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傅教授!”
许星海突然站起身,贴近傅知行的脸颊,轻柔的呼吸喷薄在面庞上,带出丝丝的痒意,傅知行耳后泛起潮红。
他忍住脸上的痒意,瞧着许星海的眸子转为震惊。
“傅教授,你脸上多了许多红点,”随后试探着问,“你不会对猫毛过敏吧?”
“你说什么?”刚刚那只折耳去过的地方他可都没碰。
咬牙切齿,“所以,它今天究竟去过哪些地方!”
……
许星海弱弱地回答,“嗯,能爬的都爬遍了……”
傅知行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孔崩塌了。
许星海见此知道情况不对,“傅教授……”
傅知行在她没说完之前,连打几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过敏引起的反应,还是心理原因。
有些急喘着呼吸,“还不送我去医院!”
“哦,哦。”许星海赶紧点头,随后拿了钥匙和包包,带着傅知行赶往医院,从到达医院到傅知行检查完症状,傅知行一言不发,并且连个眼神都欠奉般懒得给她。
犯了错的许星海,一直虚心听着大夫所说,才知道对猫毛过敏严重的甚至可能引发哮喘,从而呼吸衰竭,简单来说,就是被自己憋气憋死。
虽然吧,她对傅教授的感情一言难尽,可是,还没到想他去死的地步。
而且傅教授做的一手好菜,身上荣誉甚多,若是因为她不小心失手,呸,若是因为一只猫的原因不甚牺牲……
许星海正脑补着神游太空被傅知行声音拉回。
“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许星海手中的苹果皮迅速被吓得断了片。
回神来,迅速的把苹果削好,随后狗腿的把苹果递过去,“呃,没什么没什么。就想着明日一回去我就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清理一遍。”
傅知行咬了一口苹果,“还有那只猫。”
许星海有些为难,“她主人还没招来,这样把它扔出去……”
傅知行咬着苹果勾唇,用食指勾了勾。
许星海附耳过去。
傅知行拿出缺了一大个缺口的苹果,吞下后,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漂亮的笑容隐隐透露着危险,“你信不信我连你也打包扔出去?”
许星海突然想起,她不能在傅知行家白吃白住,于是算着房租大概该是多少,把钱全部充进了水电费公司……当然这事儿傅知行是不知道的,她准备先斩后奏,因为之前也和他提过房租的事儿,被他一句我需要你这点钱给藐视了。后来几次提到这个事儿,都被傅知行轻描带写的略过,然后引导旁的话题上,等她回过味儿来,再次提的时候,又继续被傅知行套路。
有时候她真不懂,傅教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这样打岔的一想,许星海觉得,傅教授应该不会那么狠心……
壮了壮贼胆,“傅教授,我们能不能讲讲道理。”
傅知行露出迷之微笑,明明只是两个字,却被他说出了大气磅礴斩荆截铁的气势,“不能。”
“傅教授,法理之外有人情。”许星海不愿放弃。
“所以你是要我拿生命去做人情。”傅知行索性转身侧躺,用后背对着她。
许星海跑到床的另一侧,心虚的道,“怎么可能,我特意百度了一下这个问题,很多热心网友说这个是可以缓解的。”许星海不敢把话说得太死,所以用了缓解,因为她也没有操作过,所以不知道是真是假。
“许星海,你的话可信吗?”傅知行不留余地。
许星海:……想了想自己之前说的话,可她这次保证她真的是百度了,百度上说猫毛过敏反应可以治愈的……
“你百度过,所以就拿我的生命开玩笑?许星海,是不是在你眼里,其他人,都如同芥末?”
许星海沉默了,自她和傅知行交锋以来,傅知行虽然不留情面的打击过她,但从未像这次一样。
而她也意识到,是她过分了。
寄人篱下也就算了,还不收敛,甚至为了一己之私,多次逼傅知行让步,还闹到了这么眼中的地步,许星海也知道,这次是她有些不知轻重了。
沉默中,只听得刷刷的翻书声响。许星海不知何时退了出去。
等她再次进来,手上端着热腾腾的米粥,身上带着一身风霜。
傅知行:“去哪儿了?”
许星海的眼睛亮了一下,“傅教授,我给你买了小米粥。”
眼中,终于不是虚伪的讨好的光。
傅知行也知道刚才自己那番话说得有些严重,只是许星海最近太得寸进尺,话说完后他也有些后悔,奈何诡异的气氛让两人都没说出和解的话。
此刻,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倒是让两人冰释前嫌了一般,两人都没提起刚才那个话题,许星海提了一些她在外面看到的开心的事儿。
“所以,你在外面享受了灯光浴这么许久?”
许星海忍不住反驳,“那是在思考,在思考好不好!”
两人之间的互动非但没有生疏,反而隐隐有突飞猛进的架势。
傅知行忍不住笑,“然后你思考出了什么?”
许星海眼一闪,“你管我!就不告诉你,怎么滴!”
