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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张瑜,美国苦读(4)

“你的胆子太大了!”警察的脸上一副严厉的表情。

“很对不起!”她直道歉,不停地“点头哈腰”认错。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第一,上错了车道;第二,不该硬行拐弯;第三……”

“你倒挺明白的?”

“我一时脑子糊涂……”

“你态度还挺好……”

正说着,那警察手上的“大哥大”突然叫起来。他通了几句活,神色紧张了起来,没有理会张瑜,促马上开车走了。大约哪里发生了什么意外,呼他赶去处理。

“喂,你还没有开罚款单哩!”张瑜直冒傻气,居然开着车追了上去,大声对那警察喊话。

“笨蛋!”那警察没好气地回敬道。

张瑜被骂了一句,脑瓜子才清醒过来……哪有自己硬凑上去叫人家罚款的呀!

一进家门,女伴便预感到张瑜一定又出了什么“可乐”的怪事了。

“才几分钟的路程,你怎么去了这么大半天呀!”女伴逗趣道,“又有什么艳遇?”

“又出事了。”张瑜老实巴交地一五一十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真是个大笨蛋!”女伴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到美国就读的大部分中国自费留学生,大多是靠到餐馆洗碗,当清洁工,在街上卖画、卖艺,到富人家里当保姆、当家庭教师等赚钱,来维持学业与生活的。那是极为艰辛的事。但张瑜本身的优越条件,使她成了一个幸运儿。她的文化名人的身分、电影明星的身价,自然被美国的某些福利机构所赏识。她的从影生涯和“金鸡”、“百花”奖的声誉,尽管在大陆时她自己并不当一回事,可到了美国,却得到了意外的重视,使她的经济来源有了相当富裕的保障。

中西文化交流桥梁组织长期为她提供生活费用;香港艺人之家和旧金山某基金会,先后通过那里的中国领事馆,带给张瑜一笔可观的赞助;洛杉矶的浙江同乡会两次拨款奖励她,因为她符合同乡会规定的三个条件:上海名人、学业优秀、选修冷门学科……

一位热心的朋友把张瑜介绍给日本的一家广告公司,双方签订了三年的广告合同,一年四季里,只要张瑜为其拍摄8个小时的广告,便有12万美元的丰厚酬劳……为此,张瑜自己都大吃一惊,好象做梦一样。钱,突然从天而降……她应了人家常说的那句话:“张瑜的命就是好,处处走运!”这时,想到中国的那句“天上不会掉下馅饼来”的老话。她觉得,这句老话有时也不见得全对,有时也会不灵验的,应该改为“天上有时也会掉下来馅饼的”!

她为日本的这家公司做的广告很简单。这个广告推销的是…种健美运动器械。这种健美器械是用在身上的各个部位做按摩……张瑜觉得做那些动作,即有可观的经济收益,也有健美促进身体康健的好处,真是走“红运”!

这个广告主要在东南亚各国,如日本、韩国、新加坡及台湾地区播放。这种健美器械在这些地区销路好。这些广告在中国大陆没播过几次,便不播放了,因为这种器械在大陆销不动,它的按摩力量太大,大陆中国人适应不了,接受不了……

这样优越的条件,虽然使张瑜能安心地用全部精力去读书,但是,有时也使她产生了一种心理反差……

“如果我也是靠自己去打工,卖苦力,赚钱来读书,来完成学业,我会更钦佩自己的,我会更自豪的!”她曾经这样对朋友说过。

在美国的生活经历,与美国人的交往,使张瑜看到了美国人的许多优点长处。他们乐观看世界,敢闯,懂得抓住一切机遇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去开拓道路,去开拓自己,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让自己生活得更好些,生活得更有滋昧些……他们积极面对生活,做什么事时,是自己要去干,而不是别人要他去干。所以他们主动积极……可中国人就不完全是这样……张瑜已经开始在学习美国人的这些美好的素质,其实她身上本来就具有这些素质。她一直在走着自己选择的路……

为了更多地接触社会,接近生活,她也会找些机会去打工的。当然,这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精神上的需要。

