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运粮的案子本来不大,判判本来也就几个月的事情,但是他一天到晚装疯卖傻,一会天上一会地下,一会神一会鬼,弄得大家真的以为他脑子有毛病,在看守所呆了几个月后,同意他做精神鉴定的报告终于批了。在镇海做了一个全面的司法鉴定后确认他完全正常,后由于前一天值了6小时班基本没睡,所以晚上回来后他睡得很沉。
我们大家都觉得被他戏弄了,田杰在他睡着后就用一根细线一头拴在他身上,一头拴在木板上,半夜许运粮被尿憋醒后,由于绳子又是死结,急的直跳。身子是从棉被上抽出来的很细,当时拍一下子给割掉了田杰吓得脸都变色,笼头陈国一看不对急忙按报警按钮,狱医过来弄了一会才处理好。田杰为此上脚镣,并被扣了1分,包教王警官也规定不准在拿许运粮开玩笑。
自此许运粮就好过了很多,精神鉴定做好后他的案子也开庭了,简易程序判下来6个月,由于已经在看守所呆了四个多月,余刑不足三个月所以就留在看守所的劳动工厂,十天后裁定生效他就搬到对面二监区去了,走的时候他走到方山面前问能不能送几包榨菜给他,方山心软給了他并送给他一包火腿肠。
许运粮这个活宝走了,但是被囚禁人员取乐的需求没有跟着消失,两天后来了一个个子小小的,外号“小猴子”,进来时做完例行规矩,问小猴子会不会唱歌,答不会,问那会什么,说是会做俯卧撑,能做五十个。大家一听兴致来了,那就现场做呗,一个一个的数着,到四十五个时田杰一下子从这边通铺上跳过去,一脚踩在小猴子背上,小猴子吃力做了几个,到第四十九个好不容易起来时田杰一使劲就把它踩在同铺上。小猴子起不来,田杰就说:“做不了这么多就不要吹牛,作为处罚今天晚上的的班替我值了!”
小猴子也是一个三无人员,但是他不像许运粮那样装疯卖傻,肯干活话也不多,每次问他什么都是一脸笑,所以大家对他态度还好,时不时的会给他一点零食吃,但是他的胳膊上的肌肉让以肌肉男自居的田杰很是不爽,加上他是三无犯,性格又懦弱,田杰隔三差五的就要找他麻烦。
田杰的案情明确后,公诉科就来提审了,问完问题田杰从公诉人员口中得知提起诉讼的刑期大概在十三年半,自己此时账上没钱了,家里也没人来看望,回来后心情很是不好,午休时阿亮又在一旁逗小猴子玩,吵到田杰心情更为不爽,他不敢对阿亮发火,只好把气全洒在小猴子身上。
中午起床后大家还在昏昏沉沉的坐在两边发呆,田杰就让小猴子过来,“蹲好!”甩手就是一个巴掌,田杰一身肌肉这力度自然可知,“中午还吵不吵?”甩手又是一个巴掌,“知道错了没有?”还是一个巴掌,一连扇了六七个巴掌后,小猴子起身时走路都有点在摇晃了。虽然中午是阿亮在逗小猴子,吵着了田杰,但是此时田杰在气头上,阿亮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与田杰起冲突,人世苍凉,弱者的同情自然就被忘却了。
此事过后阿亮觉得小猴子玩着也没有意思了,就转向李阿苗。阿苗今年六十多岁了,是本地人,拆迁分了几套房子,有了钱后就在工业园找了一个打工妹,每年给她一些钱,谁知几年后打工妹背着他找了一个年轻的相好。一天李阿苗撞见后,两人打斗起来,李阿苗顺手抓起一块碎玻璃片扎了过去,谁知不巧正好插在心脏上,还没送过去就死了。
先前检察院以故意杀人致死将材料交到中院,起步就是十五年至死缓,李阿苗积极赔偿受害人家属,取得谅解;警方又补充侦查根据当时两人的身体特征、年龄力量对比、现场物品还原,将案件的性质变成了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发回区院,量刑在十五年以下。
得到消息后李阿苗很是开心,把储备的零食全部拿出来让大家共同分享。这段时间劳动的内容从做笔变成了插相册,相册纸质量很好,李阿苗就在下午用相纸制成了几个色子,晚上在他的主持下笼子里面的赌局就正式开场了。在放风门的那个门洞里监控刚好看不到,有兴趣的就围成一圈,李阿苗坐庄来者不拒,达利园面包、火腿肠、鸡腿等押大赔大、押小赔小,看得开赌场的阿亮一时手痒也做起庄来。
白天和阿亮疯闹,晚上玩上两把,阿苗开心的过了几天,判决也下来了“十五年”,阿苗心满意足表示不上诉,十天判决生效后阿苗就被送走服刑去了,在门口与大家惜别,毕竟六十多岁了,再加上十五年,出不出的来还是问题,所以在拧着东西阿亮他们话别时情不自禁的留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