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和婉把目光转移到赫连倾城的身上。赫连倾城此刻不卑不亢,淡定自若的撇清着自己的嫌疑。
“四妹妹,我明明送你的是普通的白玉钗,怎么变成了凤钗,楚国上下谁人不知凤钗乃皇族之物,我又岂敢送你。”
赫连青雪此时更显委屈,她激动反驳道:“三姐姐,你明明送我的就是我头上戴的这只簪。”说到最后,赫连青雪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她激动的取下头上的簪佐证道:“清月姐姐,还有珍儿、白画都能作证的。”
赫连青雪此时急于脱罪,只得将江清月爆与人前,为她证明。
此时,在这大殿之上,除了江清月,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二人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将目光都转向了江清月。
一听到江清月的名字,赫连倾城却是心中一笑。
赫连青雪!没想到你倒是帮了我一把,你本想治你一人,谁知你拖出了江清月,也好,今日我便将你二人一起收拾了。’
心想间,赫连倾城嘴角画出了一个隐隐的阴笑。
赫连倾城转而将阴笑掩埋,继续追问道:“那我问你,当天你去我房中,一共几人?”
“一共三人,你、我、还有珍儿”
赫连青雪如实回答。
“珍儿是你的婢女、而且清月当时根本就不在现场,她如何作证?”
“我在你房子不远处的小荷塘遇见清月姐姐的。”
“那小荷塘离我住所多远?”
“大概有一里”
“那既然有一里,中间你换了一支,或者,你和清月.........”
二人一番对峙下,赫连倾城将目光投向了江清月,继而眼含泪珠无尽委屈地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一定要为倾城做主。”
赫连倾城的话已经在明显不过了,她就是故意将赫连青雪与江清月绑在一起,并告知所有人,是她们合力调换了玉簪,目的就是想要嫁祸给她。
“你这三姐姐想一网打尽啊!”紫楠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按她的想法,你想要置身事外,这回可难了。”
江清月看着眼前的闹剧没动半分声色,但她也从未想过要坐视不管。自从进入国公府,江清月就选择了吴氏,自然与赫连青雪也是交往甚多,以她看人的准确性,赫连青雪的单纯与善良觉不可能是装出来的,那眼神中的可爱是浑然天成的美,所以江清月相信青雪绝不是一个有城府的小女孩,她今天能够如此,也许是和吴氏有着关系。吴氏布这个局绝对又她的用意,但不论这用意是什么,江清月都不会只是座上观。
“现在也没办法直接去取赫连三小姐所说的那支白玉钗,靳言觉得,不如将江清月以及赫连青雪先行收押,等查证后,再行处理吧。”
靳言的话音刚落,萧和婉便利声喊道:“来人!将二人押入天牢。”
周皇后还没有审问,连淑贵妃都还没有下决定,这萧和婉就迫不及待的要将二人押入天牢,其中的原由,不言而喻。
好不容易抓到了江清月的把柄,她怎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少了这个眼中钉,太后那里必将会是自己的了。
四名士兵在萧和婉的命令下,迅速出现在大殿之上,之后,他们两两分开,直奔赫连青雪与江清月而来,赫连青雪应为跪伏在地,很快便被拿下,其余的两名士兵刚想要将江清月拿下,就在这时,太后终于出声了。
“且慢!”
“皇祖母,她二人如此藐视国法,不得不惩啊!”
见太后出面阻拦,萧和婉更是有些气急败坏。两名士兵也停在了江清月的身前,随即站到了一边。
“清月,真是如此?”
太后根本没有理会萧和婉的劝说,她的目光越过了面前那恳求的面庞,直直的注视着身下的江清月,太后这是想要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当然不是”
江清月底气十足,让太后感到了一丝安心。
“和婉公主,我青雪妹妹带的根本不是凤钗!”
江清月不慌不忙的说到。
“你说这不是凤钗?江清月,你是说本公主眼瞎,还是在坐的各位都眼瞎?”
萧和婉玩味的看着江清月,语气中带有明显的嘲笑。
“和婉公主当然不是眼瞎,只是没看清楚罢了。”
江清月站在赫连青雪的身边,自信的看着身前的女子。
一身清雅,不卑不亢。
江清月径直走到赫连青雪面前,一个眼神下,赫连青雪心领神会。江清月要帮她说话,她自然极为配合。赫连青雪在江清月的注视下,慌忙的将手中发钗递给了江清月。从赫连青雪手中接过发钗,江清月平和的说道:“凤钗在楚国一直是皇室所带,皇家的首饰,工匠们不敢怠慢,必是做工精良,你们看........”江清月拿出赫连青雪的发钗展示在众人面前,“这只钗的做工材质,与和婉公主头上的相比,有很大的出入。”
“就算是做工不够精良,但是它总归是凤凰。”
靳言不会让江清月三言两语就将此事绕过去。
“靳言小姐又何以见得它就是凤凰?”江清月微微一笑“和婉公主能否借你凤钗一用?”
江清月从刚刚就一直注意着青雪头上的发簪,她总觉这根发簪哪里怪怪的,就在刚刚,她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太后、皇后皆在场,萧和婉自然不能拒绝江清月的请求。她不悦的注视着江清月,随即缓缓的取下了头上凤钗,递给了她。江清月接过萧和婉的凤钗,神情自若的看了一眼手中凤钗继续说道:“《山海经·南山经》曾记载过:丹穴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鸡,五彩而文。名曰凤凰,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
随即,江清月拿出两只凤钗对比说道:“凤,瑞应鸟。鸡头,蛇颈,燕颌,龟背,五彩色,其高六尺许。大家看这两只凤钗虽然形态形状有些相似,但是请大家仔细看看她的颈部和腹部”江清月神情自若“这支是青雪的,但是它明显头顶彩毛,”江清月拿出手上另一支“反观这一只,它头上并没有彩毛,而它腹部却又彩毛”。
“你这什么意思?”
靳言依旧不依不饶。
夏紫楠在刚刚,就以被场中那飘飘仙子闲庭信步般的妙语连珠所折服,她情不自禁的站出来道:“首有彩毛曰山鸡,腹有彩色曰锦鸡。”
“什么山鸡锦鸡的,与这两只钗,有什么干系?”
靳言的无知引来众女的莞尔一笑。
“锦鸡是凤凰的原型”
“那你的意思是赫连青雪的那支簪根本就不是凤凰?”
“青雪这支簪根本就不是凤凰,而是一只山鸡。”
江清月堵住了靳言的质疑后,她缓缓地走向了萧和婉,站在她的面前,江清月在递还凤钗时,对其淡淡一笑说道:“公主,既然我和青雪是清白的,能否放开她。”
萧和婉接过凤钗,虽心有不甘,但江清月的嫌疑,已洗脱,自己在不喜欢她,也不能落人口实,她向押着赫连青雪的两个士兵递了个眼神。两名士兵立刻放开了赫连青雪,有序的退了下去。
听到这里,淑贵妃也明白了七八分,原来一切都是赫连倾城设的局,她虽对赫连青雪与江清月无感,但彼此终究是一家人,平常在府中小打小闹也就罢了,现在却故意闹到了宫中,这要是牵连到整个国公府,怎么得了,淑贵妃以前还认为赫连倾城识大体,现在看来庶女终究是庶女,怎么也上不了台面。
“好了,都闹了一天,哀家也累了,大家都散去吧。”太后威严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