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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生死同命

那些书籍,我暂时还是放在平叔家里,准备离开时才带走。

回到旅店,我在想着是不是该跟万寅燕说,我不想家族里的事,成为她专题里面的故事,更不想方家的人,成为专题的主角。

《神秘村落的后人》?我苦笑一下,应该叫做《神秘村落的天谴》才对。

想起平叔说的话,令我对她生出了戒心。

万寅燕见到我回来了,也没有注意到我的神色,反而兴奋地拉着我:

“小涵,我解开了盒子上面的机关,就等你来揭开了!”

我心里一惊,那个盒子真能打得开?

“你怎样打开的?”

“那个先天伏羲八卦图案,是由一种金属条做成镶嵌进去的,用火一烤,金属膨胀,就发生了变化……最后,就打开了。”万寅燕得意地说。这过程当然不会简单。

盒子放在床头柜上面,外层已经打开了,里面还有一层,也是一个小木盒,一看就知道没有机关,随时都能揭开,她是等我回来揭开,给我惊喜。

虽然方家村当年发生的事,大概已经明白,但方家人留下的东西,我还是很期待看到的,里面可能还有更多的秘密。

“这个小小的木盒,能装得了什么?还要放在那个棺材里面?”

我坐在床上,拿起这个小木盒,上面还是那些花纹,但明显有一个盖子。

万寅燕从后面抱着我,把头搁在我肩膀上,看样子,她也心急想知道里面是什么。这个时候,我甚至有点甜蜜的感觉,她跟以前认识的女人很不同。

我揭起盖子,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袋子,皮革的,拿起小袋子,摸了摸,里面好象一块硬硬的东西。

我侧过小袋子,往手中一倒,一个黑色的东西掉了出来。

是一块黑色的石头,不!是一块黑色的玉石!黑玉有一条暗黑色的绳子穿着。

“这不就是万寅燕脖子上挂的那块黑玉吗?!”我吃了一惊。

这块黑玉的形状很特别,月牙型,上面雕刻着花纹,很容易辨别。

我正要说话,万寅燕马上低叫一声,把黑玉抢到手里,她接下来说的话,让我心里大为震惊。

“这是什么?怎么会有一块古怪的黑色石头?!”她拿着黑玉的手微微颤抖着,说话的声音也在发抖。

我心说,你脖子上不是也挂着一块吗?

“这是方家留下来的吗?有什么用?真奇怪。”然后伸手将它还给我,人也从我背上离开,走下床去,喝了一大口水。

她这是装着不知道、不认识这块黑玉!

“是啊,真奇怪,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吗?!”我故意这样问。

现在看来,她不知道我曾经帮她结过纽扣,她以为我没看到她脖子上的那块黑玉。那天在山洞里胡天胡帝,光线不明,按道理说,我也是看不清的,她一直也把脖子上的黑玉藏得很好,没有露出来。

“这个……这个是你们方家的东西,我怎会知道!”她小声说,手往脖子上摸了摸,将衣领拉高了,明显是在遮掩着脖子上的那块黑玉。

“这可能只是一块石头,是棺材里面那人死前的心爱之物,所以用来陪葬吧,对我们来说,没多大的意义。”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可能……可能是吧,我有点累,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她神情好象有点不对。

我点点头。

万寅燕离开后,我仔细端详手里的黑玉,这块黑玉,跟她那块拼在一起的话,就是一个半圆,她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

她可能如平叔所说,不止是一个记者那么简单,背后,或者还有目的。

想到这里,我感觉纷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将这块黑玉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

傍晚时分,我们一起到外面用餐,谁也没有提及黑玉的事,都在沉默着,想着心事。

饭后各自回房间,到了晚上十点多,她忽然打来电话:“小涵,我、我睡不着,你可以过来陪我吗?”