她到过她姐夫的律师所打过工,当过翻译,当过文秘,她帮助一些公司翻译过资料;到某“幼儿园”当过阿姨,教孩子们学中国语言,她编了一些小故事,让孩子们在游玩演戏中学语言,孩子们很高兴,学得很快;到好友王万菊家中帮助照看过她家的孩子,也干些清洁卫生活儿……

在生活中,与朋友同学的交往中,张瑜完全把自己放在普通人——平民百姓的位置上。的确,别人也已经把她视为平凡人了……

她的命运好,别人对她好;她也对别人一样好。她一样有一副好心肠,而且她“知恩报恩”,懂得记住人家对她的帮助,懂得感谢人家对她的恩情。

美国有一个闻名于世的“感恩节”。张瑜深感美国人设立这个节日的深刻意义。中国国内常听有人说,“资本主义国家,人情薄如纸”。事实上,并不完全如此。她在美国生活了五年,自已经历过的许多事情,使她觉得在美国,大部分人的人情昧,有时比中国人还浓厚强烈……其实,中国历经“文革”动乱后,人情更是“薄如纸”了……街上路上有人有难遇险时,能站出来拔刀相助的极少,极少!可在美国就不是这样……她受到了那么多的恩惠,有物质的,有精神的;有中国人的,也有美国人的……她全都铭刻在心!

每年的“感恩节”,她总要写好些好些感谢信,寄给她的恩人、朋友……哪怕是对只帮过一点点忙的朋友,也不例外;对那些资助她完成学业的机构和负责人,她更是要万分地感谢他们……

张瑜心想,她需要“感恩节”,人们需要“感恩节”,人类都需要“感恩节”……如果人人都“知恩报恩”,这个世界就会永远和平,就会更加美好……

让人们天天过“感恩节”吧!

为接片子,张瑜被折腾得累病发烧。《李师师》中榜,花落“中视”。

1991年4月,在美国苦读了五年书的张瑜,前往香港参加“复活节”活动时,被台湾记者发现。台湾报纸上的消息,引起了许多台湾影视界制片人的注视。他们纷纷赶到香港去抢邀张瑜赴台拍片。他们对匿迹五年的大陆“双奖”明星张瑜一直极为“垂青”……

张瑜推托不了,只好赴台一趟。本来打算在台北的机场休息室里接触一下,就转机回美去完成她的毕业论文等事务。但是,终究没能脱身。

张瑜与她的经纪人住在台北的浮华饭店。房间里的桌子上,堆放着台湾三大电视台“华视”、“中视”和“台视”的许多制片人送来的剧本。其中有《七色桥》、《草地状元》、《北归雁》、《福星与福将》、《麻雀变凤凰》、《青梅竹马》、《梨花泪》等等。

七八个制片人轮番“轰炸”张瑜,“迫”她表态接受他们的剧本。张瑜根本没有精力对付他们,光翻阅这些剧本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

台湾的影视片的拍摄制作方式,完全是“市场经济”的一种典型,其商品化很强。每个电视台都有许多签约的制片人。这些制片人拿出他们的“片子”让电视台选择,购买……因此,其竞争相当激烈,制片人为每部片子能否成功都得奔命……

走马灯似的接待这些人心的制片人,终于把张瑜累垮了。三天三夜,她和她的女伴只草草地吃了三顿晚饭,却喝了几百杯咖啡。因为太疲惫了,只好借咖啡振作精神。她们两人喝咖啡喝得舌尖发麻发苦发焦,嘴里好似着了火一样……

被折腾得劳累不堪的张瑜,生病发烧,躺倒在床上,身体虚弱得很,只好请医生来打点滴……

张瑜在洛杉矾的一位拉大提琴的音乐家朋友,有一回介绍她认识了一位台湾的经纪人。

“张瑜这样有天赋的演员,光在那里念书,不拍片子,实在太可惜了。”这位经纪人感叹道。

经朋友推荐,临近大学毕业班的张瑜接受了台湾“华视”的邀请,于1990年夏天,借暑假之际,飞赴台北,洽谈电视片《再世情缘》的合作事宣。

到了台北,张瑜提出要求,希望让她休息三四天,缓冲一下,再谈“主题”。

这些天,她与她的表姐——经纪人逛百货商场,逛夜市,甚至还到基隆港去游玩了一趟。这是她的第一次台湾之行。她说,台湾比她原来想象的要好。她的一个直觉,是台北的车多,人多,是个充满活力的大城市;台湾的女孩子很漂亮,很会修饰打扮自己……

