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声音再度扬起。
在黑暗中,眼睛不能视物,鼻子的感觉反而更灵敏了一些。
连花月嗅到了一种微弱却有些熟悉的气味。
那不是……
她微微讶然。
他怎么会在这?
连花月心存疑惑继续前行,脚下碰触到了一个阻碍物,她立即向后退了两步。
“嗯。”
那阻碍物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然后她听到衣服的悉数之声,那个发出声音的人坐了起来。
那人沉默了片刻,仿佛是刚刚清醒过来,意识尚有些模糊。
“搞什么,谁把窗户都关了吗?怎么这么黑。”
真的是他!
连花月的双眸中闪出怒意,她本想张口质问长孙平为何将她掳来此处,又想出了什么妖蛾子来整治人,但却听他惊讶的“噫”了一声。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石巡,石巡?”
看来他也和她一样,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到了这里。
长孙平显然十分生气,他站起身来,扬高了音量。
“石巡,石巡,这是哪个龟孙子打赌捉弄小爷,你们把房间用黑布蒙了就像吓小爷是吧,告诉你们,那不能够,小爷我是谁,我是能上山抓虎下海捉龙的长孙平。”
没想到他的脑子倒是转的挺快,这么快就想着是别人捉弄他,不过,也可见他的那些朋友都是些狐朋狗友。
否则的话也不会在遇到这样的情况时,立即就联想到了是和朋友的打赌。
话说这个有钱的傻公子哥还真的是有够无聊的,平常和他那些朋友们就是玩这些吗?
那就难怪他会设计出茶肆里的那出乌龙了。
连花月心下如此想道,末了听到他又开始自夸自己能上山抓虎下海捉龙,忆起他被吓得脸色青白,后来竟然直接晕倒的模样,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谁!”
长孙平转过头来质问。
连花月略一犹豫,还是开口回答道。
“是我。”
长孙平听到连花月的声音先是一怔,继而语带愤怒的质问道。
“原来是你啊,你这女子怎么如此过份,你把本公子绑来这里做甚,你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的吗?还不赶紧放我出去。”
连花月听他连珠炮似的说完这一番话,不由翻了个白眼。
“之前我说你傻你还不承认吧,有哪个绑架的人还会把自己和被绑的人关在一起的,还有,说到犯法,你之前在路上假扮劫道的难道不是犯法吗?”
长孙平略一思索,心觉也是这个理,但嘴上仍不放松。。
“如果不是你的话,你怎会在这里?”
“你以为我想吗?我也不过比你早醒了一会罢了,我哪里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本来我还以为是你这个傻公子又整了什么妖蛾子呢。”
“小爷我从来才不屑于使这等子绑架人的下作手段。”
连花月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
“你这女子,你分明不相信我。小爷我……”
连花月毫不客气的阻断了他的话。
“现在我也没功夫和你吵,有时间的话不如一起想想怎么出去才是正经。”
连花月的话确实没错,长孙平皱眉想了想,决定暂且先放下与连花月的恩怨,也想办法出去再说。
连花月又补了一句。
“不过,反正我是不指望你能找到出路啦。”
都这种时候了,这可恶的女人怎么还净说些气人的话。一口一个傻公子傻公子的,已经不和她一般计较了,竟然不相信他。
不就是在她面前晕倒了一次么,她就这么看轻他。
那可是蟑螂啊,那么肮脏的东西,也只有她才不当一回事,凑的那么近,换了别人哪一个不会被吓到。
长孙平皱了皱眉,忍耐着没有发火。
发现老实呆着没有气得跳脚的长孙平,连花月倒是颇有些对他改观。
这个又傻又胆小的公子哥,倒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嘛,还算懂点事,知道什么事情比较重要。不过靠他出去的话还是不用想了。
连花月在心底里为长孙平下了判断。
“你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我是一睁开眼就发现在这里了。”
长孙平没好气的回道。
“我也一样。”
连花月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一个头绪来,便道。
“那我们先往前找找吧,看看有没有出口。”
“好。”
连花月小心的双手向前摸索着走了几步,忽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道。
“这么黑,你要不要拉着我的衣角啊。”
长孙平的脸在黑暗中气的通红,情绪终于无法控制着爆发出来。
“够了啊,你这个女人,你这个鸡角婆三八女男人婆臭女人,你当小爷我是谁,我会怕黑,我干吗要拉着你的衣角,你当你是谁……”
长孙平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女人的骂人称呼都说了一个遍。
她也不过怕他在黑暗中会不安才好心问了一句,又没别的意思。
连花月挪开了几步,避开愤怒指责的长孙平越来越升高的音量。
算了,不和这个傻公子计较,还是先找到出路再说。
连花月心下暗想,便摸索着在黑暗中缓缓行进。
长孙平发现没有回应,心下虽气,但也猜到连花月是去找出路,便咬了咬牙,暗暗道等出去了再好好找她算帐,便也在黑暗中寻找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仿佛十分广阔,两人没有摸索到任何墙壁柱子一类的实物,反倒是连花月有一两次不小心碰到了长孙平的背和头发,惹得他大呼小叫。
连花月走的累了,停了下来歇息一会。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拉住了她的衣角。
什么嘛,嘴上不是说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吗?这会子又拉人衣角了。
连花月撇撇唇,说道。
“好啦,拉好了,我带你走就是。”
“拉,谁拉你了。”
连花月捂住耳朵,避开长孙平如震雷般的高音。
哇靠,这傻公子,胆子那么小,声音怎么那么大啊。这声震的,墙面都会震动了吧。
不对!
连花月立即想到了什么,长孙平的声音虽大但分明并非在旁边,那这手……
那手仿佛察觉到连花月的想法似的,又松开了,继而想起了一道苍老而沙哑的笑声。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