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已是很晚了。
许唯一是被光线晃醒的,她眯着眼睛朝光源望去,只见许冕森拉开了窗帘。
“哥。”她迷迷糊糊朝他喊。
听到声音,许冕森才转过身,“醒了。”许冕森坐在了飘窗上,长腿交叉着搁在地板上,双手支在身体两侧,“你怎么睡我床上?”
许唯一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昨晚不小心睡着了。”
“唯一,你不小了,以后还是不要跟我睡一张床,像什么样。”许冕森的表情颇有些无奈。
许唯一爬下床,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又突然弯下腰盯着他眼睛,“我这么大了就不是你妹妹了吗?”
她总是有那么多歪理,让他哭笑不得,正想说什么,余光却瞥到她胸前的风光,她睡裙领口有些大,她一俯身,里面就一览无余。
许冕森用手去推开她,终于生了气,“许唯一,你能不能注意点。”他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吃过午饭,许唯一缠着许冕森教她练琴。
琴房里的钢琴是一架斯坦威的老钢琴,还是奶奶留下的东西,音质非常好,两人并排坐着,合奏了一段肖邦。
只不过,许唯一功底实在太差,弹得磕磕绊绊的,混在许冕森流畅的乐音中,就像是吃饭磕到了沙子。许冕森停了下来,指正她的错误,又让她练习弹错的那一段。
他手机响动,是消息提示音,许唯一见他掏出手机,然后瞧见他看到屏幕的那一瞬,唇角微微弯了弯。
他给人回消息,长指打字很快。
许唯一心不在焉,那一段全弹错了,可是许冕森没有发现。
练了一会儿琴,许唯一吵着要去逛街,硬拉了许冕森一起。许冕森只有去拿车钥匙,舍命陪君子。
车往步行街开去,许唯一坐在副驾驶上有些闷闷不乐。许冕森比她大两岁,两年前他上了大学,Z大在全国数一数二,更难得的是就在本地。可是许冕深却住的学校,周末都不一定回来,两人见面的时间真的不多。
许唯一觉得他和她的生活在慢慢的剥离,她害怕,害怕有人插入到他们两个之间,更害怕因着别人的介入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小时候的亲密无间。
所以,她讨厌长大,却也渴望一夜长大,因为……
这样想着,她更讨厌徐曼。
许唯一将车窗降下来,恹恹地望着外面,这一段路种了许多梧桐,这些桐树有的可以追溯到清末,附近有一个景点,是个古书院,因此这一带是在一片浮华中难得的幽静。
遇到了红灯,许冕森将车停下来。而许唯一眼尖地看到同班的左羽奇从前面走过,她脑袋飞快地转,眼睛像狐狸似地看向许冕森。
“哥。”她朝他靠过去,手指拉着他的衣摆,另一只手朝左羽奇指了指,“哥,看到那个人了吗?他是我们学校年级第一,不仅如此,他还特别有才华,他爷爷是书法家,他也写的一手好行书……”
“哥,你觉得他怎么样?”她转眼看向许冕森,脸上还有恰当好处的羞涩。
绿灯了,许冕森发动车子,许唯一细细地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他没有像想象中的皱起眉头。
不过,表情很淡,“你喜欢他?”
许唯一笑了,“是啊,他也喜欢我,放假之前他还说,他爸妈不在家,我们可以约在图书馆或者他家一起做作业。”
左羽奇确实喜欢她,这点她没有撒谎,只不过他从来没有说过要她去家里做作业。做作业是她从闺蜜那里听的,闺蜜她被邀去男朋友家做作业,然后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女生从此变成了女人。
听到这句,许冕森倒是皱起了眉,“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
“哥,你不同意我谈恋爱吗?我想和他试试。”许唯一眼睛很大,眼珠很黑,黑的透亮,这样的一双眼此刻正眼巴巴地盯着许冕森。
许冕森飞快地扫过她一眼,“唯一,你快要高考了,我希望你将精力全部放在学习上。”
许唯一将眼睛垂下去,像是有些委屈,“可是,好多女生喜欢他。我怕我会错过他。”
“唯一,你还小。听话,这一年把精力放在高考上,不要考虑这些。”从小到大,她最听他的话了。
许唯一大大的眼里盛满了泪水,欲落不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那我不谈恋爱,你也不许谈恋爱,不然不公平。”
许冕森听完笑出了声,挑着眉,“这也要公平?”
停了车,许唯一下了车,朝许冕森喊,“如果你不答应,就意味着你同意我跟左羽奇在一起。”
许冕森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颇有些无奈,“行行行,都依你,我还等着你来Z大找我。”
对于她,他向来是说到做到,不管她的要求是多么无理。在许唯一眼里,许冕森是最完美的人,不仅是相貌智商,还有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好。
初高中那会儿,许多女生喜欢他,给他表白送礼物,许冕森待人处事很好,即不会给这些女生希望,也不会让这些女生难堪。
许唯一想许冕森大概是世界上最温润的人了。
她现在就想早点高考完去Z大找他,因为他那样好,那么多人喜欢他,可是她不想许冕森属于任何一个人,她只希望他属于自己。
一年很快过去,高考确实很辛苦,可是许唯一一想到许冕森,所有的疲惫都化为动力。
当录取通知书被寄到,她将通知书拿在手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许冕森,唇角含着笑,因为,她决定要在大学一点点地攻略他。
想到这里,许唯一就开始期待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