由于种种客观原因,《再世情缘》的许多有关事宜没有办妥,未能达成协议。张瑜在台北考察了一些影视界的情况后,便打道回府,继续上学,准备她的“中美两地影视情况比较”的论文。

是年年底,她作为嘉宾再次应邀到台北,去参加影视界著名的“金马奖”活动。

参加酒会之中,台湾的新闻局长把张瑜请了过去,介绍她认识了台湾行政院院长郝柏村先生。郝柏村院长没有思想准备,一时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应付大陆来的明星。

第二天,张瑜与郝柏村见面的大幅照片出现在台北的《中时晚报》(《中国时报》的晚报)等报纸上,报纸上的标题也格外耀眼醒目,如《大陆影后吓倒了行政院院长》……

此后,有些台湾报纸赞扬道:“张瑜未登台演戏,便轰动台湾……”

先张瑜之前去过台湾的大陆影星有刘晓庆、陈冲等。台湾新闻界对张瑜那个年代的五大明星(其中还有潘虹和斯琴高娃)有所评论:陈冲太洋化了,刘晓庆草根性太重,只有张瑜是最现代中国女人风格的影星……

后来,张瑜在与台湾首次合作拍片之际,又应邀参加了在台北举办的“亚太影展”活动,被首推为来台为获奖人颁奖的大陆人。她与另一位台湾著名影星一起上台颁奖,受到了最热烈的欢迎,掌声经久不息……

为了参加这次活动,张瑜花去5万元台币置装。她成为“亚太影展”上最美丽的女人。

巨资置装,并非张瑜本意。生活中的张瑜是最清淡简朴不过了。去台之前,好些朋友告诉她,台湾的社交圈里对穿着打扮是极为讲究的,从某种意义上看,穿着好坏代表了一个人的身份身价,尤其是女人,名女人。他们都劝张瑜一定要穿世界名牌……到台北的初次社交中,有人不停地议论张瑜穿的衣服、鞋子是什么名牌之类……果然应了朋友们的预言。

《再世情缘》的流产并没有什么,因为前往台北之前,好友陈冲便告诉她,“不要去台湾”,怕是不会有好结果。陈冲曾经去拍过《随风而逝》的片子,虽然片酬高达新台币25万元,可收概率却不甚高……而据台湾有关人士说,其他的大陆明星也没有能在台湾真正打响。因此,要想在台湾影视界真正红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几经考虑,张瑜与她的经纪人商量,初步决定接下《七色桥》这部片子。张瑜较为喜爱这个故事和故事中的女主人公。《七色桥》的作者,家中很富有,与琼瑶一样,在台湾是很有影响的女作家。她的作品大多较为高雅清新,独具特色。片子的男主人公已经请定台湾最有声望权威的男演员秦汉。片酬也很高。况且这部片子是“华视”的制片人主持的。这样,也可与“华视”“重续前缘”,补偿一下《再世情缘》的合作失败……

双方商定,于第二天上午签约。

不料,中途杀出了个“程咬金”!

晚上,七点多。房间里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们有个本子想请张瑜小姐过目一下。”话筒里响起了对方热情洋溢的话语,“我们希望能见一见你们。”

“对不起,不能再谈了。”张瑜的经纪人为张瑜的健康状况不佳而焦虑不安,心中正窝火得很,“她都累倒了……片子也定了。不再接谈其他片子了。”

她把话筒啪地挂上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声又响了。

“谁的电话咱都不接了!”经纪人对房间里在场的朋友嚷道,“都快出人命啦!”

