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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新兵集训受考验

我们到泉阳后,我被编入二营新兵连,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开始了我的军人岁月。

连长是杨学忠。排长是王国清。我被分在一排二班,班长姓陈,不记得名字了,我是副班长。

新兵连训练,迎接我们的虽不是血与火的洗礼,却也有难以想像的艰苦磨炼。

首先,考验我们的是生活适应:在家吃惯了大米饭和各种炒菜的江苏兵,却要面对每天咸菜、白菜、大葱等生菜,小米、苞米馇、高梁米的主食,还要常吃夹生饭和窜烟饭。细粮是按比例供给,肉类也是按定量供应。在提高新兵生活前提下,每天每人伙食费也不足五毛钱。

其次,挑战我们的是各种训练:军容仪表、步伐练习、列队操练、射击投弹、内务整理、政治学习等。

特别是在零下三十多度严寒中站岗放哨,军事训练,寒风吹裂皮肤,冰雪冻僵手脚;在北风呼啸的寒夜紧急集合,在崎岖山道上的急行军,高强度训练是经常性课目……

记得每到吃饭时,会出现一种普遍现象:如遇到吃细粮,即大米饭、白面馍时,特别是大米饭,总是饭光光,不够吃。如遇到吃粗粮时,即苞米馇饭、小米饭、二米饭,总是剩余不少。不是煮多了,而是吃不下。

说实在话,每当吃到粗粮饭时,特别是遇到夹生饭时,我就从来没有吃饱过,只能少少的权作充饥而已。

作为新兵班副班长,在面对吃细粮与吃粗粮时,还是要听从班排长的教育,需要有点素质、素养,需要有点风度、风格的。

我基本做到:既要在吃细粮时礼让三先,不去抢着装多;也要在吃粗粮时坦然面对,不讲牢骚怪话。那时的我,还是有那么一点自律谦让精神的。自律谦让伴随我人生的始终,也许是受益于父母的言传身教吧!

肠胃不适是常态,有几次每天都要如厕好多次。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要排队等上厕所,还要催着前者快点“解决”,其实这哪是催促的事呢?有两次紧急集合,我都遇上坏肚子,不要好看,还真的“急”在内裤里,其惨状是可想而知的。

紧急集合是大家最头疼的紧急行动,也是心理压力最大的训练科目。

在起初的紧急集合中,战友们洋相百出,犯错多多。褚如丢三拉四,穿错鞋子,穿错衣服,散掉被包,衣帽不整等,令人啼笑皆非。因为着急慌忙,我就有过穿错鞋子,散过被包,歪戴帽子笑话。

随着训练不断递进加强,全员素质不断提升,班、排、连的紧急集合整体水平明显提高,基本达到新兵训练规定的时间要求。

在连、排长、班长要求和示范下,我们学着从稍息、立正、内务、卫生这些小事做起,注重点滴养成,注意培养严格的组织纪律观念和良好规范的军人行为举止。我们班的内务卫生、队列操练、作风养成等,在新兵连检查中,受到杨学忠连长的多次表扬。

杨学忠连长,一米七八的个头,大手大脸,墩实身材,身板坚挺,举手投足给人一种具有较高军事素质的标准军人形象。新兵连结束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有一次队列训练时,巧遇王福海团长和王猛显副参谋长路过,他们驻足看了看,给予了鼓励称赞。

在练习射击时,班、排、连长们特别强调的是:在平时要严禁将枪口对人。那怕是空枪,那怕就是上了保险,也绝不容许用枪口指向人。

在射击中,由于连、排长的鼓动,要心怀对苏联修正主义的仇恨,坚持射击要领,注意平心静气,就会取得较好成绩。

是的,我三发子弹打了一个六环、一个八环、一个九环。其他战友射击成绩有的比我好,有的比我差。班排射击和投弹成绩处于全连偏上水平。

经过不到一个月的新兵连生活沉淀,战友们自理能力和适应能力得到了释放。在王国清排长眼中,我们班还是可以的。王国清经常表扬我,还将我名字登在黑板报先进个人栏目上。

说真的,王国清表扬带给我的不是积极动力,而是巨大的精神压力;不是让我舒服了,而是让我特别不自在。因为这些平常小事,大家也都是这样做的,莫名其妙的表扬我,我心理上觉得很别扭、很抵触、也很不好意思。

王国清,皮肤微黑,一米七七个头,作风干练,举止端正,讲话简洁,素养较好,是一个责任心强,服从上级的好排长。

新兵连集训相对于江苏兵来说,生活是很清苦的,训练强度是大的,心理压力是有的,每天是一身汗水的,感觉是很疲惫的。

在新兵连因艰苦流泪者有之,因想家流泪者有之,因想老婆、想未婚妻流泪者有之,也有因“来尿”犯愁的急哭者。

但是,战友之间互相帮助的举动,互相抚慰的正能量,互相团结的愉悦,特别是那种反帝反修,斗私批修,加强训练,适应打仗的氛围,还是很快消除了这些负面情绪。

友谊的缔造总是源于真诚助人的言行,彼此的信任总是源于细小点滴的关爱,感情的加深总是源于日积周累的付出,目标的一致性总是源于方向的一致性。

在新兵连训练生活中,我们同吃同住同操练,习惯了在哨声中急急的起床、洗漱、吃饭,匆匆的整装、点名、操练、开会、直到进入梦乡……

难忘饭前的军歌嘹亮、操练间隙的欢歌笑语,更难忘三更半夜的紧急集合,那种衣冠不整的“丢盔卸甲”模样……

新兵连让战友们从不认识到认识,从不了解到基本知道,从互不相干到有了交往,从自由散漫到紧张有序,从个人主义到集体主义,从行为一致性到目标一致性,我们经历了一次人生的重要蜕变……

其实,人生就是一个磨练过程。没有这些,你就永远都不会成长成熟。

新兵连带给我们的训练生活,成了我们回忆的碎片集锦,细想起来还是有点激奋情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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