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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屋子里,段无洛同段浔讲着陪同病重的慕容芸回杭州的事。

正当段浔有些犹豫不决,担心段无洛影响前程时,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射进了强烈的白光,和一人影。

“老爷,公子!宫里头来了一个公公,是来宣旨的!”福总管火急火燎跑进屋里头通报。

“哦?!”段浔和段无洛全身打了一机灵,惊讶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急急忙忙出去迎旨。

福总管更是火速地叫齐了府邸的丫鬟仆人,没一会功夫,前院的院落里,跪了一片人。段浔和段无洛跪至最前面。往后一点,还有芮琳儿。

只见那公公清了清嗓子,一脸的趾高气昂。他慢慢地打开圣旨来,尖着嗓子宣道:“段无洛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故金科榜眼,翰林编修官员段无洛,在外口无遮拦,妄议朝纲,是为大不尽!这是其一。其二,与庄家联姻,却当日悔婚,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有失德行,有伤风化。俗话说,欲成大事者,理应先修其身!故今日起,罢其段无洛所属官职,自行悔过!钦此!”

话音刚落,段浔,芮琳儿,及全府上下一片惊慌!果真是伴君如伴虎!一朝能让你直步青云,也能让你一朝落入地狱…………

相反的,段无洛却显得相当的镇定从容!仿若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竟颔首一笑,伸出手来,说道,“微臣,接旨!”

公公轻轻合上圣旨,放到了段无洛手中,哼着嗓子,娘声娘气地说道,“段大人,可是要好自为之!做人不要太过于狂妄自大,还是要低调一些。祸从口出!”

那公公说完,便领着几个同行的小太监走了出府。

一旁的段浔忍不住的唉声叹气,抚着长须。

段无洛看着倒像是如释重任般,心情大好!好似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一下子褪去了他多日以来脸上的阴霾。

他还转过身安慰着父亲,“爹,这下可是可以毫无顾忌地回杭州了!”

段浔微拧着眉头,心里面,总是有些难免的失落。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至少离开了京城,也好离开那些躲在暗处向无洛伸出魔爪的人。

段浔想到这,嘴边才渐渐有了丝丝笑意,他扶着段无洛,一齐站了起来,拍了拍无洛结实的臂膀,笑着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人安然无恙,其他事就让他顺其自然吧!”

段无洛看着如此深明大义的父亲,不免笑得开心。

后边的芮琳儿也缓缓起身,不禁自言自语道,“原来,无洛打算回杭州了……”

“无洛!”白慕枫突然出现在了大门口。没有身着飞鱼刺绣的锦衣卫服制,只是一袭素色白衣飘飘。衬着他那迷人的暖笑。

书房里,段无洛,白慕枫和芮琳儿三人,围着一张圆桌坐着。白慕枫仔细地同他们讲了在亲君都尉府的所见所闻。

所讲内容,包括段无洛入狱时,严世蕃如何遣派贴身奴仆啊四串通锦衣卫,怎么以栽赃嫁祸的手段救出段无洛;还有后来,阿四一直同锦衣卫最高统领都指挥使大人秘密往来,还有,也是最重要的,昨夜阿四受了委托,联手都指挥使大人,这才有了今日段无洛被罢其官职的一幕!

这又是营救,又是陷害段无洛的,前后矛盾不一。听得芮琳儿是一个头两个大。不免心生疑虑,“这个严世蕃,到底是几个意思?既然搭救了无洛,却又要使坏害他。我是真不懂了!”

白慕枫倒抽了一口气,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段无洛见状,忙接过话说,“琳儿姑娘,可听清楚白兄弟刚刚讲的,阿四口中主子的贵人?”

芮琳儿不禁陷入沉思中,一边慢慢说着,“你的意思是,有心加害无洛的是那贵人才对。那,刚刚白大哥说过,阿四是严世蕃的贴身奴仆,那主子自然是严世蕃。那这个严世蕃的贵人,肯定是对他来讲,极具重要性的,而且利用价值很大。这个人,会是,会是……难道……”

芮琳儿似乎想到了谁,突然眼睛一亮。

段无洛抿唇一笑,点了点头,“琳儿姑娘果然聪慧,一点就通。”

“可是怎么会?”与其说芮琳儿不想相信,倒不如说,简直不敢想象!

