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门口的保安看得严了，人才少了。
“把芊芊送了？”他走过来，温润的声音问。
缪苡对他笑笑，点点头：“嗯。”
空气冷了几秒钟，他终于问出来了这段时间最想问的话：“缪苡，你打算给家里人说了吗？”
问出这个话的时候，他手心里全都是汗，脸上神色却一点都不变，这是身为律师以后养成的本能。
缪苡之前被薄菱芊逼急了，她那段时间有一天晚上打雷外面下暴雨，她从梦里惊醒，突然哭着喊着要爸爸。薄菱芊要强，这些脆弱的情绪她身为一个孩子本来轻松可以露出来，却因为缺少父爱内心敏感，表面无比强硬，她不肯露出半分自己渴望父爱。
偏偏她如此，缪苡更心疼她。
那天舒生影送她回家，再提两人在一起的事情，她沉默几秒，说出一个很平淡的答案：“好。”
那天舒生影开心到爆，简直像一个还在高中时期的毛头小子一样连蹦带跳跑回家。
但是这段时间，缪苡也就提了一次那个话题，短短的几个字：“直接结婚吧。”
她很久以前就说过她未婚先孕，带着孩子，而他适合更好的女子，当时他沉默良久，苦笑：“我都等你这么多年了，还能因为这些算不上问题的问题停止吗。”
而且这类话他不止一次重申，所以缪苡提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多说。
那也让舒生影开心得颤抖。
那天她一句话，就一直拖到现在了。
两人说先给对方父母说，他到今天才敢鼓起勇气问缪苡到底问了没有。
说实话，现在他都感觉她答应了是在做梦，身子轻飘飘的。
缪苡敛了敛眸子：“抱歉，我和家里关系不太好，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难得遇上进退两难的时候，舒生影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乐呵呵说：“没事，我等你。”
他用一种安慰她的语气说着，希望能给她勇气。
缪苡却有些心不在焉，连他什么时候离去的都没注意到。
真的要结婚么？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要回去一趟了？她和云妗五年没联系了，虽然没有血缘，但至少有养育之恩。
她神思飘渺。
好像回到了走的前几天。
她拿着亲子鉴定递给母亲，她坐在沙发上，神态冷淡，似乎不想看她递给她的东西，最终还是接过来看了。
只是看到上面赫然的几个大字。
她神色到底还是不可遏制的变了变，也仅仅是变了变而已。
她甚至连翻都没有翻，很是理所当然的说：“你想让我看什么，你以为就这几张纸就能让我改变你报考纯大的志愿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缪苡恍然。
那时的事情仿佛像是昨天离今天一样近。
神思回笼，缪苡抿抿唇，不去多想，把心思投入到工作中。
幼儿园。
薄菱芊在缪苡走了之后就冷下脸，神态淡然无痕，跟个小版的小缪苡一样，神色清然，走进了学校。学校里一群小朋友看见她进来后一下子全都涌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