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拔腿就跑。
叶章三两步追上去,轻易就拉住了她。
“晓晓。”
姜晓勉强笑了一下,“叶先生,真巧。”
叶章挑了一下眉,“不巧,我专门来找你的。”
姜晓深感吾命休矣。
“又要我交出黎白秋?”她问,态度强硬起来,“有人可以为我作证。”
叶章眯了一下眼睛,他想起监控中那个模糊的男人侧脸来。
“不,我专程找你。”叶章叹了一口气,轻轻拥住了她,“不闹了好不好。我很想你。”
酒店门口的人虽然没到人声鼎沸的程度,但他们这么搂搂抱抱的,还是少不了有人回头投来目光。姜晓挣了一下,意料之中的没有挣脱出来。
“叶先生,请你先放开我。我不喜欢这样。”
出乎她意料,叶章竟然放开了她。
“那我们进去吧。”
姜晓不好说不,她来这就是要住的,现在看到叶章感到更加疲惫了。
她加快脚步,尽力与叶章拉开距离。
这个奇怪的男人。
“一个单间。”
“两个单间。”
两人同时出声。
服务员疑惑地盯着他们,“先生,女士?你们是一起的吗?”
“不是!”
“是。”
又是同时。
服务员了然地一笑,接过了叶章的卡。
“您好,我们不是一起的,我自己付。”姜晓重新提醒服务员。
姜晓打赌平日里绝没有见过这么速度的服务,她话音落下不过一分钟,服务员已经把叶章的卡递回来,紧接着是两张房卡。
“您好,在十三楼。”
叶章把一张房卡塞到姜晓手中,姜晓不接,还想再跟服务员交涉。
“要么我重新定一个标间。”叶章在低声说。
……
姜晓最终还是接受了那张房卡。
“我会打给你的。”
“给我现金吧,我需要现金。”
“好。”姜晓一口答应下来,全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讲话,准确地讲,姜晓一直偏头看着别处,没有给自己任何与叶章目光接触的机会。到门口时,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虚脱了。只要叶章在旁边,做任何事都要费神许多,不仅是精神战,还是体力战。
两人的房间刚好是对着的,姜晓在自己的房门口站定,听见叶章的脚步声刚好也停了下来。
她拿着房卡,眼睛不知道盯着哪里,叶章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讲的前兆,于是也没动,等着她转身。
过了大概半分钟,清秀的女孩转过身来了。
她穿得非常简单,但是气质不同了,没有了那种咄咄逼人,也没有装着显而易见的目的。现在的她,满心都是对他的反感,叶章知道这一点,他为她费尽心思远离自己感到不快,但又深深地被她吸引。
“叶先生,我不觉得我们有再见面的必要。”姜晓微微皱着眉头,思索着用最恰当的言辞表达自己的想法,“您应该观察我很久了,我从没有过欺骗行为,所以,您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她又重复了一遍,“无论见多少次,您都不会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说完之后,她等了一会儿,叶章看着她,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但她说完了自己该说的话,已不想再等,将房卡贴在门锁上,推门进去。
屋里“嘀”地一声,这一声似乎终于打破了叶章的沉思。
他跨了两步,在姜晓屋里的门即将合上时,把自己的一只脚卡进去,阻止了即将发生的分隔。
然后他的手贴上了姜晓的肩膀。
姜晓有一瞬间的错愕。
她马上想起叶章对她做的那些事情,羞愤爬上了脸。
叶章又一次出乎她意料。
他把她掰过来,使两人面对面站着,然后放下了手。
“晓晓,我最想要的是你的爱。”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姜晓还处在他放开手的惊讶之中,这句话让她的受惊指数直接突破了1000%。
叶章没有笑,说话时非常严肃,这种态度由不得别人去怀疑话语的真实性。
“为,为什么?”姜晓在震惊之中,下意识地问出了这句自掘坟墓的问题。
她的反应让叶章笑了一下,这一笑让他脸上的表情瞬间活了过来,每一处都流光溢彩似的耀眼。
“因为我要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叶章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仿佛要望进她的心里,“我想要你的回应。”
“晓晓,我不管你是谁,我喜欢你,明白吗?”
姜晓很艰难地回答:“我不……”
叶章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说:“昨晚睡得不好,早点休息。”需要很大的控制力,他才能从这个房间离开,手指似乎还停留着她的发香,叶章握着门把手,轻轻地合上那扇门,姜晓对他的离开没有任何反应。
晓晓,时间还长,你必须爱我。
门已经关了很久,姜晓才恍然醒来,“哎!”她转身,对上了一堵白色的门。
我有男朋友了。
她宕机的大脑运转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驳回对方的喜欢邀请,但是……她又看了一眼关紧的门,扑到床上把自己裹了起来。
没有什么事情是睡觉解决不了的。
如果不能,那就是睡得还不够久。
她这一觉一直睡到天光变暗,城市的夜晚的灯火远远近近地亮起来。
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骆修文打过来的。
她摇摇头,快速醒了醒神,给骆修文拨回去。
响了很久,在她以为无人接听时,电话接通了。
“宝贝。”
姜晓有些不太自在地咳了一声,“是我。”
“黎叔说你不在家里住了,我现在过来找你,晚上一起吃饭。”
“好。”
正要挂断电话,骆修文低声问:“想我了没?”
这一句情侣间正常的情话,姜晓不知为何感到一丝别扭,她沉默了一会儿,“想你了”三个字像是被锁在嘴巴里一样,出不来。她反问:“你想我了吗?”这次重逢,她总是感觉自己和骆修文之间的关系有些变了。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她也说不上来。
譬如如果他不打电话过来,她根本已经将他忘了。
早晨去医院时,她很想有熟人陪在她身边的。
但骆修文没去。
骆修文低声笑起来,他的声音很有磁性,笑的时候,那一点尾音,怪勾人的。
“你在几楼?我早到了,现在上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