
不过阿龙对此是打心底的不屑,一种很本能的直观感受,直接反映到他的脸上。
光头金刚见状,眼里隐隐作怒。
这时,主持人刚好介绍完。
“究竟是集合了‘力量’与‘智慧’的金刚会赢,还是代表着我们极限的龙会取胜?答案马上揭晓,比赛开始!”
一如之前,对方抢先发起进攻。
阿龙随之游走,借机观察起对方的动作并分析对方的强弱和能耐。
他的双眼就好像布置在周围的观测摄像头,大脑里面仿佛有一个如Amu一般的精密系统,捕捉着各种各样的信息,计算着复杂到难以表述的一项项数据。
极长的双臂,粗壮而有力的下肢,起伏间暗含阴阳之理,同样是一位拳法名家。
阿龙暗想:把中华的劈挂掌改良到适应这身古怪的肌肉,这金刚的每一击怕是都有开山碎石的力量。
阿龙想法刚落下,金刚的长拳如鞭一样打来,阿龙闪身错开,擂台表面竟然炸裂。
应该有十多倍的力量增幅,阿龙心想。
不过,他接着在半空中轻轻晃了晃脑袋,好像认为自己刚刚做了一番无用功一样。
时间在这一刻仿似静止,阿龙慢慢站定,身旁有溅石飞过。
主持人也捕捉到了阿龙这个明显的动作;所有观众的镜片亦提示,阿龙即将反击的可能达到了六成七。
“出现了!龙的埋身缠绕,代表着人类近身格斗的预判极限,终于出现了!”
主持人大声咆哮,牵动了不少观众的心。
阿龙和昨天不同,似乎是内心深处有更多被勾动,他面上变得更加的冷而又显得更加的自信。最后,他竟然还说起了话来。
“一力降十会,十力降百巧”,他似是在漫步,行走间动作悠悠,但一次又一次地躲开了金刚的攻击,神情泰然自若。
他接着说:“不过打不中再大的力量又有何用?金刚八势里,你只剩下力量了。”
“不!”金刚怒吼道:“我的速度明明不比你差,动作也够灵活,爆发力更在你之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金刚的攻势越来越猛烈,神智却是有点失控的迹象。
“你说的不假,但你太倚重你的力量,连最重要的分析能力都丢了。要我说,你比昨晚的六条手臂都更加不如。”
“什么?!”金刚气炸了,自己居然被对方说成还不如自己的手下败将。
六臂输他可不是一招半式,而是从没赢过。按系统评价的话来说就是毫无赢的希望。
他此时心中的气愤可想而知,但是他没再说话,脸上更是渐渐泛起喜悦的神色。
皆因,眼前这个叫龙的家伙竟然自大到边打边长篇大论。一说话,身法就变慢。
刹那之间,金刚看到了一个将对方一拳捶扁的机会。拳头猛地朝阿龙砸了过去。
他看着拳头慢慢临近阿龙的身体,然后,不世雄音响起,“太极手,乾坤倒逆!”
金刚的双瞳之中,一个偌大的拳头快速迫近,这个美丽的误会终于被解开。
说时迟那时快,劈挂掌本身就讲究快拳急招、疾若奔涛怒浪,何况金刚久攻不下早就红了眼,阿龙以借力打力的手法,令到金刚的这一拳一个用力过猛就轰在了自己的脸庞上。
正如他的计算那般,金刚根本无法抵御得住自己的力量,被自己打得离地再倒下。
阿龙站在那里先定了定,然后就像干了件吃饭喝水那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平静地往台下一步一步、慢慢走去。
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时才反应过来,跟昨晚不同,大家都发出了自己欢呼喝彩声。
虽然在他们眼中,阿龙出手少了杀戮与血腥带来的刺激感,但看到一个“人”,一个纯粹的人站在台上把那些改造怪人击倒,那心情有种另类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