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您快回去吧！才人……才人不好了！”
张才人贴身宫婢之一的阿柳冲过来，扑在九公主脚下。
此时九公主正在长孙信的书房里，听他讲边关的趣闻，见阿柳这般，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阿柳，你说清楚，娘怎么了！”九公主声音几不可闻地颤抖着。
长孙信面色一沉，估摸着最差的情况怕不是就要出现了！
“快回宫。”长孙信不等阿柳再复述一遍，一手把她拉起来，然后拉起九公主就像外跑。
阿彬见状，忙备好马车，三人上了车匆匆向皇宫而去。
“阿柳，发生什么了！”九公主见离宫门还有一些时间，忙拉住阿柳问情况。
她的手指变得冰凉，掌心里全是冷汗。
“殿下尽早离开后，才人用了半碗莲子羹，突然间脸色大变，吐出好多血，当即晕过去不省人事了！”阿柳说道。
“请太医了吗！”九公主抓紧阿柳的手腕。
“请了请了，太医说才人如今情况突然变得非常差，好不容易煎了药，喂才人服下了一点儿，才人醒了大约半刻，突然又吐血昏厥了。”阿柳说着。
“福延，才人半月前身子突然转好，到底是为什么。”长孙信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仔细想了想那日去探病时，他记得张才人身体明明还很虚弱，说几句话就要歇息。
那日九公主的神情也有些紧张和不自然，当时还以为她是过于担心张才人，如今看来怕是别有内情。
“十三哥，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九公主眼神闪烁。
“福延，我希望你说实话。”长孙信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让九公主感到心思仿佛被看透一般。
“真的什么都没有。”九公主定了定神。
长孙信见她坚持否认，便不再多问，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九公主松了口气，看着马车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心也逐渐提到了嗓子眼。
一踏入芝韵宫，还不等进偏殿，她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等踏进诗羽的大门，她才意识到，张才人的情况已经严重到无法估量。
“娘！”她顾不得外人在场，就扑过去抱住张才人。
张才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嘴唇苍白，微微颤抖着。
“刘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九公主红着眼睛看向一旁的刘太医。
“才人这几日，可都是按照方子服药的？”刘太医没有直接回答她。
“回刘太医，才人都是仔细按照方子服药的，从未出什么差错。”一旁的宫婢答道。
“这就奇怪了。”刘太医十分不解。
“怎么奇怪了，刘太医，我娘到底怎么了？”九公主十分着急地抓住刘太医的胳膊。
“殿下稍安勿躁，待臣再瞧瞧。”刘太医也是急得一额头汗，但还是得先安抚九公主。
“福延，你过来，让刘太医先诊治。”长孙信把九公主喊到了自己身边，生怕她关心则乱，打扰了刘太医诊治。
九公主撇了撇嘴，她虽然着急，却也是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只得乖乖坐在长孙信旁边等消息。
“今晨的汤药，可是按照正常啊的剂量服的？”刘太医问道。
“是的。”宫婢回道。
“这就奇怪了……”刘太医感到十分不解，捋了捋胡子。
“有……有什么不对吗？”九公主心里咯噔了一下，赶忙问道。
“确实有些不对。”刘太医眉头紧锁。
“请刘太医详细说说。”长孙信发话。
“老臣开的都是些温性的药，可是才人这情况，明显是像喝了什么烈性药材……”刘太医依旧眉头紧锁。
“刘太医可看得出是什么药材？”长孙信忙追问。
刘太医仔细思索了一番，最后还是摇头。
这也是他感觉奇怪的地方。
张才人若是真的喝了什么烈性药，不可能在诊脉时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请容老臣回去同其他太医们商讨一番。”刘太医说道，随即拎起药箱，不等宫婢送他到门口，就两脚抹油地溜了。
“这些太医，一个二个瞧着娘的病不能好了，便赶紧跑！”九公主气得跳脚。
“医者总得靠医术吃饭，知晓这病治不好，为了自己的口碑，自然都跑得远远的。”长孙信看了九公主一眼，直觉上感觉她肯定隐瞒了什么。
“当初娘身体转好，一个二个都来，如今一个二个都喊不来！”九公主丧气地坐回绣凳上。
“如今还有一个刘太医肯来，已经算是不错了。”长孙信叹气。
刘太医的医术一般，今日肯来，恐怕就是想着前几日张才人情况也还可以，别人都不肯来，他来碰碰运气，若是解决了问题，那他的医术就能得到更多人的肯定，来找他的娘娘肯定更多。
他如今看着这病治不好，立马就溜。
行为是不厚道了些，却也不是无法理解。
“那现在怎么办啊……”九公主感到伤心欲绝。
张才人身侧的宫婢把她附近的血迹都收拾干净，这才让九公主到跟前去。
仿佛是因为母女连心，九公主一靠近，张才人就幽幽转醒。
“娘！娘您醒了！”九公主欣喜若狂。
“福延啊……”张才人想要伸手摸摸九公主的脸，奈何手不听使唤，怎么都抬不起来。
“娘，刘太医去找其他人了，娘您再撑一下啊……”九公主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
“别哭。”张才人突然笑了起来。
她又看到一旁站着的长孙信，目光向他投去。
“才人，我明白。”长孙信点头。
他会守信照顾好九公主的。
张才人满意地笑了。
“福延，我想睡一会儿，你们都先出去吧。”张才人看了九公主许久，终于还是对她说出这句话。
“不行！娘你不能睡！”九公主心下一凉，明白了张才人这是什么情况。
“可是娘太累了，娘这一生都过得不好，你千万不要学娘。”张才人说话已经开始变得有气无力。
她的眼皮子开始不断地打架，想要再同九公主说些什么，可是却无力张开嘴，最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