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宋南絮的警官的手一抖,不明白这样不凡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小警局。
他连忙迎上去,工作多年,连连环杀人案的犯人都见过的他,在这个男人面前竟发抖地厉害。
“请问,是要报警吗?”
但戚商陆目光都没有斜视这‘威严’的警察一下,径直略过他走到面色苍白地厉害的宋南絮面前,温暖的手放在她的头顶上,好看的眉毛蹙起,“怎么弄成这样?”
感受到他手掌心的温度,宋南絮的鼻头莫名一酸,可戚商陆冰冷的目光让她把哭意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勉勉强强勾起嘴角,语气乖巧。“三叔,你能带我们出去吗?”
不到一分钟,宋南絮和唐贝就站到了门口。
戚商陆的车停在门口,司机下车,帮三人打开门。
“上车。”
戚商陆冷冷淡淡地开口,站到一边,示意两人上车。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唐贝看起来不是第一次见戚商陆了,她扶着宋南絮没有动作,对戚商陆语气认真地说道。
“小絮身体很虚弱,要养病,别让她来上学了。”
“嗯。”
戚商陆冷冷地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唐贝感到有些莫名,将宋南絮扶上车后目送这辆绝尘而去的汽车。
车行驶了十几分钟,宋南絮才慢慢缓过来,车内的空气被身边的男人气场压抑着,让人喘不过气。
她轻轻地喊了声,“三叔。”
“嗯。”
他的冷冷淡淡,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
宋南絮差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明知道她这三叔的性子,竟事先挑了话题,这下不得不继续了。
她尴尬地扯扯嘴角。
“三叔怎么会出现在警局?”
戚商陆瞥了她一眼,没有解释的打算。
也是,以三叔的能力,消息一定很灵通,倒是意外他会亲自出现,上次也是――难道失忆前,他这么照顾她吗?
宋南絮突然很想知道,她在他心中,是怎样的形象?
她浅浅地抿唇一笑,
“三叔,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到警局?”
在宋南絮的潜意识中,三叔就是亲人,和亲人在一起,只要稍微提起案件的边缘,就能将整个事件、心情全部述说出来。
可她分明从戚商陆眼中看到了蔑视,以及不以为然,他冷冷地说。
“一心情不好就喜欢闹事,进警局很奇怪吗?”
宋南絮勾起的嘴角僵在脸上,没想到自己在戚商陆心里是这样的形象,她不甘地辩驳,“我现在失忆了,等于说就是重新开始!”
而戚商陆丝毫不为所动。
“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凭什么人就不会改变呢?她就那么坏吗?
宋南絮被气笑了,她攥紧拳头,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那三叔很了解我咯?能和我说说我失忆前的事么?”
戚商陆不耐地蹙眉,伸手一掌拍在她身后的靠垫上,俯身过来,顷刻,二人距离近在咫尺。
宋南絮看着戚商陆那张放大的俊脸,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心莫名地狂跳起来。
戚商陆从牙缝里挤出冷硬的话来,“别说失忆,你就算退化成猴子,你也是这副德行!”
说完,戚商陆又离开了她,不再理她,而是对司机说。
“老地方。”
车被轻车熟路地停到了路边的小餐馆前,戚商陆径直下了车,宋南絮咬牙怔在车里,被司机提醒了才极慢地跟上。
宋南絮强忍着作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跟着戚商陆进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包厢,看着他点完单,服务员出去了才开口。
戚商陆抬眸看了眼站在原地,生冷地看着他的宋南絮,一眼,眼底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薄唇依旧紧闭着。
放在以前,无论怎么样,她都会恬不知耻地跟上。
“不坐?”
看他一副丝毫没有检讨刚刚对她说的话的意思,宋南絮也放弃了,恨恨坐着等上菜。
她还饿着,不吃白不吃。
第一道菜很快就上来了,是鸡蛋猪肉羹,黄灿灿地很是诱人,宋南絮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看戚商陆没有要动的样子,便不客气的自己尧了一勺。
因为她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看到食物,肚子就咕咕叫,所以宋南絮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口,便往嘴里送。
碎烂的肉羹一入口,香味即时在口中溢开,给人一种满足的感觉。
可宋南絮刚嚼了几口,突然脸色一变,差点没把口中的肉羹吐出来。
“怎么了?”戚商陆看她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
宋南絮吐也不是,只能缓慢而艰难地咽下去。
“这里面怎么有生姜?”
戚商陆面带疑惑地看着她,“你不是喜欢吃生姜吗?”
他记得当初他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她一脸兴奋地喊要吃生姜。
她一失忆,口味就变了?
“怎么可能,我都要吃吐了!”宋南絮瞪大眼,她可是一秒都受不了这个味道。
苦着脸将自己的勺子放在清水里冲了冲,准备吃下一道菜,可抬头看到戚商陆愈发蹙紧的眉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上的菜全是补品、皆有放生姜。
一开始,宋南絮还碍着戚商陆的脸色每样尝了一口,到最后一样菜,浓厚的生姜味让宋南絮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三叔,是不是我今天惹你不高兴了,你故意整我啊?”戚商陆从始至终就没动过筷子,一直看着她吃。
又讽刺她,又用这种方法整她,是个人都会生气,偏偏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戚商陆完全黑了脸,冷冷地说了声,“别吃了。”也不管她,直接往外走。
于是,宋南絮莫名其妙地又空着肚子被带回了戚家,车刚停稳,他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直接往屋里走。
就这样?
宋南絮抚上自己干瘪的肚子,也没好意思让仆人帮自己重新煮,只能认命往楼梯上走。
楼梯的最后一阶站着一个人,环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警告你,你不要太得意,你总有一天会被我赶出戚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