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姐姐。”宋月兮调笑着说:“娘娘请息怒!”
鱼棠溪白了宋月兮一眼。
官船再次停靠在杭州城渡口,肖成衮已经早早恭候在岸泊上。
当官船停靠稳妥后,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窜上官船,站在官船货仓外面,等待着吩咐。乐芊墨和朱见深走下官船后,肖成衮赶紧走上前单膝跪下说:“主人到了,请问您是路过杭州城还是要在此歇息呢?”
朱见深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乐芊墨哈哈一笑说:“你的主人是她,别跪错了人。”
“爷说笑了!”乐芊墨抿嘴笑了笑看着跪在地上的肖成衮说:“你起来吧,我们就是路过此地,呆多久我说了不算,看这位爷的心思了。”
“哦。”肖成衮赶忙双膝跪下给朱见深磕了一个头说:“见过这位爷了!”
“起来吧,不用这么客气。”朱见深挥了一下手说:“船上的东西先不用卸下来了,你让你的随从们都回了吧。”
“是,爷!”肖成衮点头应声,然后起身朝着船上站立的家丁们做了一个手势,只见船上的几个家丁立刻训练有素的离开官船回到岸泊上了。
“他们是兵勇吗?”朱见深忽然问道。
“启禀爷,他们是我府内的家丁,以前都是混迹江湖的人,现在收手不做了。”肖成衮回答道。
“不错!”朱见深点了点头看着沉思着的乐芊墨说:“想什么呢?”
“没什么!”乐芊墨不好意思的说。
“那走吧,找家酒楼吃点酒菜吧。我饿了。”朱见深拉住乐芊墨的手往前走去。
“等等……”乐芊墨踉踉跄跄的说。
怡情楼包间内。
朱见深与乐芊墨对坐在酒桌前。朱见深喝了一口酒后说:“好酒啊!”
“爷怎么也是富贵的人,怎么今天看起来像个饿了好几天的人呢?”乐芊墨戏谑的说。
“这个你就不懂了,其实朕虽然是万岁,但也经常出来转转。游玩是借口,体察民情是借口,能离开宫出来走走才是朕最需要的。”朱见深夹了一口菜说:“万岁这个位置不好当啊!做得好做不好都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你,所以当个一般的酒色天子还是要比当好皇帝更自在一些,起码不用顾忌各个方面的势力啊!”
“好皇帝不是可以流芳百世吗?”乐芊墨给朱见深斟满了酒说。
“君主要懂得平衡之道,好皇帝做的好,要比普通人更圆滑。好皇帝要心更狠,手段更利索。不是我做不来,而是现在朝廷不允许我那样做。”朱见深叹了一口气说:“你的想法同宫里那些女人们比起来,就像鸡群里的鹤,和她们都不同,所以我喜欢带你出来说说心里话。只有在外面我可以保护你,而在皇宫里,我帮不了你什么,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明白!”乐芊墨点了点头说。
“你能理解我的想法,我很欣慰。”朱见深又抿了一口就说:“如果你不想回去,就不用回去了。”
“可以不回去吗?”乐芊墨轻声说。
“你自己选择吧!就像你当初选择进宫参加选秀一样。”朱见深笑了笑说。
“原来万岁早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秀女了。”乐芊墨将酒杯放下看着朱见深说。
“哦,所以我没有让你侍寝。其实我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还是很欣赏你的才干,像你这么有趣的女人,是我头一次遇见到的。”朱见深冷静的说。
“你舍得放我离开吗?”乐芊墨又问道。
朱见深摇了摇头说:“也许会不舍的!不过我也是个人,也会偶尔有怜惜的心思。你要是决定不离开,我不会再提醒你的,一切都要看你能不能坚持下来了。”
“万岁!”乐芊墨端起酒说:“既然我已经选择入宫了,我就一定会做好自己的,只是希望爷能记住我就好了。”
“好!”朱见深喝下酒说:“行程恐怕不会太长久,接下来你想去哪儿里,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回到官船后,看到朱见深屋子里的灯灭掉之后,乐芊墨蹑手蹑脚走出自己的屋子,来到甲板上。此时的天色已黑,天上繁星密布,乐芊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娘娘为何叹气?”一旁角落里走出木道人来。
“你还没有睡吗?”乐芊墨轻声的说。
“贫道乃是修行之人,无论求富贵还是求权势,养生修行都是基本,不敢轻易丢失。”木道人回答说。
“哦,你觉得我真的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乐芊墨幽幽的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木道人看着乐芊墨说:“娘娘命数已经是成定局,只要娘娘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保护好自己?”乐芊墨叹了一口气说:“后宫很复杂,你觉得我一定可以保护好自己吗?”
“娘娘是个聪明人,有时候保护自己无外乎要懂得示弱和装傻。”木道人顿了顿说:“如果我帮助娘娘过关,不知道娘娘会给贫道什么好处呢?”
“怕是一般的富贵在道长眼里不过是一片浮云吧!”乐芊墨正色地说。
“娘娘果然不是一般的人。”木道人赞叹着说。
“道长请说!”乐芊墨接着说。
“希望娘娘有朝一日大权在握的时候,不要自立为王,这就是我的要求。”木道人缓慢地说。
“女人也可以称王吗?”乐芊墨轻声说:“你觉得我会是第二个则天皇帝吗?”
“贫道只希望娘娘不是,这就是我的要求。”木道人微笑着说。
“你是个很奇怪的人。”乐芊墨皱了一下眉毛看了一眼船舱处说。
“娘娘不用担心,他们绝不会听到的。”木道人眼神里流露出一道冷酷的寒光来。
“好,我答应你!”乐芊墨想了想说:“该你得到的富贵,我也会给你的。”
第二天清晨,乐芊墨醒来的时侯,官船依然停留在杭州城的渡口处。只是船上除了她和木道人外,还有朱见深的一个随从,朱见深已经离开了官船返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