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宴会厅时,唐凝注意到,里面一些客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换着眼神,小声地嘀咕,门口守了四个高大的保安。
直到进了电梯,聂千楚也没有再开口,只是紧紧地抿着唇,身体站的笔直,目光如炬。仿若随时待战。
唐凝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至少,她都不是孤单的,有人无条件的相信她,保护她,从始至终。
刚出电梯门,一楼的大厅里,唐凝和聂千楚就被顾寒勋的面瘫助理拦了下来。
“今天出了些意外,为了保证唐小姐的安全,还是请唐小姐留在酒店,我们已经为唐小姐安排好了房间,请您……”
“滚!”
“聂先生请不要让我们难做。”助理面无表情,微低着头,姿态恭敬,但态度却十分强势。
“那你们是让我难做了?”聂千楚挑挑眉,冷笑了一声,“全世界都知道顾家今天干了什么好事,现在是破罐子破摔,还是想绝地反攻?抱歉,我语文不好,可你们现在真的是欺人太甚!”
助理的眼神微微暗了暗,被聂千楚推了个趔趄,却又迅速站稳,挡在前面,强硬着不肯放人。
唐凝挽住聂千楚的手攥了攥,正要开口,却突然感觉旁边有一团影子蹿过,低下头,一双黑亮圆溜溜的大眼睛正歪着脑袋看着她。
熟悉的三只火,和一脸无知的模样,让唐凝的脑袋有一瞬的当机,却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带着几分看热闹的笑意:
“顾总裁美人在榻也不忘唐大小姐的安危,倒是性情中人啊!”
杨贯材两撮八字胡微微翘起,眼睛眯着精光,正向这边走来,身后是几个携带家眷出来的客人,唐凝仔细回想了下,有几个面熟的是顾氏的股东。
“对不起,它是不是吓到你了?”杨宇拽过自家不省心的狗子,收紧牵绳,紧张地看着有些呆愣的唐凝,觉得有些面熟。
“你放心,它虽然调皮,但是……偶尔还是很乖的……”
聂千楚也看清了陆续从电梯里出来的人,看来顾寒勋是放人了,随即瞪了一眼助理,拉着唐凝就走。
唐凝回头看了看那晚遇到的少年和狗子,少年一身黑色的西装,多了份庄重和英气,只是表情依然是如此无奈。
唐凝对少年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就快步跟着聂千楚走出酒店,上了车,避开一众记者,扬长而去。
聂千楚一路无语。
车开到了唐园,犹豫了许久,才开口:“收拾东西,去我那住。”
唐远年和唐伊伊没有回来,唐凝微微笑笑没有说话,领着聂千楚来到三楼的一间房间,这里曾经是一间画室。
现在里面空空荡荡的,仅有的几幅画都盖上了防尘布,不过四下里却十分干净,可见是有人定期来打扫过。
“自从爷爷走后,这个房间我就很少进来。”唐凝在窗边的木椅上坐下,掀开木架上罩着的布,是一幅未完成的少女画像。
画中的少女不过十岁,捧着一束鸢尾花,明亮的眼睛天真不染尘埃,笑容灿烂。
“该来的总会来,越是逃避,才越是危险,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
唐凝的手指轻轻在画上摩挲,又怕碰坏了,缩回手在空中比划着轮廓。
这是爷爷在九岁那年亲手为自己画的,画了好久,最终也没能完成。
“而且,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