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去往长安的路上,梁王车内。
坐在车里的梁王和韩安国分别从车窗的两边隔窗看向长安街头。
韩安国:“大王,按老习惯,咱们还是先到梁国官邸?”
梁王:“好吧。”
26、长安,街头路口。
梁王的车子行至一个路口,忽然听到路旁有宫廷执事在那里高声喊叫:“皇上有旨——梁王殿下接旨。”
梁王和韩安国逐个从车上下来,跪在道旁。
梁王:“皇上陛下长乐未央!”
韩安国:“皇上陛下长乐未央!”
执事:“皇帝诏曰:宣梁王刘武即刻觐见——”
梁王:“谢陛下隆恩。”
执事:“传皇上口渝——梁王即刻改乘驷马舆乘,由宫禁护卫直达未央宫。陛下已在司马门等候梁王多时了!”
梁王立起身,看着路口停着的皇上舆乘和天子出行仪帐,不禁诚惶诚恐:“这……不好吧?”说着回头望望韩安国。韩安国一言不发,轻微摇头。
执事:“请梁王登皇上舆撵!”
驭手:“请梁王登皇上舆撵!”
梁王看着韩安国,行动犹豫。
执事:“梁王殿下,此是陛下御旨,请梁王遵旨,不要让陛下久侯。”
梁王只得登上皇上舆撵,朝廷仪帐顿时启步,一路隆隆招摇而去……
韩安国望着载有梁王的皇上舆撵,还有舆撵后面的朝廷仪帐,不禁摇头。
27、长安街头路口。
距梁王与韩安国乘坐的车子不远处,芷兰从自己的车子里探出头来。
青儿居驾车驭手位,问道:“夫人,咱们今儿去哪里?吴邸还是梁邸?”
芷兰踌躇了一下:“还是去吴邸吧。”
韩安国乘坐的车子和芷兰的车子在一个路口各奔东西。
28、长安司马门前。
司马门城楼上,刘启、春陀和随从、侍者们站立在门楼上等候。
有钟鼓声蓦然响起。
景帝朝远处眺望着:“怎么还没到呀?”
春陀:“回皇上,长安门上的步哨才刚刚看到舆乘旌帜,陛下是不是先下去歇会儿?”
景帝:“无妨,再等一会儿!也让他看看,朕这个做兄长的对他这个皇弟的一片真心。”
梁王乘坐的舆撵终于远远地出现在前方的官路上。
有侍者大声呼喊:“陛下,来了!梁王来了!”
景帝微笑着:“走,下去迎迎去。”
春陀惊讶地跟着皇上,又看看左右。
29、司马门前道口。
在去往司马门的路上,为梁王驾车的驭手看到景帝带着侍从一路出司马门朝着车队走来,驭手们赶忙勒住缰绳,马顿时立起。驷马舆乘上的梁王被惊动,忙从车窗向外看,一眼看到正徒步走来的皇上,不禁大惊失色,忙叫道:“停车,快停车!”
景帝朝着载有梁王的驷马舆乘走来,他身后跟着部分朝廷官员,一众人一直走出城门。
众人与景帝一起径直走向梁王舆乘。
梁王刘武赶紧从车上下来,跪在当地:“皇兄陛下……”
景帝急忙上前:“武弟呀,你可来了!朕都等你好多天了!”
梁王:“臣弟刘武叩见陛下,皇上长乐未央!”
景帝说着话,已经走到跟前,赶紧亲手搀扶起梁王:“快起来,咱们兄弟不用这套虚礼。”
梁王诚惶诚恐:“陛下……”
景帝满脸悦色:“好了,客套话就不要说了!走,随朕一起上车,朕今天要陪着武弟逛逛这长安城。”
30、长安街头。
鸾旗前导,仪帐跟随,宫禁们的乘马护卫着驷马舆乘,车辚辚,马啸啸,一路赫赫扬扬地行驶在街市上。
街上的行人一路驻足夹道观望:
“是皇上的龙辇……”
“里头坐的皇上,还有梁王。”
“怎么还有梁王?”
“听说,当今皇上跟他这个弟弟俩人可好着呢!”
“一母同胞嘛!”
“要不然怎么他想什么时候来长安就什么时候来长安,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那别的诸候王,得是皇上叫你什么时候来你才能来,来了办完了事就得走,多停一天都不行的!”
“噢,规矩大着。”
“分是谁。梁王那就不同,除了他,谁还能与皇上一起乘坐皇上龙辇?”
31、天子龙撵内。
景帝挽着刘武的手,爽朗地笑着:“武弟,你可还记得,那一年你我乘车私闯司马门,被当时的门尉张释之拿了问罪的事?”
“怎么不记得?那时候张释之秉公执法,要不是太皇太后力保,我们兄弟险些就被张释之那厮给办了!”
“如今你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刘武惊讶道:“怎么?皇兄把他给处置了?”
景帝微显得意地一笑:“那倒不会。朕呐,不过是派他到封国养老去了。当年他一个小小的门尉就敢拿我等兄弟作法,就没想到当年的太子有一天会做皇上!?”
梁王略显不悦道:“这人也是执法严苛嘛!”
景帝嘴角一挑,不屑地哼了一声,便改了话题:“说实话,自从那年吴太子一事,跟武弟一起蹲了大狱,朕这心里竟是一天也放不下武弟,自打武弟去了封国,朕是日日想念,有事没事的,就喜欢像今天这样,站在司马门上朝武弟所在的梁国的方向望啊望啊!真想能插上翅膀飞到梁国,跟武弟见上一面!可惜朕虽说是做了皇上之人,也是不能事事都随心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也只得一日日忍着朕对武弟的思念之情,盼望时光过得快些,好早些见到武弟。”
景帝说得两眼含泪,梁王听得亦是热泪盈眶!
梁王:“陛下对臣弟的爱,让臣弟受宠若惊,一生一世也受用不尽!臣弟平生无以为报,只好为皇兄守好国土,替皇兄安顿好封国里的臣民。”
景帝:“今天不谈这个,这回太后召你来,她老人家是真的想你了!今儿晚上,太后那里设了家宴,明天,朕陪你去上林苑狩猎!武弟这回即来了,就好好在长安玩上几天!”
梁王:“陛下的好意臣弟领了,可是陛下这样破格接待臣弟,会让臣弟很不安,令外人有想法的。皇兄这么忙,还专门抽时间来陪臣弟,我怕大臣们会对陛下和臣弟产生不满的。”
景帝:“不管他!朕的兄弟好容易来一趟,朕就想能有个时间,咱们两兄弟能还像从前小时候一样,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玩一玩,说说话儿!至于大臣们,谁爱说什么叫他们说去!不瞒武弟,朕虽然才登基这一年多,大臣们的话早听腻了!你要想天天事事都让他们满意,挑不出毛病来,那简直不可能!”
梁王:“那臣弟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景帝:“本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