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本来是想尽快离开,免得再次牵连这里的村民,可是沈方屹受伤昏迷,不宜乱动,只能依言住下来。
燕宁把沈方屹安置到床上,再给他把脉。
沈方屹的脉象微弱,脸色相当苍白,看来是内伤很重,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
而他体内的毒也在侵袭着五脏六腑,如果不赶紧解毒的话,就是有大罗神仙在世,恐怕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这样的情况真叫燕宁懊悔不已,是她连累了他,如果不是她被宋寒生那个混账东西缠住的话,他也不会中毒。
或许,她是不是本不应该跟他回国?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尽全力去补救。
幸好燕宁平时喜欢看这针灸养老的医书,最近正研究得起劲儿,有随身携带银针和药物的习惯。
于是她把东西都准备好,然后立刻给沈方屹施针,好替他护住心脉,延缓毒素在他体内的蔓延速度。
沈方屹的情况十分严重,而燕宁也才学针灸不多久,手法不纯熟,用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才扎针完毕。
虽然暂时控制住了毒的蔓延,但是只能维持几天的时间,因此接下来必须尽快找到药给他解毒。
如此一来,就得继续留在这里,多叨扰刘家母子几天了。
天蒙蒙亮时,锦绣走了进来,手里端了一盆水,轻声说道:“公主,你一夜没睡了,还是先擦擦脸,歇息一会儿吧。”
“不行,我还不能休息,这个倒霉蛋的毒尚未解,我必须立刻去山上采药给他解毒。”
燕宁感觉两眼酸胀,的确有些困倦,于是接过锦绣递来的脸巾,擦了擦脸。
待精神好一点,便对锦绣说:“你在此照料王爷,我去采药,记住,一定要照顾好他,明白了吗?”
锦绣点头:“公主放心,奴婢会寸步不离地守着王爷,等您回来。”
锦绣这丫头办事还算牢靠,有她守着沈方屹,燕宁也放心了。
出了房间,看见刘母正和刚过门的儿媳妇在门前忙活,燕宁走过去,心中仍然有些愧疚。
“老夫人,桂兰姐姐,早上好。”
“燕姑娘啊,你的脸色很不好啊,昨夜一夜没睡吗?”刘母关怀地问道。
燕宁点点头,桂兰便问:“蔡公子怎么样了?情况可有好些?”
燕宁叹了一口气,锁眉道:“没有,还在昏迷,所以我现在就要进山去采药,可是解毒需要不少功夫,得耽搁几天。
我是想跟你们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再多收留我们几日,待蔡公子醒来之后再离开?”
刘母笑道:“还商量什么啊,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必跟我们客气。”
闻言,燕宁感到一阵暖心,“如此,就多谢老夫人了。”
时间不能耽搁,燕宁即刻便离开刘家,进山去了。好在这个村子就是在山脚下,上山倒是省去不少时间。
宋寒生和他的几个手下已经被关在地窖一整晚了,地窖里湿气重,又不透风,闷得很,关键是还有股霉味儿,待在里面十足难受。
宋寒生在心里咒骂燕宁,居然敢把他关在这种看不见光的地方,等他出去了,抓住了她,一定要好好地折磨她一番。
只是现在最首要的问题是,如何从这儿出去。
正在这时,地窖上方透进来一束光,是有人来了。
来人正是刘大福,他担心这些人关在这里太久,没有新鲜空气会闷死,便特意来开一会儿门,给他们透透风。
这是个好机会!
宋寒生终于看见了希望,只是受了些伤,昨天被燕宁踹了好几脚,浑身都疼,稍微一用力便牵动全身,但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喂,我关在这里太久,现在口渴得很,你去拿碗水来给我喝!”
刘大福不说话,只是皱眉看了宋寒生片刻,随后便又把门关上,转身走了。
里面恢复黑暗,宋寒生登时有点慌,那人为何一言不发就走了?难道不管他的死活了?
“喂,你要是把我渴死了,就是杀人犯,那是要杀头的,喂……”
他嘟囔了一会儿,上方再次传来开门的声音,刘大福手里端着一碗水下来,重重地搁在地上,道:“要喝水就快点喝,别吵吵了。”
说完,又从木梯爬上去,关了门走了。刘大福是心思单纯的山里人,哪里想得到宋寒生根本不是要喝水,而是打着脱身的如意算盘。
黑暗中,宋寒生打碎了碗,他和他的手下们捡起碎片,割断身上的麻绳,很快就脱了身。
身上的束缚没了,这地窖便根本困不住他们。
刘母正跟儿子儿媳在院子里闲谈,突然听见嘭的一声从后院传来,来不及去查看,就见几个黑衣人冲出来了。
“你们,你们怎么会……”刘大福把母亲和妻子护在身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宋寒生等人。
宋寒生满脸不屑,嘴角露出阴寒的笑:“你以为区区一个地窖能困得住本公子吗?”
说完,挥手示意手下把人抓起来。
刘大福几个普通人自然不是宋寒生这几个手下的对手,立刻就被治住了。
宋寒生问道:“燕宁呢?”
刘大福怕他伤害母亲和妻子,只有回答:“燕姑娘上山采药了。”
“采药?”宋寒生微露诧异,想不到那女人居然还懂医理。
想采药给沈方屹解毒?他是不会让她如愿的。
既然燕宁是采药去了,那么必然不久就会回来,他只需要在这儿等着。
山林里草药众多,燕宁没有费多久的时间就采到所需的药材,迅速赶回家中,不料刚到门口,就看见宋寒生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他张狂地笑着,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身后是他的手下,还有被绑住的刘母三人。
燕宁心下一沉,怒从心来。
是她低估了宋寒生,竟然让他给脱身了。
“宋寒生,你想怎么样!放了他们!”
“我想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宋寒生从椅子上站起,缓缓走过来,满面笑容地看着燕宁:“要我放了他们很简单,只要你跟我走。”
“宋寒生,你为什么就非要纠缠我?得不到的就那么好么?”
“当然,我越是得不到的,我就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