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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耗子特工

“可是……”普里兰德面露难色,迟疑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凯文急了,催问道:“可是什么?”

普里兰德惊得单膝跪在地上:“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

凯文一愣,忙把普里兰德搀扶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尽管直说,我不会责怪你的。”

“多谢大人!”普里兰德心中还是有些惴惴,“大人,属下虽然发现了暗窗,但属下并没有继续察看暗窗外面的地理环境,所以暂时不知道该如何达到那个位置。”

“原来是这样,这不怪你,是我没有提出要求。”

普里兰德偷眼看了一下凯文,见他的神情中确实没有责备的意思,心情总算平静下来。

对于赛琳娜来说,上司对下属的严苛已是根深蒂固的认知,凯文的和善让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暖意,她不由轻声说道:“大师,那您就再去打探一下吧。”

“赛琳娜大人,属下可以立刻前去打探,只是这蝙蝠和老鼠之间有很大差别,属下担心对救援行动有所阻碍啊。”

普里兰德见凯文和赛琳娜都露出疑问的神色,忙解释道:“属下能力有限,只能控制住一定范围内的小动物,所以,就算属下用蝙蝠打探出暗窗的进出通道,也唯有在这里俘获一只老鼠前去执行任务……”

普里兰德咽下一口唾液继续说道:“从这里到旧都市,蝙蝠飞行小半日足够,可是老鼠,只怕得花上好几天时间……在这几天之内,属下不能有半点松懈,否则对老鼠的控制就会失效……所以……还请大人们见谅。”

凯文和赛琳娜听完微微点头,两人对通灵师的法术都不了解,经普里兰德这般解释,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绝非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不过,凯文很快冒出一个新的主意:“如果我们一同前往旧都市,是否还有困难?”

“如果在旧都市,属下定当为大人解忧。”

“好!”凯文兴奋得站起来,“大师,你先去休息,我同赛琳娜大人再商议一些事情。”

普里兰德躬身离去,在一旁静立良久的艾伯特忙跟着退出。

凯文这才凑近赛琳娜,满面坏笑地询问:“赛琳娜大人,您瞧,属下手头只有两枚徽记,这接下来的行动,该如何是好呢?”

赛琳娜佯怒:“这种小事,还需要本座出马么?”话音刚落,两人已是笑成一团。

有了卡尔兄妹的下落,两人都觉轻松许多,加上几天相处下来,彼此之间的信任和认同逐步加深,一些藏于两人心中的情愫也在滋生蔓延,对问题的分析判断自然更是心有灵犀。

没用多长时间,两人便把营救卡尔兄妹的一些细节问题梳理完毕,稍事休息之后,凯文把艾伯特找来,询问了一下鱼形人的控制情况,艾伯特回复道:“大人,这群鱼形人已经驯服,属下准备明天一早就把它们派往诺迪雅。大师已经在诺迪雅沿岸寻找到一个合适的藏身之处,不会轻易被外人发现。”

“很好,等我把旧都市的事情办完,就会把你带去诺迪雅,过去之后你先跟这群鱼形人呆在一起。记住,在你离开之前,不管有谁前来,一定不能露出马脚。”

“属下遵命。”

安排妥当之后,凯文和赛琳娜先行传送到地下通道,然后由凯文带着徽记返回天坑,再把普里兰德带出。他们三人另外找到一家离教堂相对较近的旅店住下,这家旅店不大,客人也不多,正好便于他们行事。

普里兰德很顺利地控制住一只老鼠,这只老鼠看上去相当健硕精神,它抖动着鼻子,身手敏捷的朝教堂方向蹿去。

旧都市大街上的老鼠并不罕见,可是一只不怕人的老鼠确实引起了一些骚动。

不知谁家的姑娘突然尖叫起来,站在原地使劲跺着双脚,撩起裙子拼命的扇动;一个提着水桶的中年男子忽然失去平衡,连人带桶摔在地上,被水泼得浑身透湿;还有一个呆坐在路边的乞丐,忽然看见一只老鼠大摇大摆的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

眼看着老鼠就快接近教堂,普里兰德忽然“啊”了一声,从椅子上跌坐到地上。

凯文赶忙将他扶起,连声问道:“大师,发生什么啦?”

普里兰德不好意思地回答:“大人,属下控制的那只老鼠突然被一只野猫叼走啦。”

一旁的赛琳娜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这个原因太让人意外,也难怪赛琳娜会笑,就连普里兰德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凯文笑道:“好啦,你另外再抓一只老鼠,尽快摸清路线吧。”

普里兰德领命,赛琳娜却把凯文拉到一旁:“这里老鼠虽多,但野猫也不少,万一我们打通了路线,把徽记绑在老鼠身上,结果它却被猫叼走了,那……”

“这个……”凯文抠了抠后脑勺,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考虑过,现在想来,果然存在很大的风险,“要不我们换只猫试试?”

