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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前事(1)

小容初见萧冉那日,是个漫天飞雪的寒冷冬日,彼时的小容还未修炼成人,也没有“小容”这个名字。这也实在是因为方圆百里只有它一只灵狐,无需名字称呼。因着一身银白色的皮毛实在太不好隐蔽,一年中的其他季节里,它都只能偷偷摸摸地出来溜达,以免被路过的猎人做成围脖。它已经记不太清楚自己活了多少年,只知道自己怎么修炼都没化成人形,若不是命里无缘或是缘分未到,便是自己修为不够,可能是只废狐狸了。仔细想了想这两种原因无论是那个都非它能左右,也就顺其自然了。

这日难得下雪,森林中一片银装素裹,它那身碍事儿的皮毛在其中也不再那么扎眼,而且新雪初降,几乎没有猎人出门打猎,难得的机会它自然不能浪费,便在森林中飞奔着追着兔子,甚是开心。不知不觉便到了森林边缘,那里有一条小溪,今天也上了冰,它探了探,见冻得结实,便到了小溪对面,那一面是片开阔着的空地,它溜溜达达,看着自己的爪子踩在雪地上留下一排小爪印儿,又故意把雪花蹭在乌黑的小鼻子上,只觉得冰冰凉凉的,激得它打了一个喷嚏。

就在这时,它在已经积了雪的乱石堆边看到了一个男人,他倚在石堆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腿边扔着一支折成了两半的箭,腿边的雪已经被染成了暗红的颜色,腿上的伤口裸露在外头,不断有血冒出来。

虽然有些害怕,但它还是壮着胆子走近了,纵使以一只狐狸的审美来看,那男人也可以说是长得甚是好看。只是此刻双目紧闭,嘴唇也是青紫色。它伸出小爪子,在男人的胳膊上扒拉了两下,想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谁知被它这么一碰,那男人倒真的醒了过来,而且下意识地抽出了别在腰间的长剑,警惕地看向周围,它见状吓了一跳,忙跑开了三步远,同样警觉地看着他。

男人见四周除了这只小狐狸一个人都没有,眼中的戒备之色褪去了几分,将手中的长剑放在了一边,口中喃喃自语道:“真的是快要死了吗?竟能看见这样的幻像。”

小容见他放下了手中的剑,便又往他身边靠过去,见他嘴唇早已开裂,知道他大概已经多日水米未进,便跑回到小溪对面,刨开一个自己藏野果子的坑,掏出两个美味多汁的果子来,叼着跑到他身边,放在他手边,又用鼻子拱了拱他的手。那男人表情有些惊讶,他有些费力地抬起手,试探着想摸摸小狐狸的头,小容想了想,没有躲开,任凭他在自己脑袋上摸了两把,又用爪子把那果子往他手边挪了挪,示意他先吃了。他笑了笑,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味道是他意料之外的香甜可口。小容见他一口气吃完了一个,觉得两个大概不够他吃,又跑去叼了两个来给他。

他吃完了果子,像是恢复了些力气,小容也不再害怕他,安安静静地蹲在他身边,他伸出手将它揽在怀中,自言自语道:“天可真冷啊,原本以为就要饿死在这里,没想到竟遇见了你。只是就算吃了果子,那毒箭的伤口不能愈合,我还是会死在这里,好在死前不是孤独一人。”

小容这才想起他腿上的伤口来,挣了两下从他怀里挣出来,跑到他腿边仔细看着他的伤口。他有些诧异,这小狐狸竟像能听得懂人言一般,他轻声道:“你若真的这般有灵性,便记得我是梁国的太子,我姓萧,单名一个冉字。今生怕是不能报你的恩情了,希望来世有机会答谢。”

小容看着他的伤口,想起自己在森林中有时受了伤,或是被毒虫蛰了,只要舔一舔伤口便能愈合。现下这萧冉的情况自是危急,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没有用罢了,不如试试。

它慢慢靠近萧冉的那条伤腿,仔细看看,竟是被箭矢贯穿了,他虽然已经简单包扎,但仍冒着血。她用嘴扯开他用来包扎的布条,这样的动作大概是弄疼了他,他整个人猛烈的抖了抖。小容这才看清那被贯通的伤口,一进一出两个血淋淋的大窟窿。她伸出一只爪子,按住他的腿,轻轻在他伤口上舔了几下,萧冉愣了片刻想要拦住她,嘴上说着:“不可,那箭有毒。”手上便想去抱住她,谁知随着她的几下舔舐,原本剧痛的伤口竟不那么疼了,他定睛一看,那伤口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小容一见有用,忙去舔了舔另一个伤口,然后又在雪地上蹭了蹭,蹭掉了嘴边的毛上沾上的血迹。

萧冉就这样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的伤口极速愈合,连块儿疤都没留下。片刻之后他试着挪了挪自己的腿,除了有些麻竟像是未曾伤过一般。若不是一边还扔着他咬着牙拔出来的毒箭,他几乎怀疑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小容见自己竟真的救了他,有些得意的在原地转了三个圈,漂亮的大尾巴也抖了三下,忽地,它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自己胸口竟像是着了火一般地疼,身边有白色的光亮起来,直到胸口的疼褪去,她一低头,看到的竟不是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而是一双洁白细腻的手,回头看看自己的尾巴也不见了。

