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谁？
姜晓彻底崩溃了。
“她到底是谁？你究竟要从我这里找到谁！”
“你的姐姐，黎白秋。”叶章的嘴唇时有时无地碰着她的耳朵。
姜晓皱着眉偏开头，奋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以躲避他的触碰和温热的气息。他的一切所作所为，都让她心生反感。
这是一场疲劳战。姜晓喃喃地说：“我不认识什么黎白秋，我也不姓黎。”她无缘无故被人扣上了一顶帽子，什么是莫须有的罪名？这就是。愤怒再次涌上心头，她叫嚷着：“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就好像，这句话喊得声音越大，说得次数越多，就越能证明她的清白。
叶章在她耳边笑起来，脸也贴上了她的脸，“没用的黎夏，不要妄想糊弄我。我有证据。”
姜晓的力气已经耗光了，早上没有吃饭，又受到这么大的刺激，情绪几番起伏，她喊不出来了，嗓子嘶哑。“我不认识，我真的不认识，我不认识她……”她喃喃地重复着，眼睛望着天花板，那里本来是白色，现在却忽然罩上了一层黑。
她转动眼珠向别处看了看，视野里仍然是大片的黑色。
这让她更加紧张。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
她看不见了。
叶章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怎么了？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手不知道何时获得了自由，姜晓抬起手臂盖到眼睛上，她一分一秒，都不想让这个男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因为很显然对他这种人来讲，别人的眼泪就是他的成就。
手臂很快被打湿了，叶章毫不留情地将她的胳膊支开。“你在弄什么把戏？”姜晓看不见他的脸，但从手腕上传来的力度可以感知到，他现在的情绪也很差。这种感知让她多了一丝报复的快感——就算逃不掉，也不能让他太好过。
于是她用沉默回应了叶章。
“少爷。”吴管家的声音传来，姜晓下意识地往前方看去。
“怎么了？”叶章的脸色很差。
吴管家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四面八方，姜晓紧张地在沙发上扭来扭去，眼睛四处乱瞟，当那声音再次在沙发边上响起时，她终于可以确定吴管家在什么方位了。
叶章一把捉住了她的下巴，“你看不见了？”
吴管家一怔，跟着看向沙发上的姜晓，她的眼睛偏开了两人，望向前方的墙壁。吴管家叫她，“黎小姐。”
姜晓的眼睛转回来，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脸上。
吴管家松了口气，对叶章说：“看来黎小姐的眼睛没什么问题，午饭已经做好了，不如……”
叶章没听他的，沉着脸，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看不见了。”
姜晓死死咬着嘴角，不说一个字。
吴管家正要再劝，叶章转头对他说：“给家庭医生打个电话，她的眼睛有些问题。”那是一种笃定的、不容置喙的语气。吴管家没有办法拒绝，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叶章在后头提醒，“让他越快越好。”
叶章的问题真真实实地戳到了黎夏的痛点，谁都可以问她这个问题，但这个男人不配！
她想说些什么来刺他，但她还尚存着一丝理智，没有把警方这个最后底牌亮出来。
这个绝不能说。
吴管家打完电话回来，“少爷，李医生说他马上就到。”
叶章“嗯”了一声，忽然一脚踹向面前的茶几，巨大的摩擦声吓得姜晓一抖，几个玻璃杯从茶几上跌下来，一阵“噼里啪啦”。
“少爷，要不先让黎小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吧。”吴管家看了姜晓一眼，年轻的姑娘满脸泪痕，他在心底叹了一口长气，他对此无能为力。
两个佣人在厨房听到巨响，探出身来看了看，马上又缩了回去。
年轻的佣人很少见到这个房子的主人这样不稳重的时候，多数时候，她都很少见到这位少爷。年轻佣人压低声音，向年老的问：“少爷怎么了？那个女人是谁呀？”老佣人在叶家干了十几年，后来跟着叶章来到他的个人别墅，也算得上是知晓叶家大小事的一号人了。
老佣人没有搭话，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再问。
豪门里的一些事情，她们知道了未必就好，最好不要对此有什么好奇。叶家出的薪资不低，多少人挤破头想要进来，她能在这里呆这么久，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躺了一会儿，叶章的脸重新出现在姜晓的视野中，她转动了两圈眼珠子，发现自己的视力确确实实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叶章靠着沙发站着，姜晓一点细小的表情，他都能收入眼中。
“能看得见了？”他问。
姜晓继续不回他话。
她的态度终于起了效果，叶章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不多一会儿，手里端着两个碗过来了，吴管家手疾眼快地把他刚刚一脚踹歪的茶几扶正，碗底磕在玻璃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有香味散发出来，一缕一缕地撩拨着姜晓的鼻尖。
这可能是他想到的另外一种折磨方式。
姜晓转头盯着沙发看，努力忽视解决温饱的东西。
她这个样子让叶章更为光火，脸色比刚刚更加阴沉，“吃饭。”姜晓不回答。
叶章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你要是不告诉我黎白秋在哪儿，无论是死是活，我都不会放你回去。”
堂而皇之的威胁。
姜晓抖了一下，叶章大概嫌弃她此时的样子，带着嫌恶的神色快步离开了。姜晓看着那两碗吃的，再一次感受到了屈辱。她想要把这些东西都摔在地上去，摔得稀巴烂，这样叶章就会生气，她就会感到一丝快乐。
但她没有。
她还有理智，知道自己目前体力透支，急需要补充体能。
吃完饭，她依然蜷缩在沙发里，好像那是一个给她安全感的壳。她有时昏睡着，但很快又惊醒。叶章又过来了，阴魂不散，一旦发现她情绪稍稍和缓，就要过来刺激她。
“今天想不出来？”
姜晓看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
“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想不出来，你就一直住在里面。”
姜晓抿着唇，一言不发。
叶章看到她的腿往上又缩了缩，“还是说你在等什么人？”姜晓抖了一下。
叶章冷笑，“在等警察？如果他们会来，早就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