语声娇媚,听得我心里一荡,口中应了一声。

到了她房间,她只穿了件内衣,脸红红的,眼波流逸,我不由得上前抱住她,往她嘴上亲上去。

好一会,她松开嘴唇,喘着气说:“你身上那种味道,令我控制不了自己……”

味道?应该没有吧,过来之前,我已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除非是那个东西溅出的液体,在我身上留下的味道,还没能完全消除。

我自己吸了口气,闻了闻,好象还真有点,腥香的味道。

她将我拉到床上,“你今晚陪我睡!”语气带着娇羞,但眼睛水汪汪的,直看得我心旌摇荡。

我刚才摸过她脖子,她挂着的那块黑玉,已经不在了,看来是拿了下来。

我心里还带着警戒,但她整个人投入我怀里时,也迷失了。

……

风雨过后。

她躺在我怀里。

“小涵,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方家的事,现在还没办法弄清楚,那些人,都是什么人,方家那些设置,产生了怎样的效果,也不知道。”

如果不是那块黑玉的出现,我会将平叔说的情况如数跟她说的,然后一起分析,但现在,我留了个心。

“我还是先回广州,将方家村的事理出个头绪再说,你呢?”我应道。

“我也得先回去,把这里的事整理出来,交了稿再说。”她低声道。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从床上起来,给我倒了杯水,口里正渴,我一饮而尽。

“两年后,你是不是真的会跟我……”她抱着我脖子问。

两年后,只怕我还能不能活着,都成问题。这些方家的事,那个“岁运并临”的天谴,究竟是什么,一点都不知道,余下的时间,我只能沿着现在知道的线索,追寻下去,看看方家是否还有人活着,看看里面发生过什么事,看看能不能解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天谴。

“两年后,如果我还活着,我们还相处得来的话,我会信守承诺的。”我特意加上“相处得来”这句。

“怎会相处不来,你我的八字,早就注定会是一对夫妻。”她咬了我一下。

“先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我闻着你身上的味道……”她吃吃地笑着。

——

这个晚上,我睡得并不香,做了很多梦,梦到我家里的人,又梦到方家的人在方家村里忙碌着,而万寅燕在空中笑着笑着,忽然变成一只蝎子……一惊之下,我醒了。

看看时间,时已过午,这一觉睡得真沉。

万寅燕不在。

头有点发晕发痛,我起床穿好衣服,却发现房中很干净,这个很干净的意思,是看不到万寅燕的衣服物品和背包。

我吃了一惊,将房间看了个遍,果然没有她的东西。

连忙回到自己的房间,我的东西倒是还在。

“她难道走了?怎么不说一声?”心里奇怪得很。

忽然想起些什么,连忙把背包拿过来,一看,那个盒子,那块黑玉,不见了!

我把房间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

“她拿走了?!”

这时候,才发现床头柜的杯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拿过来一看,是她留下的。

“小涵,你那块黑玉,我拿去有用,你等我两年,两年后,如果你死了,我也不再活着,你没死,我就一定还活着,到时候我们一起过余下的日子。我们是生死同命的!燕。”

我火往上冲,气得差点把杯子都砸了。

“她来这里的目的,说不定就是为了这块黑玉!”

我猜测,她应该是在寻秘探幽的过程中,找到了一块黑玉,就是自己身上那块,然后又查到些什么线索,要到这里寻找其他的黑玉,很明显,这样的黑玉,有四块。说不定找全了,合在一起,价值连城,甚至会是一张藏宝图什么的,这样的故事,多的是。

“这个女骗子!骗了我,拿走了东西,还说什么生死同命!”我恨得咬牙切齿。

那把刀,她居然没有拿走,不知道是不是走得急,疏忽了。

昨晚那杯水,可能早就准备好了,里面加了安眠药之类的药物,然后色诱我,让我上当。

不过看她在那方面的事,一点经验也没有,不可能是个老手,就为了那块黑玉,犯得着牺牲自己的身体吗?