她修炼多年,今日突然修成了人形,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她全然不知所措,抱着膝盖哇哇大哭起来。

要说这萧冉也不是个一般人,先是冰天雪地里奄奄一息之时被一只狐狸救了命,现在这狐狸居然在自己眼前变成了个少女——而且彼时小容还未完全掌握这变身法术,这少女变得不着寸缕——这般景象一般人早就吓得丢了魂儿了,而太子冉却只是震惊了片刻,而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小容自然没有注意到他,她满心里都是自己的尾巴不见了,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正光溜溜地蹲在一个男人面前,只专心地哭着鼻子。

萧冉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有些发红,他用力站了起来,因着身子还是虚弱,这个动作做得十分费力。他缓步走到小容跟前,解下自己的披风,将她裹了起来,又柔声道:“姑娘不必这般伤心,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又将姑娘的清白身子看了去,定会给姑娘个交代。”

小容听了他的话,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她的鼻子哭得有些发红,在雪白的小脸上竟衬出了几分娇俏。她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带着哭腔道:“尾巴……没了……”

萧冉不禁哑然失笑,原以为她是因着丢人羞愧难当才哭成这样,却不想竟是因为没了狐狸尾巴。他只好无奈地笑了笑,安慰她道:“姑娘天姿国色,何必在乎那条尾巴呢?”

小容歪着头,琢磨着他话中的意思,片刻后道:“什么叫天姿国色?”

萧冉只好道:“就是夸你好看的意思。”

小容这才止住了哭声,她觉得有些冷,又把那披风裹紧了些。萧冉见状,拿出腰间的银色小哨子,用力吹了一下,虽然听不到声音,小容却觉得耳朵有些发酸。没过一会儿,便听见一阵马蹄声,一匹毛色黑亮的马奔跑过来,太子冉摸了摸它的头,道:“真是匹好马。”说罢,他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袱,打开后取出了一身男子穿的白色的常服来,递给小容:“委屈姑娘先将这衣服换上吧,待回到营中我再找人给你准备衣裳。”

“你要带我去哪里?”小容接过衣服,上头有些沉水香的气息。

“若姑娘无处可去,我可以带着姑娘回去。”他语气彬彬有礼,“若姑娘有别的打算,还请姑娘留下名字,以便他日萧冉为姑娘送去一份谢礼。”

“名字?”小容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

“那你家在何处?我可以送你回去。”他温柔地看着她。

“我家在小溪那边森林里的小土坡的洞里,可是现在我变得又胖又大,连头都进不去那洞口……”说到此处她心里又一阵难过,抽了抽鼻子又要哭出来,萧冉见状连忙道:“别哭别哭,那你有没有家人?”

“从我记事儿起,就只有我一个人。”小容低下头,“这么多年我都没有修炼成人,如今真的成了,我却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姑娘若不嫌弃,便随我回去吧。”他语气依旧温和,又多了几分郑重,“姑娘如今既然已是女儿身,今日我见到了姑娘的身子,姑娘除了嫁给我,没有旁的出路。自然,萧冉并非强迫姑娘嫁与我,只是姑娘无所依靠,不如先让萧冉照顾姑娘,也算报答姑娘救命之恩。”

小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伸手去解开他刚刚为她系上的披风,萧冉见状忙转过身去,只听得身后一阵手忙脚乱的窸窣声,然后便听得她在身后委委屈屈地道:“这东西该怎么套在身上啊?”

萧冉刚想回头,又想到了什么,对她道:“姑娘用那披风挡着些身子,我来帮姑娘换上。”她用披风在自己身上胡乱裹了裹,轻声道:“好了。”听得她这声,萧冉方才转过身来,行至她跟前,捡起被她揉得皱皱巴巴扔在雪地上的衣服,道:“在下冒犯了。”

说罢,萧冉便帮她穿上自己的衣服。他动作轻柔又小心,尽量不触碰到她的皮肤。可是穿衣这样亲密的动作,难免会碰到她,她倒没什么反应,萧冉却有些红了脸。系腰带时,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腰间,她一边躲闪着一边咯咯地笑出声来,嘴上说着:“好痒好痒。”

“姑娘不要乱动。”他被她闹得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半天都系不好那条腰带,小容听他这样说,便不再乱躲,只是咯咯的笑着。

那条要命的腰带总算是系好了,他看了看,小容穿着他的这套衣裳,虽有些宽大,但好歹也算有了身正经的装束。一身白衣的她赤着脚站在雪中,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着,一张尖尖的小脸上那双清澈的黑眼睛闪着光,是那般好看的一个美人儿。

他翻身一跃上了马,又对着小容伸出一只手来,小容有些迟疑地把手放在他手心里,他略微一用力,便将小容拉上了马。

小容几乎是坐在他怀中,他怀中的气息与那衣服上的气息一般无二地好闻,小容吸了几下鼻子,却听得他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姑娘没有名字,你我称呼倒也不便,若姑娘不嫌弃,萧冉可否唐突赠予姑娘一名?”

他的这一番话用的词太多,她似懂非懂地抬头看看他,点了点头。他轻声道:“姑娘容色倾城,不如就叫小容,可好?”

小容,小容。她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轻轻念了两次,然后对他露出一个明朗艳丽的笑容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就叫小容。”

遇见你之前,我只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狐狸,我没有名字,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只有自己。

直到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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