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叫辛蔓兮,毕业于南京……”我不太流利地说着这些自我介绍,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这么多年没被面试了,还真不太适应这个角色的转换。
我简单问了一下公司的主营方向,我应聘岗位的职责之类的常规问题。总之,就是旁敲侧击,因为他们的招聘简介写的实在是太水了,我的判断再一次得到了印证,这家公司成立时间不长,而且他们的人力资源部门及其业余,业余水平远超当年的我和木木。
但是不可否认,面对我的旁敲侧击,这两位老江湖都回应的滴水不漏,姜还是老的辣。马总还顺便给我介绍了一下内容部门的情况,他十分淡定地说着,以至于我接手后,真的佩服他那时候的淡定。
他说:“咱们内容部现在有两个编辑,一个主编。”
当他说完“主编”两个字的时候,等下!貌似我是来面试主编的吧,你们这有主编了,那还找我干嘛?难道收集主编是这家公司的兴趣爱好?
此时只见马总和邹建华商量了一句:“那她的职位,嗯,相当于副主编。”
顷刻间,我只觉得内心有一万只土拨鼠咆哮而过,你们确定不是猴子派来逗我玩的吗?
当大家都没话说的时候,就该谈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薪资。这是一个很容易翻车的话题,毕竟一旦谈钱,必然会伤感情。
正常情况,公司面试所提出的薪资都会有一个区间。不过正常情况下,你只可能会拿到那个最低的数字。在面试谈薪资的时候,如果你对这家公司有意向,都势必会降低一部分薪水预期。我面试时候,看到的薪资区间是8000至12000。
虽然这家公司小了点,但毕竟也是做美食,比之前几家机械、小商品、区块链要好上手的多。而且离家也不远,开车上下班都比较方便。找了一个周,发现小地方的工作岗位确实十分紧张,再加上我懒了,索性就说了8000。
这个时候,公司就会告诉你,您回去等我们通知。一般第二天晚上要是没联系,就该干嘛干嘛去吧。
我出了华祥科技,开车回家,拿了衣服就直奔健身房了,顺便给木木和柳漪通报了一声。正当我们语音的时候,忽然邹建华的电话打了进来。
“您好,辛蔓兮是吧,那个您看一个月7000能接受吗?”
What?!我原以为我开个最低价就能成交了,没想到还是被杀了价。其实我说8000这个数字的时候,已经远远低于我对于薪资的心里预期了。
说实话,如果那时候我坚定地动摇了,也就没有后续这些精彩的故事,但是可能我也不会把生活过的像现在这样糟糕。
我犹豫了片刻,想了想,大不了骑驴找驴,先占个坑吧,于是我就答应了。
“那您那边最快什么时候入职?”
我回答道:“最早下周一吧。”其实留出余地是为了我准备其他面试。
“您看,公司状况上午也您也清楚,这边比较缺人……”
“嗯,那就礼拜四吧,我手头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我说道。
“那好嘞,就礼拜四早上九点,我在公司等您。”邹建华说完,挂断了电话。
此时我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我静静地跑完了5公里,然后拨通了语音群聊。我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她们俩,我万万没想到,这次爆炸的竟然是柳漪。
“三岁啊,这家公司明显是个坑。主编变副主编,最低薪资还往下压价。你不如再看看,实在不行,我养你啊!”柳漪说道。
我把我的理由说给了柳漪,而这次木木竟然破天荒地站在了我这边。柳漪见说不动我,就劝我自己多加小心,有什么事及时给她打电话。
说实在的,最吸引我加入这家公司的一点,是他们在连公司都没注册的情况下,用一几张纸加个PTT就拿到300万融资的。如果当初我有300万融资,可能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我之所以把入职时间放在了周四,是因为周三我要去委托的财务公司,把公司注销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处理完,或者说,和自己的过去做个了结。
在签了一大堆字之后,我都有种我是大明星的错觉。注销的时候才发现,入坑容易,脱坑难。交了一大笔乱七八糟不知道什么的钱后,我总共还有55,367.82,我直接把5万块钱打到了木木账上,剩下这5千多块就自己眯了。
我看了看银行卡里的总余额,99,999.98,差两分钱一万块。对于钱,我向来是没有概念的,当然钱也是这么对我的。
此时的天空阴沉着脸,我看看脸,苦笑了一声,结果,连老天都不待见我,竟然下雨了。身边的人或用手或用包定在头上遮雨,然后疯狂地向建筑物里逃窜。这雨确实来的凶,豆大的雨点砸在我脸上,有一丝隐隐地疼。
整条街上只有我一个人,淡定地走在雨里。雨下的很大,衣服已经湿透了,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丢了灵魂。我站在地铁站门口的屋檐下,抽了两根烟,还是璐月送我的那包,我一直没舍得抽。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是柳漪。
“你在哪呢?明天上班,我约了木木,晚上请你吃饭,庆祝你找到新工作。”柳漪说道。
“我,有点累了,要不咱们改天吧。”我低声说道。
“三岁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柳漪急切的问道。
“没,”我想了想,自己这个狼狈的样子,真的不想出现在任何人面前,但是一时又编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好吧,那几点。”
柳漪的心思确实细腻,她挂断了电话,给我发了个视频邀请。我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接通了,随之我的狼狈不堪,在柳漪面前暴露无遗。
“三岁,你这是咋了!”
看到柳漪焦虑的在屏幕里看着我,我终于撑不住了,我缓缓瘫坐在地上,泪水混着雨水,打湿了我的每一寸肌肤。
“你发个地址给我!我去接你!”柳漪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