“可以啊。”赛琳娜对此饶有兴趣,普里兰德也乐于服从,他四下里寻到了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猫,然后成功入侵它的脑子,控制着它快速接近教堂。

野猫的身体远比老鼠灵活得多,上蹿下跳也不在话下,它很快跑到教堂附近,纵身一跃便上了庭院的围墙。有守卫发现了这只野猫,但他们对教堂周围出没的老鼠野猫已是司空见惯,所以谁也没去在意。

野猫绕着教堂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地窖的暗窗,可是暗窗上的栅栏间隙太小,野猫根本钻不过去。无奈之下,它只能再次绕回庭院之中,加快速度窜向教堂的大门。

教堂的大门敞开着,野猫贴着墙角想往里钻,不料被一名守卫看见。那守卫轻碎一口,飞起一脚踢在野猫的肚子上,踢得它惨叫一声飞出老远。

“啊!”普里兰德再次摔落到地上。

看着普里兰德无奈的表情,凯文和赛琳娜都明白这件事情急不得,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凯文提议三人先去吃点东西,等天黑之后再继续努力。

普里兰德年龄虽长,但他在雷纳多手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跟雷纳多同桌吃过一餐饭,今天有此待遇,他自是十分激动,满心之中除了对凯文的服从之外,竟多出了几分心甘情愿的付出。正是因如此,当回到旅馆后,不等凯文吩咐,他已经全情投入工作。

因为野猫无法进入地窖,普里兰德不得不再次启用老鼠。

为了避免老鼠在行经路上被野猫袭击,他花了很长时间摸索出一条新的路线,这条路线需要钻阴沟、越房梁、爬树枝、跳围墙,最后还得绕上一个大弯,才能抵达酒窖的通风暗窗。

当他最终确认这条路线安全无误,天空已经放亮。

此时,初升的阳光从暗窗的栅栏间隙中投入酒窖,惊醒了酒窖中沉睡的灰尘,它们在阳光的聚光灯中尽情起舞,从一缕光束旋转着舞向另一缕光束,把沉静的酒窖变成了绚烂的舞台。

监房内没有任何设施,只有地上铺着的一层干草,以及一只臭烘烘的马桶。

卡尔和艾米丽就睡在干草上,马桶虽然被远远搁在角落中,但是监房内空间有限,他们仍旧无法彻底摆脱臭气的侵袭。卡尔兄妹一定是疲惫到不堪承受的地步,才会在这样的环境中沉沉睡去。

艾米丽紧贴着栏杆和衣而眠,睡梦中被指尖传来的阵阵麻痒弄醒,她睁开朦胧的眼睛,竟然发现一只老鼠在用鼻尖触拱她的手指。

艾米丽吓得惊叫一声,手臂弹动间已经翻身坐起。卡尔也被惊醒,他赶忙坐到艾米丽身旁,伸手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没事,没事,又做噩梦了吧。”

艾米丽连连摇头,她指着仍未逃走的老鼠对卡尔说:“哥哥,我没做噩梦,有老鼠咬我。”

卡尔扭头看去,果然看见牢门旁呆着三只老鼠,它们坐在地上抬着前爪,正朝着卡尔兄妹不停的抖动着它们的脑袋。

卡尔松开艾米丽,脱下一只鞋子,半爬半蹲的移近老鼠,一心想趁其不备砸死它们,没曾想三只老鼠毫不惧怕,一直保持坐立的姿势望着卡尔。

这三只老鼠正是被普里兰德控制的,其中两只分别背负着一枚徽记,另外一只背负着一个小竹筒。可卡尔并不知晓其中的原由,他只道老鼠没有见识过精灵的厉害,所以才会如此鼠胆包天。

卡尔把鞋子高高举起,刚准备痛下杀手,却猛然发现老鼠背后似乎有些东西。他迟疑的停住手,借着昏暗的光线变化视线方向,确实看清老鼠的背上绑着东西:“这……艾米丽,你快看,这些老鼠似乎是在给我们送东西呢。”

艾米丽闻言惊讶不已,对老鼠的厌恶也阻挡不住好奇,她凑近栏杆左看右看,突然兴奋地抓住卡尔的胳膊:“哥哥,它们身上真的有东西呢,你快抓一只来看看。”

卡尔轻轻“嘘”了一声,试探着把手掌伸到老鼠近前。其中一只老鼠似乎明白了卡尔的意图,伏下身体慢慢爬上卡尔的手掌。

它的背上用细线绑着一个竹筒,卡尔将竹筒摘下,从里面倒出来一张字条。艾米丽忍不住好奇,一把将字条抢到手中,借着几缕微弱的阳光仔细辨识上面的字句。

只见字条上写着几句话:“把徽记别在心口,两人尽量彼此远离,默念咒语后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到了哪里,不要怕不要动,呆在原地等我。”然后附上一句咒语,最后的落款是“凯文”的名字。

艾米丽激动得几乎跳起来,她抑制不住心头的狂喜,冲着卡尔使劲晃动那张字条:“凯文哥哥来救我们了,我就知道凯文哥哥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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