“出于礼貌,电话还是得接一下。”张瑜有气无力的劝道。

经纪人只好再拿起话筒。

“对不起。我们的老板嘱咐我们,一定要见到张瑜小姐。请际帮忙。”对方极为诚恳地说。

“张瑜正在发烧,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请你们谅解。”

“只见五分钟。”对方请求道。

“一分钟也不行。”

“求你帮忙啦。我们的本子叫《李师师》。两年中选了十四个女主角,‘中视’的总经理都不满意。他希望张瑜小姐能接这部戏。总经理现在飞美国了……这件事情,要是办不好,我们就没法交代……”

“你们现在在哪儿呀?”

“就在下边一楼大厅里。”

磨不过对方,张瑜的经纪人只好下楼去见了对方。

对方提交的本子《李师师》,是描写宋代的一位女子李师师与皇帝宋徽宗的恋情故事……这部片子共有40集,对方送来了20集。

“要不是张瑜发烧生病了,我们明天上午就要和‘华视’签约的。”经纪人说,“《李师师》这本子恐怕是看不了。看了也没用……”

“请你们晚上抽空看一眼……”对方焦急不安,一再恳求道,“也许……”

因为张瑜身体不适,与“华视”的《七色桥》的签约时间推迟了一天。

晚上,张瑜带病翻阅了刚送来的《李师师》本子。不想,她一下子被吸引住了……

第二天早晨,《李师师》本子的制片人便急匆匆地来电话询问结果。

“我们正在考虑……”张瑜的经纪人回答。

“我们太高兴了。感谢张小姐!感谢你们!”

“让我们再好好想一想……”

“等你们的好消息。”

张瑜与经纪人商量来商量去颇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们不妨请一位卜卦先生卜算卜算……”有人建议道。

张瑜请来了台湾十大生相学家之一的卢先生。

“张小姐,你心中只想着两部戏。”卢先生没有多问什么,可能是从外面新闻界对这几天张瑜小姐接哪些本子的报道推测的消息,略知一些有关情况。

“你怎么知道的?”张瑜与她的经纪人听后吓了一跳。

“推算预测出来的。”

“那么,应挑哪一个本子?”

“《七色桥》片子各方面条件虽然都不错。但是,拍摄中会有问题,对你不利,会影响你的收入……”

算命先生的预测,促使张瑜舍弃《七色桥》,而接了《李师师》。

这个决断,连张瑜和她的经纪人也是始料不到的!

“华视”真是与张瑜无缘了。连续两个合作机会均流产失败了……

后来《七色桥》在拍摄过程中果然出了差错,让生相学家所言中。

据传说,《七色桥》拍摄的机子用错了,拍出来的胶片是灰的,不得不作废,重新再拍……不仅经济上损失重大,时间也拖延了好长……《李师师》的片子已经开播上映了,《七色桥》还在紧张的拍摄之中,而且后来播放中的收枧率也不高,不甚理想……

“真是命中注定的事。”张瑜不禁合掌祈祷感谢上苍,感激卢先生的点化……张瑜的决断,使“中视”上上下下的人员欢呼雀跃。

张瑜前往“中视”的那一天,成了“中视”的“节日”。电视台从董事长、总经理到下面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列队欢迎。鲜花、掌声从大门口一直延铺到楼梯口、楼梯上、走廊里、办公室、会客大厅……一个接一个的握手,挥手,让张瑜都喘不过气来了……

“我们为您准备了良好条件。只要能做到的,我们都会答应的。”签约的时候,“中视”的总经理客气地对张瑜说,“我们一切都准备好啦。”

“我会认真努力合作好的!”张瑜说。

张瑜接《李师师》这部片子,片酬创台湾影视片酬的最高纪录,比过了所有的台港影视明星。

台港的报纸都把这个新闻放在最醒目的版面刊登出来。

“花落‘中视’……”

“张瑜是‘中视’今年的台柱子!”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双方签约后,张瑜又回美国去结束她五年的学业。5月底,她重返台北,开拍《李师师》,直至当年12月12日“杀青”,开播,花了大约半年时间。

继《李师师》之后,张瑜又接演了“中视”另一部片子《黄土地外的天空》……

观众只叫她“李师师”,竟忘却张瑜本名。“八点档”,“张瑜打张瑜”,更成新闻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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