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夭躺在床上,闻着酥辞留下的气味,雏菊香,一种刻入骨子都永远不会忘记的香味……
酥辞在客栈睡得那叫一个香,饿了喊小二,渴了喊小二,一有事就喊小二,要不是给的钱多,小二估计都想赶人走了。
“早安~”
“早啊,亲……”舒子看了看外头,都已经快黑了,但他莫得良心,睁眼说瞎话。
“我睡了几天了?总觉得这几日不太好……”摸了摸不断跳动的右眼,跟大爷一样大喊了一声,小二端着菜往桌上搬。
“谢谢~”
“不客气,客官吃好就行。”
拿起筷子来了一口米饭,再来一口肉,“舒啊,你要吃嘛?可香了~”
舒子擦了擦毫无口水的嘴角,一脸坚定的说:“不了,你吃吧!”然后咬着手帕,两眼泪汪汪的看了下身上的肉。
酥辞感慨一声:“真可惜……这具身子怎么都吃不胖!”舒子感受到宿主那满满的恶意,冷笑了一声,喜欢吃?下个位面让你吃个多!
屁颠屁颠的跑到数据那更改了下个位面的地址,整个空间都是舒子那猥琐的笑声。
酥辞只是感慨一句,就被对方切断了联系,直呼内行!
但再摸了摸空间里的小金库,所剩无几。大多都给那折夭了,这几天自己又胡吃海吃的乱花钱,再花下去就得当乞丐了!
“谁?”女皇批改奏折的手微顿,看向屏风的后方。
“咳咳,是我……“酥辞乖巧的坐到女皇面前,“最近囊中羞涩,再来要点钱。”
女皇用余光一瞥,“怎?这么多钱,你是去逛窑子了,还是去赌房了?”
酥辞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养媳妇养没了,我现在躲在外头都不想回家了……”绝美的小脸上满是忧郁。
“钱都是国库里挪出来的,但我手里头还有些,有下次!”
连忙点了点头,生怕女皇反悔的酥辞感觉自己像个街头无赖,总不能白吃那么多吧?“你有什么心愿?说不定可以实现!”
女皇可是老实人,压根就不相信,催着对方可以走了,金银明早会派人来给。
”你真不说?可别后悔呐~”捋了一发丝在指尖缠绕,狐狸眼里满是诱惑。
女皇在纸上写了一个名,何青,很是路人甲的名字嘛!
“这人不是死了嘛?”
女皇谈漠的看了眼酥辞,保养极好的脸上却能看见多出的几道皱纹:“所以,你做不到……”
酥辞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当然可以,但你真的想见到他?”
妇人点了点头,从桌下拿出一珠钗来,上面的金属都已生出点点锈斑,却被面前的人精心护着。
“你稍等,这位公子的画像可有?”酥辞嗅了嗅珠钗上的气息记了下来,上面有这原主何青的气息……
再回过神,面前已经展开一画卷,是一青衣男子的回头画,虽不是倾国倾城,但胜在清秀,别有一番风味。
既然要带死人,女皇也不是傻子,肯定知道自己非人,下定决心捏了个诀将身体变回原身,毕竟要施法力还是原身好用。
竖着狐耳,长长的白发落于身下,星辰大海般的淡蓝琥珀色的眼眸泛着点点星光,长卷的睫毛微微颤起,一袭白衣之下更显公子如玉,九条狐尾在身后摇啊摇啊……
糟糕,变成妖身了,“我是一不小心的,你信吗?”男人笑着看向女皇,但有些不真诚。
女皇摇了摇头,一开始是怕的,但想到对方可能真的能让自己见到何青,瞬间兴奋了起来!
男人凭空挥了几下招出法器,一翠绿的小叶从空中飘落,长长的狐指甲一点,撕开一巨大的黑色裂缝走了进去,但随着男人的走进,裂缝也消失不见。
这条路很黑,只能摸瞎的一直往前走,直到在尽头看到一片地的彼岸花盛开,红色的花海有些刺目,太过于妖艳的花让酥辞有些不喜,不想踩到花就飞起掠过花海,却又出现了一道桥,凭空出现的。
桥下是翻滚的暗黑色河水,还冒着腥臭的气泡,酥辞脚下一顿,喊了喊河中心一执船的老翁,“老爷子可否渡我过一下桥?”
老翁回过头撇了一眼,慢悠悠的使着船桨划了过来。
“你可以过桥的,为何要坐我这老头的船?”
“我又不傻,那是往生桥,我只是来找人罢了……”
老翁粗着气笑了笑,让人上了船划过去,“这还得多久啊?”在船上已经坐了许久,但两人还是在河中心打转。
“这桥你可知为何叫往生桥?”
酥辞摇了摇头,继续听言。
“因这桥每走一步,就会忘掉一段记忆,一段记忆便是数年啊……这桥虽短,但却可以忘记数百年的岁月,但若是妖……”老翁看了看酥辞暗笑。
“若是妖,过了桥还可喝了孟婆汤,就是数千年,那也是极为容易忘掉的。这河很长,因为不用忘记时光,自然得一下一下的划着,这桥很短,因为一步便是数年光阴……”
酥辞点了点头,“那人过了桥,就真的不会记得所以事情了嘛?”
老翁摇了摇头,“也不一定,有些情感深的,虽然忘了记忆,但情感还在,一直在桥后立着,始终不肯去轮回。有的鬼弱,待了数十年就灰飞烟灭了,也有等了上百年,上千年的……”
“你这活妖我还是第一次见,应是寻人吧?”
“嗯,老伯你猜的真准!”
“不是我说,你若是要带走鬼魂,那都是天地所不容的,除非你能坐下一件大功德弥补才行……”
酥辞一听,好家伙,这是准备套自己了?
