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奚淤染就拉着云禅去街上讨玩。
奚淤染今日故意身穿白色绸裙,裙子的下方绣有着绿色轮廓的镂空莲花,腰间系着一条织着曲水花纹的腰带,栀子花悄悄地别在秀发之间,把本来就纯净美好的面孔衬得更加清新脱俗,但一副薄薄的面纱遮住了那副容颜,露出了一双含水的眸子。
总而言之,花枝招展,艳丽脱俗,见之难忘。
奚淤染今天的装扮无疑让她成为街上靓丽的一道风景,自是吸引了不少眼球,街上之人无论男女,皆稍驻望着她。
奚淤染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生怕那位身处暗地的内鬼没有注意到她。
但是妙龄女子和俊俏和尚的组合,终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云禅走在奚淤染的后面,单手作礼,另一只手不断地拨着佛珠,低头沉默,看不出在想什么。
而走在前面的奚淤染丝毫没有在意别人的指点,面纱下的笑容丝毫不减,一边左瞧瞧右看看,遇到些许好玩的事情,还回过头来对着云禅说上一两句。
低着头的云禅鼻尖突然传来一股花香,云禅抬头,便在不远处瞧见了那名散发着花香的女子——贾嫣白。
云禅扫了一眼,便眼观鼻鼻观心,不在看了。
奚淤染也发现了贾嫣白,便急忙拉着云禅,奔向了贾嫣白,对着贾嫣白说:“哟~如此小娘子,许久未见,近来可是想我?嘻嘻。”
今日,贾嫣白依旧身着白衣,只不过向来素净淡雅,看向今日……不太一样的奚淤染,贾嫣白嘴角一扬,开口:“哦~公子这种装扮,小女子从未见过,今日一见竟是不同凡响,令小女子竟有些怜爱之心。”
“额…我说,你这丫头,能不能不要抓着我的小辫子不放,真是的,一点都不大度,亏我还领你吃糖葫芦,品阳春面…”奚淤染一听贾嫣白万年不改的调笑,真的是…无奈。
“明明是个姑娘家,却要学着男子,一脸不知羞地喊着小娘子…真真是…”贾嫣白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终于松了口,随即又扫了一眼奚淤染后面沉默不语的云禅,心底划过一丝柔软。
“嘿嘿嘿,好了好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便再次去寻糖葫芦,上次吃阳春面不成,今日便再次一去!”奚淤染仍是不忘吃食,拉着贾嫣白就要前去。
云禅见此,急忙上前拦住二人,说到:“贾施主,今日我二人还有要事,就不在此过多纠缠,小僧赔礼了,告辞。”说完,还绕有深意地看了奚淤染一眼。
奚淤染一顿,心知:可能是内鬼露出马脚了。也便顺着云禅的话说:“的确,如此小娘子,我二人今日还有要事,虽是还想和你叙叙,但形势不允,就先行走了,以后定会赔礼。嘿嘿嘿”
贾嫣白看了看云禅,又看了看奚淤染,说:“好了,今日我也累了,也就先行走了,改日再聚。”
但此时的贾嫣白心里却是:该不是这二人有了…私情了吧?想到此,贾嫣白“呸”了一声,暗骂自己多事,但心里却止不住地涌上了些许异样。
奚淤染看着云禅,装模作样地说到:“唉~今日我有些累了,咱们就先回去歇息吧。还是走那条有酱肉的路,我还想再闻闻呢…”
云禅笑了笑,答:“好的。”
走在回去的路上,奚淤染故意走得缓慢,装作自己很累。
果不其然,云禅不经意间听到了微微的窸窣之声,非武艺高强之人是听不到的。
云禅叫住了奚淤染,说:“施主累了吧,正好此处有绿荫,可乘凉片刻,便在此歇息一会,稍后在上路即可。”
奚淤染自是知晓云禅之话音,便点了点头,答应了,坐在了硕大的树根上乘凉。
云禅站在一旁,两人看起来毫无防备。
周围的热气仍在涌动着,显得此处安静不已,只有几只知了时不时地鸣叫。
突然,一道声音划破了寂静,是剑。
一把剑突从一处不起眼的灌木丛里飞出,直指奚淤染,拿剑之人一身黑色,蒙面而来。
仿佛带动了空气一般,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奚淤染纵使料到了此情此景,但也大惊,急忙躲开。
云禅见此,神色凝重,手上的佛珠一甩便挂在了脖子上,右脚在剑的侧面用力一点,剑就偏了开来。
左脚一转,便朝着蒙面刺客而去,用力至深,只见那蒙面刺客一躲,并未留恋与云禅之战,而是飞奔向了奚淤染。
奚淤染见蒙面刺客朝自己奔来,急抓起了藏在身上的备着的辣椒粉,借着风势,猛向蒙面人洒去。
奚淤染的辣椒粉奏效了,辣椒粉顺势进入蒙面人的眼中,蒙面人眼睛突然被刺激,撂下了手中的剑,扑向了地面,急忙揉眼睛。
奚淤染见此心里暗喜,对着云禅骄傲地扬了扬头。
云禅笑了笑,摇了摇头,随后便将蒙面人一手提起,控制住了。
蒙面男子深知此次刺杀失败,便想自尽,奈何云禅眼疾手快,猛抽向男子后背,便将男子藏在嘴里的毒药震了出来。
男子瞪了云禅一眼,冷哼一声,说:“不论如何,我只字不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奚淤染再次坐在了树根上,神情淡定,看着男子的眼睛,说:“我呢…只是想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至于你,我并未想下杀手,你也受制于人罢了。”
男子听此,冷笑不语。
云禅双手合十,语气平稳,说:“施主大可放心,小僧乃佛家之人,佛家言:行善者非不可杀生而不可乱杀生。小僧见施主面带善意,腰间别有香囊,定是有情之人,如今受制于人,也是有义之人。还望施主能放下屠刀,戒去杀生。可知,放过别人亦是放过自己。”
男子听了云禅的这番话,眼神有些松动,无奈道:“多谢大师,奈何为时已晚,你二人自可任处置在下,在下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