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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是你先放弃我的

你用最伟大的理由背叛了我,难道还不许我找寻我自己的幸福?

客人都扭头望向窗户的位置,带着看热闹的好奇心,希望上演一出"三女争夫"的好戏。

苏城一冰蓝色的眸子透出戾气,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笑道:"郁助可是在附近呢,他好像还不知道你小时候对半夏做的事……"

"闭嘴!"林素暖惊慌地叫道,神情甚是慌张。

苏半夏冷冷地开口道:"怕吗?那还不赶快在我面前消失?"

林素暖的落荒而逃并没有让气氛缓和多少,反而愈发沉闷起来。沉默在四个人之间肆意蔓延,连喘息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城一从来都没有带自己来过这儿,今天却带半夏过来,这说明了什么?洛卡卡问自己,也许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女朋友,更确切地说,是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

"我回家了。"洛卡卡终于按捺不住,起身离开。

"卡卡……"苏半夏拉住她,却被狠狠地甩开。"我说我累了,想回家!"她朝苏半夏吼,然后头也不回地跑掉,眼泪在转身的一刹那决堤。

苏半夏呆呆地站着,回想起刚才洛卡卡决绝的眼神,她心中一冷。"我去预习功课了。"苏半夏扔出一句话,留下苏城一独自面对筱亦。

苏城一索性坐了下来,挥手叫了一杯蓝山。

"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的是卡布奇诺,什么时候开始变口味的?"

"从你离开后。"苏城一微微抿了一口,动作优雅,"我发誓,与你有关的东西我都不再碰。"

"那么讨厌我吗?"筱亦轻笑,笑容苦涩。

"不是讨厌,而是,"苏城一顿了一下,"刻骨的恨意。"

"因为太喜欢我了?"

"当时是,可是现在伤口已经结痂,只留下一道疤,不会痛。"苏城一淡然的样子,看上去像没有受过伤一样。

"时间果然是最好的止痛药,无论多么美好的爱情都会被它乘虚而入,最后洗得干干净净。"

"如果当初你没有背叛我,时间永远都没办法将我们分开。"是筱亦亲手毁了他们,让他在痛苦的泥淖中不能自拔。

"我以为,有些事不用明说。"筱亦苦笑,"城一,我给了你过分的希望,而你,对我却有过分的憧憬。你或许不知道,我的父亲也是个钢琴演奏家。他热爱音乐却始终没有机会表现,所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但是在我稍有展露的时候,他出了车祸,而我母亲很爱他,她希望我完成父亲的遗愿……"

"所以你为了完成你父亲的遗愿,选择背叛了我。"

"对不起,城一。我以为你会明白。"

"明白什么?"苏城一嗤笑,"明白你的离开是为了成全你伟大的孝道,然后让我傻傻地等你吗?"

"不是……不,我已经不敢奢望……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筱亦泣不成声。

"怎么原谅呢?你为你的梦想背叛了我们的爱情,你让我怎么原谅?"苏城一说完便离开了。他的伤口又裂开了,流出了鲜血,原来她还是能伤害到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对不起……"筱亦哭得难以自抑。客人们纷纷侧目,这个女孩儿连流泪都这么漂亮,那个男孩儿怎么这么狠心呢。

她忘了说,当时是母亲以死相逼,她不得不做了这个决定。她伤害了城一,所以遭到报应,失去了他,失去了这辈子最爱的人。现在,只要他觉得开心,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了,就算他恨她,也无所谓了。

苏半夏偶尔会在繁重的作业堆中回头看看洛卡卡,她已经很久没有和洛卡卡说过话了。自从那天以后,洛卡卡看见她都只是点点头,对她冷淡得可以结冰。苏城一和洛卡卡似乎没有和好的迹象,这让她很头疼。她明白,洛卡卡对她这样,完全是因为苏城一的关系。

苏半夏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偶然向楼顶望了一眼,发现有一个人影在上面走动。她知道那是苏城一,他总是喜欢在楼顶想事情。苏半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上去,她必须解决洛卡卡的问题。

打开顶层的门,苏半夏轻轻叫了一声:"城一。"

他身子一颤,并没有回过身,月亮被乌云遮住,没有一点光亮。苏半夏走过去,靠着栏杆站在他旁边:"上次我对你的态度很不好,我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缘故而迁怒卡卡,她很需要你。"

身旁的人依旧保持仰望的姿势,没有说话。

"你或许没有尝过被人抛弃的痛苦,所以你才会对卡卡视而不见。"苏半夏低声说,"被视作亲人的人抛弃,比杀了她更难受。"

那些钱还没有用就被人抢了,明目张胆地抢,似乎早就盯上了她们这对母女。苏若欲哭无泪,望着身边娇小又倔强的苏半夏,一时没了主意,她是个很软弱的女子。

"妈,别难过,我们一定会活下去,没有他们也会活得很好。"苏半夏像个大人一样安慰苏若,尽管她只有十一岁。

苏半夏开始捡垃圾,对于一无所有的人来说,这是最好的生存方式。苏若也很快找到一份清洁工的工作,她们必须积攒一定的钱才能安定下来。在苏半夏心里,钱占据了绝大部分,她厌恶钱,却不得不为生活而重视钱。或许是看透了人情世故,苏半夏待人变得冷漠而疏远。只一个月,雉嫩的脸上就戴了一张面具,将活泼的那个自己深埋心底。

也许是苏半夏跑得勤,她捡的垃圾越来越多,这让小巷里其他流浪的孩子很不爽。五六个孩子截住苏半夏,威逼她将刚赚来的钱交出来。

都是半大的孩子,饱受别人的歧视和虐待,他们都将气出在了不肯屈服的苏半夏身上。下手毫不犹豫,用拳头砸,用脚踹,似乎和她有深仇大恨,完全没有怜悯之心。他们忘了,她也只是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苏半夏紧紧地攥住那张纸币,连哼都不哼一声。路过的人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露出一丝悲悯的神情,然后消失在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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