“琳儿,虽然我也不愿意去相信,你口中所谓的好朋友,如今已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心怀鬼胎。表面看似一片无害,暗地里两面三刀。可是,种种蛛丝马迹,矛头都指向他!”白慕枫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出心中所想。

“可是,你们有证据吗?这些只不过是猜测,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芮琳儿印象中,他们几个人,曾经是那样单纯美好,怎么也对不上白慕枫刚刚口中说的,那般心思极细极恐!

段无洛笑了一下,料想到芮琳儿会是这个反应。这也是在大牢里时,楚若雪苦苦逼问,为什么要她小心葛不凡,他不讲的原因。

“琳儿,无洛刚来京城,刚入官场,说白了就一不起眼的小官。能得罪谁?怎么着也不会得罪那权倾朝野上下的严世蕃吧!那,为何严世蕃要害他?”白慕枫慢慢地分析给芮琳儿听。

芮琳儿想了想,咬着粉唇,摇了摇头。

白慕枫接着同她讲到,“严世蕃没有理由为这么一个小官大动干戈,也只能是他那个“贵人”的委托了。也只有他,可以借用严世蕃的庞大势力,同时也只有他,跟无洛有接触!”

白慕枫最后一句,让芮琳儿不得不想起一件事来,还记得有一次,葛不凡和段无洛在门口打了起来,当时若不是楚若雪在中间拦着,看葛不凡那架势,似乎是要狠揍一番段无洛的。难道说,他们那时就已经结了怨!

“是因为,若雪吗?”芮琳儿唯一能想到横在葛不凡和段无洛两人中间的隔阂,便是若雪了!

一旁的段无洛只是微低着头,也不说话。

段无洛一声不吭,白慕枫只好接着讲来,“我想这个是其中一个原因吧!应该还有其它一些缘由。只是,我派人追查了这么久,并没能探清他的来历,还有目的!”

芮琳儿不禁默默咽了口口水,来历你们是查不到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查到了。等下辈子,同是21世纪的人再说吧!

“不过,也罢,如今我同无洛一样,没了官职一身轻。管他人做甚?大不了,离开京城,涂个快活!”白慕枫说完会心一笑。

“什么?你……”段无洛有些吃了一惊。

芮琳儿也是眨巴着眼睛看他。

只听白慕枫笑着回答道,“我已经辞了官!同无洛你一样,对这种混污之地,已经没有半分眷恋!我没办法昧着良心做事!纵使不能一展抱负,也不能做罪恶的推手!”

段无洛微扯着嘴角,“可别是因为我啊?”

白慕枫一拳打在段无洛心口上,笑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忧。不过,倒是你,口口声声说对当今朝堂时局失望至极,呵,我想真正的原因,应该是想借此脱出葛不凡的把控吧!只是没想到,人家借你东风好行船!哈哈。”

“哈哈哈……”段无洛看着白慕枫不免发笑,“你啊!不知道看破不说破的道理吗?”

“那,你们都决定走了啊!”一旁的芮琳儿说道。

白慕枫这才意识到什么,牵过她的手,一脸的真挚,说,“琳儿可愿意随我一起?”

芮琳儿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我自是愿意的。只是我担心若雪呀,我们都走了,她怎么办!虽然我不愿意相信葛不凡变了,但是不管是子羡,你,无洛,都是一样的说词,说真的,我这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的。回想起来,葛不凡确实好多地方不同以往了!”

“琳儿,你能否见得到若雪?!”段无洛突然有了什么主意。

可是,芮琳儿却皱着眉头,有些无奈地说着,“不一定!老实说,我每次去,葛府的下人都说主人不在,也不让我进去。上一次,见到若雪,还是我大闹一场,楚若雪听见动静出来的,看她的样子也是不知情的。现在想来,应该是葛不凡有意安排的!”

白慕枫不禁警觉起来,“这……这么说,若雪姑娘应该很多事情都被蒙在鼓里了。若她不出府,估计外边发生了什么,她到现在还是一无所知了!包括,无洛并没有跟别的女人成亲……”

白慕枫说着说着,顺势看向了段无洛。只见他神情微紧,没多大反应,不过,心里头应该已经一团乱了吧。

芮琳儿咬了咬唇瓣,说,“我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见上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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