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睢阳,梁王宫梁王寝殿内。
昏暗的寝殿孤灯,朦胧中照见刘武与公孙乘同卧而眠……
13、长安,馆陶长公主寝宫。
刘嫖居中就坐,手端着一盏茶正在端详几案上的一幅竹雕,听得门外侍者叫道:“梁国内史韩安国求见!”
刘嫖愣了一下,遂道:“请他进来吧。”
韩安国走了进来:“梁国内史韩安国拜见长公主!”
刘嫖略略向前探了探身子:“哦,韩内史!哪阵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韩安国:“在下冒昧来访,还望长公主殿下不罪!”
刘嫖稍稍转身招呼韩安国坐下,然后整了整自己宽宽的袍袖方道:“按说韩内史是不该到本宫这里来的!但现在的情况不同,本宫的弟弟现是朝廷的大功臣,你韩内史又是我弟弟最倚重的大臣,今天你到我这里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咱也不要再说什么客套话,有什么就直说吧。”
韩安国:“长公主殿下真是个明白人,想必已经猜到下臣今天的来意……”
刘嫖笑着看看韩安国:“本宫想是跟太后有关的那件事吧?”
韩安国垂首示意:“有劳长公主。”
刘嫖:“你回去劝劝梁王,不要差人再来回跑了,老太太已经发话,那件事谁都不要再提了!”
韩安国忙说:“长公主误会了!在下这次来,跟梁王无关,只是一次私人拜访——”
刘嫖疑惑地:“哦——”
韩安国:“不久前朝廷打了胜仗,梁国因为地处要冲,也算立了功,得了皇上厚赏,在下听说打仗的时候,后宫各主都捐献了不少首饰珠宝,咱想长公主一向对梁王情深义重,不能让长公主有所缺失,就拿新得的一些珠宝首饰来献给长公主,希望长公主殿下还能看得过眼——”说着话,韩安国拍了拍手,命随从侍者捧上一只木盒子。
刘嫖略略起身:“这是什么?”
韩安国:“长公主不妨打开看看?”
14、睢阳,梁王宫。
刘武在梁宫里来回踱步,他身边毕恭毕敬地站着公孙诡和羊胜。
刘武:“寡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七国之乱之前,寡人到长安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个时候,皇兄待寡人那可真叫手足情深……”
正当这时,侍者来报:“韩内史回来了!”
韩安国随后便走了进来。
韩安国:“下臣韩安国参见大王!”
刘武赶紧走到韩安国面前来:“韩爱卿快快请起!你可回来了!快告诉我,见到太后了么?”
韩安国:“大王,请恕下臣无能,下臣此次去长安,到太后那里去了多次,太后都推托不见……”
刘武脸上失望的神色。
公孙诡朝韩安国一拱手:“韩内史辛苦。”
羊胜便急忙朝韩安国一揖道:“羊胜见过内史大人!”
刘武就朝公孙诡使了个眼色:“你们都先下去吧。”
公孙诡和羊胜刘武和韩安国告辞:“公孙诡告退。”
羊胜:“羊胜告退。”
二人悄悄从侧殿正门走出,又从一旁潜入殿内一侧的帏幔后。
看着公孙诡和羊胜走出大殿,刘武怔了怔,才又问:“爱卿在长安都见着谁了?”
韩安国心事重重地朝刘武拱手:“大王……”
刘武催促说:“究竟怎么样,你快说啊!”
韩安国小声说:“下臣后来悄悄去了长公主那里。”
刘武:“哦,姐姐她怎么说?”
韩安国吐出了一口长气,眼神躲闪着刘武焦急的盯视,半晌才犹豫着说:“大王,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刘武愣了一下,才说:“你这话什么意思?长公主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韩安国犹豫着说:“大王,下臣的话或许大王不爱听,可下臣还是要说,大王心地太纯良了!”
刘武木然地盯着他:“寡人明白了!你是说,本王被人耍了?耍本王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寡人的亲哥哥!”
韩安国急忙跪下:“大王!这话千万不能说!这要叫人听到了,可是……死罪呀!”
刘武冷笑一声:“死罪?你以为寡人会怕吗?他如果不想把那个位子传给寡人,当初就不该说那个话!当初说那话的时候,是有人逼他吗?那种话也是随便说说的吗?他把人当了什么?把寡人当成了什么?”
韩安国跪地苦苦哀求:“大王!大王看在老臣为您不顾生死跑去说情的份上,千万别再说这种不要命的话!大王就不看我,也看在太后的份上,她老人家为了大王,那才是就差拼了老命!可是,时也运也,天命不至啊!大王!”
正这时,公孙诡和羊胜突然从侧殿里走出,就听那公孙诡大叫一声:“什么天命不至!分明是那姓袁的在捣鬼!”
韩安国原本这些话不想也不敢让外人知道,见他们已经听到,不好再隐瞒,只得站起身来,对着二人沉着脸说:“那又怎么样?你们也不想想,如果他背后没有朝廷的支持,就给他十个胆子,他敢带着人跑到太后宫里去胡说八道么?”
刘武恨得咬牙切齿,怒愤填膺:“袁盎,袁盎!他竟敢对太后无礼!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坏本王的好事!寡人跟你不共戴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这世上只要有我刘武活着,他就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