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
为了迎接“尊贵”的客人的到来,瑞肯不得不歇业一天。
现在是夜晚11点,纽约市到处灯火通明,瑞肯拉上所有窗户的窗帘,把M1911揣进腰兜,关上灯。
毕竟,今夜的约会不适合见光。
瑞肯无疑是个有耐心的人,不然也不会泡出这条街最美味的咖啡来。
他按耐住心中的激动,慢悠悠地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今夜过后,这个游戏,我也能真正入局了。”他抿了一口咖啡。
黑暗中,有人开了门,并且走进这家咖啡店。
瑞肯端坐在椅子上,把M1911端在手上,拨开保险,只要黑暗中一有异动,他就立即开枪射击。
来人的脚步很轻很稳,并没有显得惊慌失措,“啪”,是吊灯开关被打开了,咖啡店顿时亮堂起来。瑞肯的心跳感觉漏了一拍,就在灯开的那一瞬间,他差点开枪,好在他及时稳住了。
我才是猎人,不是么?!瑞肯重拾信心。
来人是个华裔年轻人,短发,灯光照在他脸庞上,稍显阴郁。他看着瑞肯端枪对持自己的紧守模样,回身关上门,锁死,且指了指墙壁上的开关,似乎在解释他为什么能准确无误地开灯:“我来过你这里喝咖啡,说实话,你的咖啡的确称得上整个纽约市最美味的。”
瑞肯盯住他,没说话。
猎人的操守就是要把舞台充分地给到猎物表演,然后在猎物尽兴后送它无憾入黄泉。
“放轻松,伙计,你这可不像个猎人该有的样子。”华裔年轻人向瑞肯抬了抬手,戏谑说道。
“狮子搏兔,尚使全力。”瑞肯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依旧持枪对着华裔年轻人。看样子是无法劝说的。
华裔年轻人向瑞肯走去,边走边说:“其实你应该知道,就算你拿了我的牌,在这场游戏里,你依旧赢面渺茫。”
约莫距瑞肯十步距离,华裔年轻人停住。
“希望渺茫总好过没有希望,不是么?吃屎,我可不想龟缩在这里泡一辈子的咖啡。还有,伙计,你已经在游戏里了,却没有一丁半点入局者的觉悟,像你这种,忘记发牌者圣言的持牌者,就该被吞噬、代替。”
“去他妈的发牌者圣言,我就想安稳地做一条咸鱼,可惜,你们一个个都在逼我。”华裔年轻人顿时暴走,犹如一条随时择人而噬的野兽。瑞肯的食指紧紧贴在扳机上,他确定,只要对方前进一步,他就扣下扳机,在对方的心脏炸出一个窟窿。突然,华裔年轻人咧嘴一笑,“嘿嘿,抱歉,我太激动叻。也许是我还年轻,尚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修养。”
“今夜,你必死无疑。”瑞肯认真陈述。
“你杀过鸭吗?”华裔年轻人忽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让瑞肯一愣。
“这是你的遗言吗?如果是的,就快点说完,然后下地狱或者上天堂。”瑞肯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以他的耐心,此刻都有些接受不了华裔年轻人的神奇脑回路。不过,他有猎人崇高的精神,允许猎物临终前的一吐为快。
“我杀过。”华裔年轻人讲述着,仿佛沉浸在回忆里,“一刀下去,鸭子的喉咙被割断,鲜血乱滋,滋得到处都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它的屁股还喷出屎来,那股恶臭和狼狈……要知道,我可是有洁癖的。”
“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说到这里,他抬起手捂住鼻子,仿佛能闻到鸭子死前大小便失禁的恶臭。
“的确,你说的这个我刚好知道,人死时括约肌失去控制,会造成大小便失禁屎尿齐流的场景。不过,别担心,我会直接打中你的致死要害,最多一分钟,你就会彻底死亡。相信我的枪法。”瑞肯挑了挑眉,他自信的时候总习惯挑眉。
“我能想象我死的时候的场景,那种屎尿流在裤裆里的窒息感,我的皮肤很敏感,哪怕一分钟,也会让我难以接受。”
“so?”
“所以,尊敬的猎人先生,请允许我先上个卫生间,都怪我来时没有拒绝美味的晚餐。”
瑞肯抬了抬手枪,移至华裔年轻人的脑袋:“先生,我想你是进入了一个误区,就算你临时排泄,肠子里还会有遗留,除非去医院洗肠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但显然,我是不会同意的。别浪费时间,死亡真的很快。”
华裔年轻人摊了摊手:“至少精神上能得到慰藉,不是么?”
瑞肯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消失殆尽,华裔年轻人忽然有移步的征兆。“站住,你敢动一步我就立即开枪打死你。”瑞肯大声警告。
鉴于瑞肯的警告,华裔年轻人立即不动,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这样吧,临死之前,我还想再喝一杯你泡的咖啡。请让我伴随着咖啡的美味一同死去吧。”说完,华裔年轻人坐在一旁地一张凳子上,如同顾客般等待着咖啡的到来。
瑞肯脑海中闪烁着对策,最后想到——这是自己的主场,关于这个华裔年轻人的一切,自己调查的一清二楚,最终设下这样一个完美的局,已经稳稳地吃死对方了。自己还在担忧什么呢?
