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清凉，张小凡怔怔看着眼前的老道士。
“道长，不会是你说错了吧，我听说人是交了极好的运道，人们才会说他走了狗屎运。”他还是带着怀疑。
周一仙心痛疾首的说道：“糊涂，糊涂啊。世人随口一言，却被误传当真。”
张小凡甩了甩脚：“怎么说？”
周一仙叹息道：“既然这么说了，你平时有故意的去踩狗屎吗？”
张小凡怔了怔，回想着大竹峰的那段时日，连忙摇了摇头。
周一仙接着说道：“那你可有看见别人故意去踩狗屎吗？”
“哪有这回事。”张小凡当即摇了摇头。
啪！
周一仙一拍手掌，旋即说道：“如果真的有狗屎运，怎会有人避之不及的道理？再则此乃世间污秽之物，臭气冲天，人人厌恶，一旦踩到，岂是好运？”
越听，张小凡越觉得在理。再想到刚刚自己踩了一脚，而明日又要前去空桑山，背后不禁出现了密集的冷汗。
“那您....”
周一仙叹息了声，随后盯着张小凡打量了片刻，凝重道：“你往年经过大灾，待贫道为你算上一卦。”
张小凡一呆：“不就是算命吗？”
不过他心中却不敢轻视，既然能看出一些问题，必定是一位高人，而且他对看相算命也不敢有一丝轻视。
当年创立青云门的青云祖师，便就是个江湖相士，虽然如今青云门中已经没有这一脉了，但他们都对相士十分和善，毕竟自家门派发源就是于此。
周一仙也不恼，笑吟吟的望着他。
张小凡正了正神，躬身抱拳向他行了一礼：“那就劳烦道长了。”
“大哥哥，你很臭哎。”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瞬息让张小凡满脸通红。
秋离落伏在窗沿，笑眯眯的看着下方三人，手中的折扇，在指尖转的飞快，只能看到一圈白色的虚影。
周一仙的方式，秋离落看的很是有趣，以相士的身份接近张小凡，然后以各种话语潜默化他的思维，让他不会对稍后的事，震慑住心神。
而且他这样的方式，也是在向张小凡示好，并狠狠的刷上一波存在感。
秋离落相信，即便是在数百年后，张小凡也能记得河阳城中的老道，还有那特地为他准备的狗屎。
仰头望了眼夜空，轻轻的将窗子关了起来，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手中把玩着一串铃铛。
“出来吧。”
屋子中一道扭曲的光华闪过，一名老妪凭空出现，向秋离落拜了下去：“拜见主人。”
“碧瑶才是你的主人！”
秋离落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从今往后，你的主人将一直是她，也只能是她！不论遇到多大的危险，势必要护她周全，若是面临诛仙剑，则护住她的神魂便可！记住，她神魂若是有一点损伤，我便将你从世上彻底抹除！”
老妪身体一颤：“奴婢知晓了。”
“去吧，回到你原来的地方，等待着她的到来。”说着，秋离落将那握着铃铛的手，缓缓摊开。
“奴婢领命！”
老妪再次一拜，旋即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铃铛之内。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一朵青色莲花徐徐盛开，秋离落手中的铃铛也腾空而起，没入了莲花之中，瞬息消失不见。
望着那消散的青莲，秋离落喃喃开口：“悲剧，不应该出现。”
告别周一仙，回到院落的张小凡，神情恍恍惚惚，脑子内全是回荡着周一仙所说的话。
“今夜会见到吗？”
走在月华洒落的院落中，张小凡抬头仰望苍穹。
漫天繁星，一轮圆月挂在田斌，夜风习习，带着一缕缕花香。一旁，青草灌木，各色的花朵，遍地开放。
忽然，他的心静了下来，只不过一滴泪水从眼中滑落，滴落在花瓣之上。
张小凡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当下是什么心绪，只是迈着步伐顺着这条小径走了下去，风中的微凉，让他的心，越来越沉静。
走到一处花丛前时，他驻足停了下来，望着眼前的小花，那晶莹的露珠，就像是它的眼泪。
隐隐幽香，扑鼻而来。
忽然，一只纤纤玉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探到这朵花前，折下了它。
“嗯？”
张小凡回头，看了过去，带着一丝恼意。
只见一名身着水绿衣裙的少女，站在哪里，将花朵放在琼鼻前，深深的闻着。
那一刻，漫天的星辰都像是失去了光彩。
张小凡怔住，他认出了她，晚饭时争论寐鱼的少女，此刻的她，雪白的肌肤，在月华下凝脂如雪，容颜无双，就像是仙女一般。
“这花开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摘了它？”张小凡皱了皱眉。
碧瑶眸光流转，在张小凡身上打了个圈，道：“我摘了它，是它的福气。被我闻它芬芳，是它三生福气。”
张小凡一愣，摇摇头道：“它活的好好的，你一摘下它，它便已经死去。”
碧瑶瞄了他一眼，说道：“你又不是花，怎能知晓？”
“你也不花，那你怎么知晓它的感受？”张小凡说着，抬手直接指向花上的露珠：“你看，花上有水，这说不得是它的眼泪。”
望着振振有词的张小凡，碧瑶一呆，旋即“咯咯”笑了起来，那一瞬犹如百花齐放。
“咯咯咯，花泪，哈哈，我生平第一次听人这么说，还是一个大男人...”碧瑶笑得花枝乱颤。
张小凡脸一红，梗着脖子说道：“那，那又怎么了？就不允许花哭啊？”
结果，这话一出口，碧瑶的笑声更加的大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幽暗的花园，在清凉的夜风中，带来许些暖意。
可张小凡却不觉得很好，直接转身就走，他心中还记着老道士的话。
“喂！你等一下！”
张小凡心中一恼：“我又不是没有名字，你叫谁喂？”
碧瑶眼神瞬息冷了下来，自小到大，就没有人敢如此顶撞过她，不过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再度浮现了笑意：“那你叫做什么？”
“我叫...”张小凡突然一顿：“我为什要告诉你？”
“咯咯咯。”碧瑶见状，笑的更加开心。
这一笑，宛如“六宫粉黛无颜色”，张小凡竟然痴了。
“我好看吗？”
被人抓了现行，张小凡脸一红，喃喃道：“好，好，好看。”
碧瑶笑的更加开心，望着那绝色的容颜，张小凡心中突然一痛，更多的是慌乱，连忙转身。
“你名字还没告诉我呢！”
“张小凡。”
“张小凡？”碧瑶呢喃，旋即开口：“我叫碧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