“可问是什么事?”
老翁正了正色,将船渡过了河,拉起酥辞走了起来,岸上的确有鬼魂站着,但都痴傻,呆愣的在原地立着。
“你是要带我去见冥王?”
“的确,这件事只能你帮我们了……”
“你们是早预算到我要来了?”
老翁不语,但的确是这样的。
男人的面色一改,他看见前方排了长长的队伍,其尽头更是看不到底。“这是?”
“不瞒你说,现在的活物死后投胎都得等个十年起步,这冥府已经快不行了,这轮回池每过几个魂就得休息个好几日,有时候还能休息个半年呢!”
“难怪都排起了长队,但为何还可以插队?”酥辞看向一队伍中的老人,他的前头插了一个人,但那老人却并没有吭声。
“这都是有人死后烧东西了,毕竟我们冥府也是需要这些,死后有葬品亦或是有人烧纸,都可以用来插队,插队的费用都将分给后头鬼,你情我愿的事。”老伯并不在意,只是拉着男人快速的穿过这,经过了街市,住宅,花海,才见到一破烂的小木屋。
酥辞抽了抽最近,有些不可置信,毕竟来的路上的街市都极为繁华,“你家冥王住这?”
“咳咳,不然呢……”老伯做贼般的东望望西望望,瞬间溜走,只余酥辞一人待在原地。
?不是,把我丢这就不管了?
一阵清脆的铃铛响起,入目的便是一双白嫩的大长腿,堪到大腿根的裙子压着底下的春光,一白色蕾丝的袜圈固在大腿上,露出诱惑之色。
再往上看,领口大开的抹胸服饰仅用两根红丝带支撑着,胸前的波涛汹涌呼之欲出。
绯红的朱唇轻启:“男人,你在看什么?”女人带着狐狸半脸面具,只露出光滑的下巴和一诱人的小嘴。
“欣赏美景罢了!”正人·酥辞·君子一脸肯定。
“呵呵……你可是夸我美丽?”女人妩媚的笑了起来,用手轻捂着嘴,大红色的指甲抵在嘴边,可谓人间尤物。
“自是~但我是来找冥王的……”其意思就是你哪来的滚哪去,别叨扰我干正事。
“噢?冥王,你可没看出嘛,我就是啊……”
不是,冥王现在都那么时髦了嘛?服饰直接领先这个位面几千年好吧?
“冥王?那你怎穿如此暴露!”酥辞露出一副于心不忍,心里默念马甲,马甲,别掉,稳住!
“你们这些古人可真是够迂腐的,但你这狐狸可生的不错~”女人摇了摇手腕处的铃铛,一身的红与如玉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你若不说,我倒觉得你比我还狐狸。”精,这个字酥辞没说出来,只是心里想了想。
“哈哈,你这狐狸可真有意思……”
好家伙,下一句是不是霸道总裁的经典语录,女人,你引起我的注意了?
女人挑逗的走近了一些,看对方没反应,更是直接贴身而上,“男人,你很有意思~”
酥辞连忙把人一推,抱歉,我不行,虽然我也想:“那老伯不是说有什么事吗?”
女人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你真那么迫不及待?”
“什么?”
“好,今日大婚,所有的鬼今日吃喝全免!”
酥辞突然被女人抱起,一脸懵,谁大婚,我?你?
刚被人抱出去的路上就看见那老伯一脸歉意的样子,仿佛在说委屈你了。
眼前一黑,再一醒来就是躺在一个大红床上,大字的囍贴在墙上,一对龙凤烛正点燃着,下面摆放着两个小酒杯,里面有着淡红色的液体,没见过猪跑但也吃过猪肉的酥辞表示头一回被坑了,还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头给坑了!
“等我出去别让我逮着你!”刚想站起就跑,却发现自身衣服也换了一身红,红金色的凤鸾绣在布料上,熠熠生辉。
向来面瘫的脸露出了诡异之色,原主的脸的确有些面瘫,但自从酥辞来了,脸上的表情越发丰富。
整个狐狸一站起来差点没当场去世,有点重,而且裙摆贼长,拖地喜服?被衣摆绊了一跤就用灵力幻化了一把剪刀想剪掉,但怎么剪也剪不下来,脱也脱不下来,就跟被下了咒一样。
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出了屋子,什么人也没有,反正溜的挺顺利的,就是前院一大堆人,估计是来祝喜的,狐狸眼看来看去也没看到那老头,估计在河上!
隐了身形便拖着裙摆跑了出去,结婚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喂!老头!”跑了半刻钟终于找到那老头,居然还有闲心在河中心睡大觉?
“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大喜的日子嘛?”
“大喜?你不是说有事吗?这事就是和你们冥王成亲?”狐狸眼睁的巨大,如果要和对方打起来应该不是问题,但关键是她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啊,对方还有那么多小弟,打不过~
老伯立即吹眉瞪眼道:“我们王都母胎单身几千年了,结婚可不是头等大事!”
“那这就是你事也不跟我说,直接把我带床上去?”
老伯不可难免的心虚了一下,“这不是我家王挑嘛,不好看的不要,太弱的不要,不懂她的不要,总而言之看谁都不爽,除了美男!”
“所以第一次载我过船的时候,你估计就带上这心思了?”
老伯并没有说话,仿佛默认了一般。
“我不管了,我先带个鬼走,下次有什么可以帮的再喊我,再见!”酥辞闻着味却始终找不到人,难不成去投胎了?
男人的面色一沉,附近又传来铃铛声,她来了……
“狐狸,你可还真是不乖呢……”女人拿着木卷一下一下的敲着手心,眼里满是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