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千楚开着车，唐凝默默地坐在一边，一路无言。
直到快到唐园时，聂千楚忽然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看了眼唐凝，脸色如常。
“你生气了？”
“没有。”她不会跟深井冰一般见识。
聂千楚转过脸，有些烦躁地摸了摸口袋，想找根烟，又收回了手。
“今天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嗯？”唐凝满脸问号。
“以后有紧急的事情我会提前安排好司机送你。”
“不会再让你冻着了。”
聂千楚始终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但唐凝却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样，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这副样子总觉得怪怪的。
“今天是因为我的车……”
唐凝要开口解释，被聂千楚淡淡地打断。
“我知道。”
他抬手理了理她散开的长发。
“吃饭了吗？”
“吃过了。”
“嗯，好。”聂千楚收回手，“这几天或许要下雪，你自己开车我不放心，让司机接送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
“……好。”
唐凝的怪异加深，开口问道：“你要出差吗？”
“总在唐园住着也不太方便，”聂千楚低头笑笑，“最近公司也越来越忙，所以，我打算搬到市区住。”
聂千楚不提唐凝倒是忘了，他在市区有一套跃层的洋房，当年唐凝的爷爷，也就是聂千楚的“继父”，在他刚刚“过继”到聂家时，送给他的礼物，一直空闲在那里。
许久，唐凝才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也好，方便。”
她听到自己如是说道。
第二天，聂千楚果真就搬去了市区，早上时他载着她一起去公司，晚上回来，是聂千楚安排的司机送她回去。
除了早上，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他，连中午饭都是秘书送过来的。
她问秘书他有没有吃饭，秘书摇摇头一问三不知。
她没办法，又觉得这种小事不能打扰到他，想了半天，发了个信息提醒他要按时吃饭，而后，又在后面加了句：
多喝热水。
直到下午快下班时才收到他的回信：你也是。
唐凝心里隐隐有些怪异的感觉，可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抓了抓脑袋，将手机扔进了包里，眼不见心为静。
回到唐园，花园里几盏照明灯冷冷清清地立着，唐远年和唐伊伊都没有回来，唐凝吃了点粥，上楼洗漱完，拿本书进了画室。
粗粗翻了几页，发现好像看不进去，又从架子上拿了一本。
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闷闷地把书放在一边，起身去翻柜子，他记得之前聂千楚买了些沉香放在这里，那个味道她很喜欢，淡雅致远，据说有静心宁神的功效。
可是放在哪了？
她上下找了几遍还是没有找到，有些泄气地躺在摇椅上，室内的暖气刚刚好，她穿着睡裙，露出一双光洁的小腿，白嫩而莹润。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些困意，于是伸手摸了摸，从摇椅下拽出一条小小的盖被，之前她有一条毛毯，但是有点扎人，还容易起静电。
他就特意找人定制了一条薄薄的蚕丝被，套上纯棉的被套，放在椅子下，方便她拿取。
这才多久？
她迷迷糊糊地算着，他进唐氏不过一个多月，来唐园也是一个多月。
怎么好像无论在哪里都有他的影子？
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什么样的……
好像记不太起来了……
那，从什么时候起，不一样的呢？
唐凝眯着眼，慢慢地沉入了梦想，屋子里飘着淡淡的，她找了半天没找到的沉香的味道。
过了许久，只听得一声极低极低的叹息声，一个人影从架子后面走出来，在她面前立了许久，才轻轻地将她抱在怀中，转身走了出去。
“小凝，原来，你不是没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