瑞肯也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了。
“好吧,坐在那里别动,别想着耍花招,我的枪随时恭候着你的举动。”瑞肯站起身,抬了抬手中的手枪,示威性地说道。
华裔年轻人立即举起双手,“放心吧伙计,我会乖乖等死。”
“哼。”瑞肯退后着来到吧台,对于对方表现出的怂样,他实在是不敢恭维。
希望他的牌不要像他的人那么垃圾吧?瑞肯现在有些怀疑起来。
华裔年轻人看着瑞肯已经在冲泡咖啡了,开口说道:“嘿,老板,我要喝热的,最好是滚烫滚烫的那种。”
“你要求还真多。”
这般说着,瑞肯直接烧开水,用开水来煮咖啡,他倒要看看,达到最高沸点的咖啡他怎么喝下去,如果他不喝,那么,自己就立刻请他喝枪子儿。
十分钟后,咖啡煮好了,瑞肯一只手端着咖啡,一只手拿着枪,来到华裔年轻人面前,把咖啡放在华裔年轻人身边的桌子上,同时举起枪顶着他的脑袋。
“老哥,这也太烫了吧?”华裔年轻人端起咖啡,玻璃杯上热传递烫的他手心都要冒气。
瑞肯嗤笑一声,用手枪戳了戳华裔年轻人的脑袋:“给我喝!”
“好吧。”华裔年轻人无奈耸耸肩,端起滚烫的咖啡就往嘴边送,即将触碰到嘴唇的时候,他动了,只见他就地一滚,同时把滚烫地咖啡咖啡泼到瑞肯的脸上。
“吃屎吧白皮猪。”
于此同时,他的左手快速探进口袋,一张卡牌摸出手心,往前一掷。
滚烫的咖啡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一下子覆盖住瑞肯的整张脸,“啊……”高温使他面目扭曲,瞬间就在他的脸上烫出连绵起伏的泡泡。
事情发生倏忽而至,始料不及,导致瑞肯的思维一下子陷入懵逼中。
“shit。”
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瑞肯气急败坏大骂一声,手里的手枪“砰”的一声响起,枪口冒出炽烈的火焰,弹壳落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子弹如电打在华裔年轻人掷出的卡牌上,“铛”一声火花四溅把卡牌打了个翻面。
卡牌【暴血】:梅花X3,刻度1。
发牌者寄语:燃烧的血液绽放于黑夜,我在黑夜里行走,杀戮世间。用我的鲜血换来纯粹的力量,粉碎敌人一切的阴谋。
暴血激活,无数的圆环围绕着卡牌运转,华裔年轻人黑色的瞳孔变得猩红,非人的气势在他身上蔓延散开,他身形微弓,脚尖点地,犹如猎豹的矫健,弹身欺近瑞肯,一记上勾拳,重重砸在瑞肯的下巴。
“砰。”
“啪。”
拳接触肉的声音和枪击声同时响起。
瑞肯被华裔年轻人一拳砸得下巴脱臼,陡然的巨力导致上下牙齿相撞,嘴巴鲜血喋出,身形倒飞进身后的吧台。华裔年轻人也被他一枪打中左手手臂,顿时汩汩冒出殷红。但华裔年轻人的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卡牌暴血使他短时间无视疼痛。
紧跟着瑞肯倒飞的身形虎跃而来,在瑞肯还未落地的一瞬间,华裔年轻人已揪住他的衣领子,狠狠地惯倒在地,瑞肯的面目变成痛苦的狰狞,然而生死瞬间,华裔年轻人毫无间歇一拳锤在他的喉结上。
“嘭嘭嘭嘭……”
沉闷的声音在吧台后面响起,像是死神的锤击。也就那么几分钟,抨击声歇止。看着已被自己捶扁的瑞肯喉咙,华裔年轻人心里一松,无力瘫软在地。一个死人,一个活人,他们躺在同一片夹杂着鲜血、排泄物、汗水的狼藉地面上。
华裔年轻人把他打得大小便失禁。
【暴血】解除,猩红的瞳色恢复正常的黑,前期无视疼痛的代价是加倍的,手臂上的剧烈疼痛哪怕是素日里淡然的他,也不禁扯了扯嘴角,简单包扎一下,子弹只能稍后再取下。转头看着狼藉的地面,一股混合着血腥味、屎臭味顿时蛮横地侵入鼻腔,华裔年轻人嫌弃地皱了下眉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方丝巾,捂住口鼻。
茉莉花的清香使他心神宁静。
但一想到这狼藉的场面,他又顿时头疼起来,哎呀,都说了不要逼我嘛,劳资最讨厌打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