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的心情不错,天空依然是几朵白云懒散的漂浮这,而太阳则肆无忌惮地展示自己的实力,天空虽然湛蓝湛蓝地像水晶,可人们却没有心情欣赏。
孙大夫从李茵哪里知道凌家酒肆来访的事情,恍然大悟道:“难怪!
所用之药明明有效,却难以痊愈。是因为母乳有毒!
凌家酒肆是位女当家,难免要喝上几杯!酒里的热毒,进了血液化为奶水,然后通过奶水害了孩子。
好在女娃的年纪已经可以断奶,只要把前方里既能治火毒,又能解酒毒的葛根所用剂量加大三倍,此女的红肿必定痊愈!”
李茵倒是又和孙大夫探讨了一下药浴的可行性,孙大夫叹口气:“良药苦口,急诊重诊就算了,慢性病的家长,不忍心逼迫孩子喝药的,换作药浴也可。”
大家把药浴房布置起来。
张大叔张建明从山上请下一位熟手,帮着把院子里的火棘枝干插种。
慈幼局的孩子这些天喝了几顿浓稠的粥,对众人的态度有很大的不一样,曹娘子摇摇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些一早就懂事的娃儿,真让人心痛。”
李茵心里并不同意,无论是谁,要想活下来都不容易。特别是要想有质量地好好活着。
第二日一大早,又有一家人登门请了孙大夫问诊。
凌家娘子到时,听闻孙大夫不在,眼睛里闪过一种难以掩饰的伤痛。
李茵估摸她是误会了,因为这世上就是有些自诩正人君子者,会以鄙视妓女、盗贼作为自己品德高尚的佐证,至于这些被轻贱的人,如何走上这条路,则不再他的考虑范围。
这位凌娘子既然做了酒娘子,虽然不是迎来送往的行院夜度娘,但必然有举杯相陪的行为,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坊间的传闻对她很不利吧。
李茵解释道:“孙大夫一早就被人请去就诊了。你家女娃的方子,孙大夫已经留下了。”
等听完孙大夫留下的话,凌娘子抱着自己孩子,呜呜直哭,哽咽道:“都是我害了她。”
李茵看她对自己孩子十分在意,在一旁游说:“如今孩子都不喜欢和汤药,所以我们给孩子推出专门的药浴。你家女娃又是皮肤上的毛病,我们把孙大夫开出的方子熬好,配上特定的穴位的和手法,孩子特别喜欢,痊愈得也快。”
凌娘子听到这一番话,立即同意给孩子洗浴。
还好,之前已经考虑到会有立即洗浴的情况,大桶、水瓢、木桶、大小厚薄不一的毛巾,都是配备好的。
李茵还客客气气问了凌娘子是不是一起给孩子洗,她果然不迟疑,欣喜道:“我也可以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立即摘下手指的戒指,褪下手腕上的金镯子,挽起衣袖,很熟稔地给孩子搓洗,李茵想着已经记牢的穴位:曲池、云门、中脘、后溪、涌泉……
凌娘子的情绪有些奇怪,明明已经确定孩子没有大碍,可一副伤心的样子,就是那小小的孩子都仿佛感觉到了,带着惊慌与不安,大声哭泣。
李茵看出凌娘子的疑惑,立即解释道:“不是药水有问题,是你的情绪影响到她了。”
“她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凌娘子有些不信。
倒是一直跟着的精明妇人插声道:“雅娘,儿是娘的心头宝,娘也是儿心里的挂念。宝儿这么送走了,你我不舍得,她也不愿意。
等她长大了,她会怨你的。”
李茵好疑惑,这凌娘子明明疼爱孩子入骨,看她病痛,恨不得以身代之的样子,却又想把她送走?
凌娘子低语道:“是她命苦,托生到我的肚子里。如今她亲爹一家子被我们送进牢房,等她长大了,这些闲言碎语还不得让她难以立身?”
精明的妇人也跟着落泪:“我们凌家的女人,命都太苦了!”
李茵按捺这心里的八卦狗血因子,插嘴道:“莫管旁人如何,你是她亲娘,可是一心为她?那些所谓的骨肉至亲又是不是一心为她?
难道你就为了旁人的议论,就要把亲女送走?”
不知是情绪所致,还是李茵表现出来的宽和,凌娘子落泪道:“姑娘不知,我祖上传下一个小酒坊,父母没有其他儿女,只得为我招婿。当时为防后来变故,是签下文书,不与他身生父母兄弟再往来。
可惜这些年我一直未有孕,女婿愈发不满,脾气也惯大了,借口在外张罗生意,被我爹发现置了外室,还是他亲兄弟搭的线,我爹本要赶他走,却发现我怀了身孕,看他又是允诺改了,也就忍了。
哪成想,那个挨千刀的,居然伙着他那一家子,趁我生产想让外人以为是意外,还想对我父母下手,可喜老天有眼,他那一家子都是吃闲饭的破落户,反倒把自己算计进了牢房。
外面的风言风语我倒是不惧,只是可怜我这心肝,就要被人指指点点过一辈子……”
话为落音,又是哭泣声。
李茵很奇怪:“可是你父母嫌弃这女娃?”
凌娘子摇摇头:“虽然没有明说,可他那爹祸害我们家,已经把我爹娘气病了。这丫头以后被人挑拨,还不定怎么误会我们呢。”
“是你自己胡乱猜的吧。凌娘子,你娶了一个不贤的白眼狼,又不是你的错;你就是想换也是换个男人吧,为什么要换自己这无辜又可爱的女儿?”
凌娘子被李茵大胆的话吓了一跳,“你,你,你”抖着手说了半天,却没有下文。
李茵不介意问道:“你父母可是看中产业高于你?你可是看中产业高于宝儿?那你怎么不与父母商议,就自己决定送走孩子?
如果怕孩子被人挑唆,就更不要隐瞒他有一个糟糕的亲爹和唯利是图的血亲。
但更要清楚,有一个非常疼惜她的亲娘和姥姥姥爷。
你把她送走,难道就能保证她一定过得幸福?不再听到闲言碎语?”
那精明的妇人连连点头:“雅娘,当初老爷招婿,就防着有人生了什么心思。你和宝儿是老爷的亲骨肉,你可莫要想多了,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