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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他的交待

"聪明的女人,我的话看来你是听懂了,你在离婚之前就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而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儿,竟然敢撒下弥天大谎,先是骗过所有的人,说你受孕的机率极小,等同于零,就在大家对你毫无防备之下,你却成功怀孕了,可你不说,你为了摆脱这段婚姻,你以没有孩子为由,提出离婚,并且坚决果断而快之处理,然后,迅速的逃窜到国外,把孩子偷偷的生了下来,所以,正因为如此,父母不要了,家也不要了,还真是让人感动,我是不是该表扬你伟大,啊?"

唐文昊像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律师,在官司的最后,做着总结陈词,字字坚定,条条分明,每一句,都是要以死才能赎清的罪状。

这样的定论,从他的口中说出,沈凌薇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这是在诬蔑自己,胡乱给自己扣罪名,天地可鉴,这分明就是无中生有的,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她迅速否认,"唐文昊,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没有,不是你说的那样的。"

"血口喷人?沈凌薇啊沈凌薇,你还真是死不悔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国外生下孩子,自己挣钱,把她养大,就很伟大了?你就是世界上就伟大无私的母亲了。"

唐文昊说到此,忍耐力将近到了极限了,他动手扯了扯领带,松开了衬衣上头的两粒扣子,借以稍降怒火。

"唐文昊,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你过份,你真的好过份。"泪水终于被男人无情的指控逼迫而落,可沈凌薇硬是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她死死的咬住手背,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他怎么可以。

谁不想被爱着,呵护着,那艰辛的怀胎十月,那苦苦挣扎的意念,那差一点让她丧失生命的生产,那带孩子的辛酸历程,每一段路,都有着尝不尽的苦果,这么的难熬,可她又不能够逃避,唯有坚强面对。

可看看这个男人,说的都是什么话,是她故意这样的,故意自己找罪受的?根本就不是,她也想要有人爱,可她得不到,那她能怎么办。

唐文昊凝着她强忍的模样,内心的烦燥凌乱不堪,"我过份?我再怎么过份,也无法跟你比的,沈凌薇,你给我听好了,你知道,你的伟大造就了什么吗?当你一个人在国外,带着孩子,还潇洒的勾搭别的男人,过得好不快活的时候,远在A市,你的家乡,那些时刻记挂,担心着你的长辈,他们过得是什么日子吗?这些恐怕,你都没有想过吧,也是,你哪有这个美国时间来想,有了孩子,又有了这么死心塌地爱你的男人,你多幸福啊,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理他们,他们是死是活,你根本就不会想要去关心的了。"

他每句的指控,都犹如最尖利的匕首,一刀又一刀的,钉在她的皮肉之上,不顾她的皮开肉绽,不顾她鲜血不止,不顾疼痛是否她能承认,集体都毫无理由的,加诸在她的全身,她感觉到异常的冷,真的好冷。

"我没有不顾,我没有,唐文昊,你别冤枉我。"她声音已近嘶哑,浑身都是疼痛,而心是最痛的。

她何尝不想回家,何尝不想父母,可是,她要怎么回去,她最难面对的就是这个男人,此刻,就是这样,她还未来得及反功,女儿就已经从自己的手中,被他生生分离开来了。可这样还够,他还要拼命往自己身上加罪,什么勾搭男人,这么难听的话,这么严重的罪名,他还真是看得起她了,他不知道,她的心里,除了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也放不下任何的人。

"我冤枉你,沈凌薇,我的父母,唐家,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他们有没有亏待过你,我们的婚姻还存在的时候,他们待你如女儿的,我说的不错吧,即使后来,我们分开了,他们初衷依旧,就在你离家不归的这两年,你在国外活得快活的时候,你知道他们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话语到此,唐文昊内心涌起一阵难过,对这个女人,他真的是太过的失望,可父母的付出,又令他痛心不已。

他缓缓开口,语息很缓,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困难的事,说:"他们每一天都在愧疚之中度日,你有家不能归,认为就是他们害的,每逢过年过节,唐家从来没有庆祝过,他们说,凌薇一个人在国外,孤苦伶仃,一想到此,他们根本提不起任何的情绪,我母亲,你清楚的,她心脏不好,你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吗?她终于被你折磨得病倒了,好几年都不曾复发的旧疾,来势汹汹发作,现在人就躺在医院里。沈凌薇,怎么样?听到这里,你心里是不是很好受,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对吗?哦,差点忘了,你的父母我还没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也好不到哪去的。"

听着他的述说,沈凌薇已经完全怔住了,泪水停在了眼眶之中,忘了要掉落,此刻,那一张张熟悉而又慈祥的面孔,全都出现在脑海里,可她,已经没有任何脸来面对他们,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会这样,她,她都做了些什么?她完全没有想过会这样,完全没有。

唐文昊狠狠闭了闭双眼,紧紧握住拳头,转瞬,睁开了眼,眼中尽是凛冽,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重重开启,"沈凌薇,你是如此的自私,你自己一个人没了良心就算了,现在,还要让孩子跟你一样,你不顾一切的,还要再逃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在为孩子加重罪孽,让她小小的肩膀,承受你这个好母亲,给她加的不孝之罪,本来,她可以像其他的孩子一样,有爷爷,有奶奶,有外公,有外婆,可以疼她,她也可以孝顺长辈,可现在,就因为你的自私,她应该有的权力,全都被你剥夺,可更过份的是,你还剥夺了我这个做父亲的权力,你凭什么?凭什么?"