傅知行但笑不语。只瞅着她。
许星海被瞧得不自在,瞪他,“你看着我干什么?”
语气颇有一种窘迫的人恼羞成怒。
“思考了半天,就是蹬鼻子上脸?”傅知行不答反问。
“我……”
“怎么,没话可说?”
许星海:她怎么觉得傅知行这人话怎么这么多。
一勺子粥在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堵在他口中,她洋洋得意的笑,眼中似乎散发着光,口吻几分惬意而嘚瑟,“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傅知行,被呛个正着,忍不住咳嗽。
许星海关心的过来拍击他的背部,“没事吧没事吧。”
因为不住的咳嗽,傅知行脸上泛起潮红,掩饰住他真实情绪,待到稍微好转后,许星海继续喝粥。
在一勺子落入口中那一霎那,傅知行眯直了眼,幽幽道,“刚才,你用了你的勺子喂我。”
现在,这勺子在你口中。
许星海,“噗。”
极不雅的一个喷粥姿势简直刷新了傅知行的三观,这么粗鲁的女孩子他真的是第一次见!
此刻,熬碎的粥,正贴在傅知行僵笑的脸上。
许星海:她好想说恶人有恶报,叫你不怀好意,现在,嘿嘿嘿……
可是,越发凝滞的气氛,让她果断认怂,还是不要挑战傅教授的底线了。
底气不足,却带幸灾乐祸的道歉,“傅教授,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拿纸擦擦。”
可那眼中的笑意,分明再说你就说故意的!
许星海抽出三张纸贴在傅知行脸上,隔着纸巾,蹂躏着傅教授的五官。许星海有些想入非非,要是让傅教授的那群迷妹得知今日傅教授的惨状,还不知得心疼成什么模样。
纸巾下,传来傅知行略带不稳的颤音,“我看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计划有准备的!”
许星海手一抖,这才注意到,因为刚才她的胡思乱想,下手每个轻重,把傅教授的脸都檫红了。
赶紧拿下纸,背在身后。
此刻傅知行眉毛微微抖动,显然是气得不轻。能把傅教授气到这程度,许星海赞了一下自己彪悍的战斗力,而后乖乖认错,“傅教授……”
傅知行完全不想和她说话,躺下,那屁股对着她。
许星海想,就算是圣人,这样三番五次被戏弄,恐怕都得不开心了吧,这么一想,她对傅教授做的事情还真是,不人道。
心中狠狠地批评了自己,可,隐隐的那丝窃喜究竟从何而来?
许星海:“傅教授,喝点水再睡吧,我错了。”
傅知行闭眼,不说话。
“傅教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保证。”
傅知行,你只是有意的。
“傅教授,你这样我会因为负罪感睡不着觉的。”
傅知行:那刚刚的哈欠谁打的?
“傅教授……”
傅知行忍无可忍睁开眼,眼前的人嬉皮笑脸,一点错误的觉悟都没有!说什么知错,都是假的。傅知行被她气习惯了,也懒得和她生气了。
“睡觉。”傅知行将空水杯递给她。
瞧这样子应该是不计较了,许星海松了一口气。
等到半夜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暴雨,许星海给傅知行盖被子的时候,忽然发现,傅知行竟然发烧了。摸着温度不低,赶紧叫来医生。
医生说是,因为过敏反应造成的抵抗力降低,加上天气变化,导致傅知行发烧了。
而且不是普通的发烧。而是断断续续那种,一整晚许星海都关注着傅知行的状况。
以至于第二日傅知行醒来的时候,就见许星海顶着两个硕大的熊猫眼,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看到傅知行醒过来,许星海几乎是第一时间开口,“傅教授,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自她认识傅教授以来,还从未见过他生病,二这次,因为她的原因,先是过敏,而后是发烧,许星海有些内疚,自然分外用心。
傅知行开口发现发不出声,才知道昨夜的一切都不是梦。
许星海递了一杯温水,随后又摸了摸傅知行额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眼中露出迷惑,温度都差不多,那傅教授这般,到底算好转了还是没?昨夜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许星海琢磨不定。
傅知行把水杯递给她,“没事。”
明明是再简单再低声不过的两个字,却是有着坚定人心的力量。
傅知行从床上直起身子,想要下来。
许星海赶紧搭把手,“傅教授,我扶你。”
然后扶他来到厕所门前,傅知行打着吊水,所以许星海一手握着吊水瓶子。由于医生交代过,打吊水的时候,药管不能低于输血点位置,这样可能导致血液逆流,到时候可麻烦了。
许星海顾着这点,垫着脚尖使劲儿的把瓶子举高,而傅知行因为生病,提不起多少力气,几乎是靠在她身上。
进了厕所,许星海扶着傅知行站稳,随后把吊瓶挂在架子上,看着虚弱的傅教授,口吻很是认真地问,“傅教授还需要需要帮助吗?”
傅知行:……
“带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