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空寺有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面挂着很多红彩绸,彩绸上还有人们写下的愿望。听说来静空寺上香也好,求愿也罢。人们总是要对这棵大树叩拜一番的。
这树太惹眼了杜秋娘便问在树下看书的和尚:“这棵树叫什么名字?”
和尚们并未作答拿着经书走了,像是有意避开,杜秋娘感觉到一阵尴尬。她站起身来,才见所有的僧人都以同样回避的目光,做着自己的事离她远远的。大家看她的眼神总是很奇怪。杜秋娘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并无怪处,虽然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理自己,但也没有深加思考。忙着煎药。
一个小和尚匆忙跑过来,快速爬上树,随后又像壁虎一样,紧紧贴着树。
“空空你快下来,树上危险。”那个喊空空的师父法号忘尘,手中拿着戒尺。
空空紧紧抱着大树道:“师兄,我不就是诵经时忍不住打了个盹儿,你至于吗?”
“你还偷吃了贡品。”忘尘道。
“你放下手上的戒尺我就下来。”空空看着忘尘手中宽厚的戒尺。
“你再不下来,我去叫师父了。”忘尘说完,转身就要去找师父了。
空空连忙道:“师兄,别……啊啊啊!”
空空脚下一滑从树上摔下来,杜秋娘见状连忙飞身过去接住他,空空本以为没命了,最后却是稳稳的落在地上。
忘尘吓了一跳,见空空无事又拿起戒尺追着空空到处跑,忘尘累得气喘吁吁,还是没追上他,最后只能作罢。
空空朝忘尘吐了吐舌头“嘻嘻”笑着,又一本正经双手合掌微微颔首对杜秋娘道:“多谢施主。”
“不谢。”杜秋娘道,又去忙着煎自己的药了。
空空乖乖的拿起扫帚,去扫菩提树下的枯叶。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什么,似在抱怨。对于刚才的事情,杜秋娘还是想弄清楚,招呼着空空过来。
“小和尚,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吗?”杜秋娘问。
“我当然知道了。”空空回答道。
“说说看。”杜秋娘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因为……”空空故意卖关子,见杜秋娘迫切想知道的眼神,突然冒出一个坏心思。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帮我把地扫完,我就告诉你。”
“啊?”杜秋娘都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个小不点儿竟然叫她扫地。
还没等杜秋娘同意,空空就三两下爬上菩提树安安稳稳的躺在那儿,悠然道:“想知道的话就快点扫,我歇会儿,师父来了叫我。”
杜秋娘怒火中烧,想着要知道原因,紧紧拿着扫帚忍了忍,她足足扫了一个时辰,终于扫完了,可是空空也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真是不怕自己再掉下来。
杜秋娘拿着一棵狗尾巴草,挠着空空的鼻子。弄得空空直痒痒,他用手揉了揉鼻子,还是没醒。
老师父路过,见到的弟子都道:“师父。”
看来只有老师父的名号才能震慑住他,空空惊醒睁开眼,杜秋娘离他很近,手中拿着狗尾巴草,空空被吓了一跳:“啊!你做什么?吓死我了。”
顿了顿空空看着树下惊道:“师父来了。”
空空说完一个机灵,快速爬下树。
空空拿着扫帚,假装十分认真的扫地,杜秋娘一个轻功飞下树,继续煎她的药。
“师父。”老师父路过,空空十分有礼貌的叫了声。
老师父难得见空空这么认真,对他轻轻一笑夸赞道:“空空,你可比你的元生师兄听话多了。”
空空听后脸颊泛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待老师父走后杜秋娘立即凑了过来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嗯,我还得去打两桶水。”空空示意让杜秋娘再帮他把那两桶水打了,但是杜秋娘的脾气可没那么好。
“哎呦,疼你放手!”杜秋娘扯起空空的耳朵,空空直喊疼。
“你竟敢骗我知道我是谁吗?”杜秋娘毫不客气道。
“我知道,你就是风云阁的女魔头。”空空脱口而出,顿了顿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即改口,“不对,是女侠。”
杜秋娘慢慢松开手。空空连忙躲开,本以为杜秋娘还要怎么对付自己。可却见她像中了邪一样愣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手上扯他耳朵的动作还摆在那儿。
“你没事儿吧?喂喂!”空空在杜秋娘眼前挥了挥手,杜秋娘还是没反应。
“师父!”空空大喊一声跑远了。
杜秋娘看了看自己手上这个奇怪而又讨厌的风云阁的印记。心里想着:“他们知道我的身份,怪不得他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其实他们这样也不奇怪都习惯了,杜秋娘失落了一会儿又好了。
炉上的药已沸腾,杜秋娘直接用手揭开壶盖,又立即收了回来摸着耳朵又被烫着了。她拿来旁边的布盖在壶盖上倒出药。
进房时,孟雨桓奇迹般的醒了。杜秋娘赶忙把药端过去。
孟雨桓想起身,但微微一动就感到伤口很疼。轻“咝”两声。看了看周围虽然简陋但很干净。突然看见端着药进来的杜秋娘十分诧异:“怎么是你?”
“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不用再这么吃惊了吧。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救回来的,这里是静空寺你伤得很重,还是先把药喝了吧。”杜秋娘将药递过去。
孟雨桓示意让杜秋娘看看他受伤的手臂,杜秋娘才想到他手臂受伤了,无奈只好委屈自己喂他。轻轻舀起一勺,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竟然在发抖,杜秋娘轻轻抬眼才发现孟雨桓一直在盯着自己。
“你看着我干什么?”杜秋娘专注的眼神看着他。
“没什么,就是怕这药中还有药。”孟雨桓的目光聚集在杜秋娘手中端的药碗上。
”废话,没药还叫药吗?”杜秋娘细想才明白他说中的意思气道,“你什么意思?你竟然怀疑我在药中下毒?”
杜秋娘说完将药收回喝两口:“毒不死人的我想你死,就不会救你了。”
孟雨桓暗自笑着,顿了顿道:“到底你是病人还是我是病人,药都被你喝光了。”
孟雨桓左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皱着眉道:“这药真苦!”
“哪有药是不苦的?”杜秋娘道,收拾着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