最后一句,唐文昊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怒吼而出的,震天的响动,痛的,碎的,是俩人的心,谁都没有好过一分。

……

这样的漫无目的,这样的行尸走肉,这样的人群穿梭,这样的人海找寻,注定是不能够如愿的。

"沈凌薇,我的女儿没有你这样蛇蝎心肠的母亲。"

"你不是要去比利时吗?行,你去,我现在对你放行,你尽管去,你没有了孩子负担,那找男人就简单得多了。"

"沈凌薇,你以为你现在讲的话,还有信服度吗?我凭什么要听,要信,你好自为之吧。"

"不要再来打扰我的女儿,我的父母,他们不需要。"

脑海里,反反复复的,都是唐文昊临走前丢下的字字句句,一遍又一遍的循环不止,那些字,指控性那么的强,那些语句,那么的无情,抹杀了她,诋毁了她,可她,却是一句都不能反驳,全都被否决掉。

她的耳朵,能听到的,就只有这些,她的眼睛,能看到的,就是唐文昊离去时的决绝背影。

泪水一路跌落,早已蜿蜒成河,眼睛哭得生疼生疼,身体里,不知道哪个部位在疼,又好像每一处都在疼痛着。

步伐不停,一步一步,走得如此艰难,却又是如此坚定,她要找回女儿,这是心底不断重复的声音,可是,津津,你到底在哪?你不要再跟妈妈玩捉迷藏了好吗?妈妈害怕,真的好怕。

"这位女仕,你的脚在流血啊,让我们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好吗?"机场的工作人员,刚刚接到旅客的信息,说是有一个女人,在机场大厅里绕圈,那脚下还有血不断涌出,很是吓人。

脚步倏地前进不了,沈凌薇讷讷的转头,双目空洞,瞳孔无焦,一张苍白的脸颊之上,尽是惨不忍堵的泪痕,让人心惊。

"这位女仕,我带你去医务室,你的脚正在流血,你把伤口处理好了,再来赶航班,好吗?"工作人员显然也是被吓到了,这样的狼狈,这样的难过模样,其实在机场,有很多分离的故事发生,他们见得也不少,可眼前这样的,确实有些令他们意外的。

沈凌薇听不清眼前的人在讲什么,她的唇边只喃喃的重复,"我要找我的女儿,

她刚刚还在这里画画,她不见了,我怎么都找不到,找不到。"

原来是孩子不见了,怪不得这么的伤心,"女仕,那你孩子叫什么名字,你有她的照片吗?我们可以帮你广播寻人。"

沈凌薇听着她的言辞,忽然的,笑了,近乎疯癫的笑,"你们找不到的,找不到,她被她父亲藏了起来,你知道她父亲是谁吗?是一个魔鬼,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呵呵呵!"

沈凌薇又是哭,又是笑,口中还不断的念念有词,而且出口的话,是那么的奇怪,那模样,比刚才的更加吓人,一旁的工作人员,也是六神无主了。

霎那之间,沈凌薇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整个人无力的倒下了,失去了意识。

"哎,女仕,女仕。"工作人员料不及这样的情况,一边险险的接住她的身体,一边急忙掏出腰间的对讲机,通知同事过来援助。

"DAVID,那边好像有什么事发生啊。"女人的一双眼,很是好奇的张望,同时,拉了拉身旁同伴的衣袖,在说着。

男人刚想让她少管闲事,却不料,身旁的女人的声音更快一步。

因为她看到担架之上的面孔,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努力的想了想,终于想了起来。

"DAVID,是她,那一个中国老乡,她受伤了,天啊,好多的血,快,我们去看一下。"女人一边异常激动的说着,一边就使劲拉着同伴的衣袖,也不管他是否愿意,拉着他,就往前方疾步跑了过去。

男人顺着同伴手指的方向,视线不经意的一瞥,眼眸不禁微微的缩紧,心跟着提了提,怎么是她?

医务室里,加湿气嗤嗤喷洒而出,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声音,静得可怕。

一张小小的病床之上,女人的脸,憔悴而苍白,她昏睡了好久,而眉心也跟着皱了这么的久,看得出来,即使在睡,仍然透着明显的不安。

她的眼周,一圈的浮肿,是哭得太厉害,太久所导致的,而她的唇,干裂以外,同样的,没有一点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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