不管怎么说,她都已经走了,把那块黑玉也带走了。

问过旅店的工作人员,她果然一大早就已经走了。

——

次日,平叔联系了我,说一起去看看那只叫方仁的人猴。

我们还是在方家村里找到那只人猴的,它在祠堂里面,在柱子上面。

平叔和大黄狗一到,它就飞快地爬下来,骑在大黄狗身上玩耍,看得出,它跟平叔很熟悉,说不定真是陪着平叔长大的。那他有多大年龄了?最起码也有七八十岁了吧,猴子的寿命应该没那么长,人倒是有。很显然,他八字里的“岁运并临”时间,来得较迟,可能因为是这样,所以方家的人选中了他去做这件事。

我看着他,他看上去除了全身都是白毛,身型瘦小外,其他的特征跟人十分相似,一张小脸上的五官,也跟人差不了许多。

他跟大黄狗玩耍了一会,忽然走过来,围着我转,动作便如猴子一样,我看着心里发酸。

平叔摸了摸他的头,说:“他本来身型也不高大,但现在就更细小了,其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站着也没能到我胸前。

人猴围着我转了一会,居然又象那晚一样,指了指屏风,然后又指了指柱子上面的横梁。

平叔拍了拍我:“他可能一开始就有点认得你,你能到这里,它的心愿也算了结。”

我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心里忽然一动。

那晚它指着屏风提醒我,屏风里果然有玄奥,它又指着上面的横梁,难道上面那个摸得光滑的地方,也有些什么吗?

“平叔,我想到上面看看。”我想起了平叔的父亲,当年是负责修补上面被雷劈过的地方,那些横梁和瓦片,估计也是他弄的。

平叔也看到了人猴的动作,点点头,说:“我叫人弄来两把长梯!”说完,拿出电话。

我们在等待的时候,大黄狗忽然又对着那个天井乱吠起来,吠得很响,而且不敢靠近天井。

“一定是那个东西,那个没有鳞片的穿山甲样的恶心东西还在下面,甚至它在听着我们说话!”

想到这里,我汗毛都倒竖起来,有想拉开机关,将里面一把火烧掉的想法,但也怕它趁机跑了出来,更不想惊扰里面方家人那些骸骨和灵位。

“希望它永远困在里面吧。”不过这只怪物,以吸生气为食,以后会变得怎样,真是不敢想象。

大黄狗吠了好长时间,才停下来。

吴家村来的那两人,都不敢进来,梯子是我跟平叔到村口接了带进来的。

平叔将两把长梯连在一起绑好,刚好可以到横梁,我爬了上去,又找到那处被人猴摸得光滑的地方。这回,人猴也跟着上去,他站在那个地方,拚命地往屋顶的瓦片方向伸手,但由于身材细小,摸不着,而瓦片那里,也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所以他也没法跳过去。

我恍然大悟!他应该是一直知道那里藏有东西的,也可能就是他还没有变成猴子之前放的,但后来变成猴子,身体缩小了,再也够不着,总是想过去,但过不去,每次都站在这里用力,把这一块横梁都磨得光滑了!

那瓦片下,好象有少许空间,藏着什么?其实我也知道,很多房子的正梁上,会压着一些东西,作用是镇邪什么的,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东西。

我打量了一下,以我的身高,把手伸长了,足可以摸到那个地方,于是,我站上那块光滑的横梁,抱紧了旁边竖直的木梁,把手伸过去,往瓦片下面一摸,真的有个东西在里面!好象也是个盒子,很小。

我握紧了,拿出来一看,竟是一个跟万寅燕拿走的一模一样的盒子!

回到地面,平叔见我在上面拿到东西,有点惊喜的样子,那人猴也是异常的高兴,不停的跳着,连大黄狗都摇着尾巴叫着。

回到平叔家里,我取回那些书籍,又对平叔说:“那个叫方仁的人猴,就拜托你继续照顾了。”

平叔笑了笑:“他是陪着我长大的,是我的朋友,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了。”

我本想留下些钱,但想想也罢了,平叔一定会拒绝的,看他的生活,也过得很好。

平叔坚持要把我送到黄都区城区,他说这几天有台风预报,我挤公车会浪费时间,台风要是到了,就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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