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去的二人,又听了贾似道的言语,奚淤染心里一顿:谈论女儿家的事?嗯?
而对面的贾嫣白到好像坦然的很,优雅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又缓缓放下,还扫了对面有点—“坐立难安”的“男子”。
气氛一时间落入了冰点,终于,又稍稍隔了一会儿,奚淤染忍不住了,神色别扭,便试探性地开口:“白妹妹,这个,这个…茶水入口回甘,喝了令人心神安宁,是真真不错的很呀。”
贾嫣白瞟了一眼奚淤染,嘴角一勾,语气有些生冷道:“一来,我好像比你年长,称妹妹怕是折煞你了,二来,茶水自古便是如此奇效,不用你说我也自知。”
奚淤染仿佛被噎了一下,但很快,转了转头脑,扬起一抹微笑,向着贾嫣白再次说到:“哈哈,那个…嗯…上次的儿戏之事还忘妹妹,啊不,姐姐,不要放在心上,淤染也是胆大放肆之为惯了,实在是不识大体,还请姐姐能留情些。”
“留情?如何留情?你说的容易,女儿家如此不知体德,竟扮作男儿,出入风华酒宴之地,还竟学登徒浪子,调戏主家之女,好一个留情些呀。”果然,一提起这事,贾嫣白就气不打一处来,方才听到奚淤染求饶的言语,更是气涌心头。
见贾嫣白还是不肯罢休,奚淤染急忙接过一旁丫鬟的茶壶,往贾嫣白的茶杯里加茶,脸上一脸堆笑着说:“姐姐,我当日也是在家中无事,咱们这女儿家,每日每夜都在这家中,轻易不得踏出家门,这闲劲儿,真真是让人难熬,遂来求得父亲,扮作男装以出家门,寻一时贪乐,谁成想便如此不知好歹…妹妹如今真是心头悔恨交加。”
贾嫣白听着奚淤染的话,眼睛盯着花池里的各色各花,冷哼一声:“呵—,若真的悔恨交加,怎的今日来还是男子打扮?你这丫头到还真的鬼精的很呢。罢了,前日之事我便作罢,但也忠告妹妹,还是少做那‘悔恨交加’之事了。”
“哎—,妹妹定会谨记姐姐今日之言,以后不得做那种轻薄妄为之事了。”奚淤染一听到贾嫣白原谅的话语,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但是奚淤染是何人也,外人不知,奚家上下可是了解的透着呢。
又是一时无话,奚淤染看了看自己男子打扮,扫了扫花池的各色妖艳之花,又瞧了瞧对面似在赏花的贾嫣白,心里叹了一口气。
“怎么?妹妹似是不得这花之妙趣,坐立难安呐?”这次是贾嫣白打破了宁静。
“额…没有没有,妹妹自打儿时就和这花草之事不对盘,儿时也养过不少花草,每日潜心培育,但无一幸存,皆枯凋而亡了。唉~遂对这花草失了希望。”奚淤染如实回答。
“哦~妹妹还竟有这等闲情逸致过呢?”贾嫣白接了奚淤染的话,话里话外敲打着奚淤染。
“额…呵呵…对啦,不知姐姐平日里都有哪些喜好逸致?”奚淤染把话头转到了贾嫣白身上。
“哦~我平日里都和这花草丫鬟相伴,喜好倒也只是些花草了,至于逸致还不敢谈呢。看妹妹的平日作风,妹妹倒是挺会逸致的。”贾嫣白还不忘提了一嘴。
“额…岂敢岂敢,妹妹平日里也就弹琴作画,不时也会做作女工,还会和父亲一起修典吟诗作赋,无聊之时还会去遛鸟,倒也欢快的多。”
“呵—妹妹倒过得舒坦,也无怪乎扮作男儿了。”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奚淤染的话确实让贾嫣白心里一震,竟未曾想到过奚淤染如此才华洒脱,想了想自己,扬起了一抹苦笑。
奚淤染无奈一笑,心里突然涌上一计:想来现在也是无趣得紧,父亲和贾似道怕是短时内不会来了,倒不如撺掇着贾嫣白与她一起上街讨玩,实在欢快。
“姐姐,平日里会出家门寻乐吗?每日瞧着花草也会无趣吧?妹妹瞧着今日,难得的天朗气清,倒不如姐姐随着妹妹上街寻乐,不知姐姐意下如何?”奚淤染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眉眼弯弯。
贾嫣白一听,眼神一亮,但又一暗,随即道:“你这丫头野得很,花草虽无趣,但…”
“哎呀,姐姐,您就陪着妹妹一起吧,若是妹妹一人,那更是无趣得紧,且今日天朗,街路上的店家小贩怕是不少的。想来便有趣好玩,对了,姐姐可吃食过糖葫芦吗?甜甜的酸酸的煞是好吃。”奚淤染打断了贾嫣白的话,一步一步诱惑着贾嫣白。
贾嫣白一顿,双目有神,很是心动,又看了看奚淤染,心里下了决心。
奚淤染瞧着贾嫣白的眼神,便知成了,笑出了声,说:“姐姐,走吧,时不待人的。”
大概过了半刻,贾嫣白安排妥当,戴着面纱就随着奚淤染出门了。
撒欢儿了的奚淤染喜上眉梢,在街上左瞧瞧右看看,轻车熟路地拉着贾嫣白来到一个拐角处。
只见拐角的阴凉下,有个老头拿着一个大大的满插着糖葫芦的稻草靶子,上面的糖葫芦亮晶晶的很是诱人。
奚淤染熟练地拿出几个方孔钱递给了老头,接过来两串勾人的糖葫芦,笑嘻嘻地把两串都递给了贾嫣白。
贾嫣白接过后,别扭地看了看,轻轻揭开面纱,优雅地吃了一个,眼神竟是惊喜开心。
随后的两人便高兴地继续逛了起来,贾嫣白也喜笑颜开。
走了一会儿,贾嫣白看着不远处的阳春面摊,丝丝香味勾着味蕾,面摊的老板娘一直在叫卖着。贾嫣白驻足,直勾勾地看着。
奚淤染看着贾嫣白,好笑了一声:“哈哈哈,咱们去吃吧,走的我都饿了呢。”说着便拉着贾嫣白去了。
两人各自吃了一碗,心满意足,快要离去之时,对面便来了两个奇怪之人:年长的那人眉胡皆白,面色光彩,眼神凌厉,身着白色道服,道服后面是八卦,腰间别着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